衆人震驚。
還能這樣?!
可是,這事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白凡确實是通過界廊去了廣眉半界。
證明那兒也有一個界廊出入口。
白凡想了想,覺得有些困惑:“我自化神中後期便外出遊曆,廣眉半界隻是我一個落腳點。”
“但奇怪的是,我來了兩次,兩次都從廣眉半界的那個入口進來了。”
他也不是一直待在廣眉半界的,中途打聽到哪兒的界域卷風停了,他就去遊曆過。
白凡搖搖頭,該說他們九星連珠之九人和地心魔以及它的爪牙有迷之緣分嗎?
對此,誰也說不出究竟爲什麽會如此。
東來星君也是沉默,想到眉昆界那個界域口,确實比他見到的乙火界和雙巳界的要小。
連意……還真是觀察角度特别的清奇啊!
闫枉到底不如東來星君和白凡見多識廣,他覺得這是他此生聽過最奇特的事情了,比他轉世從女人變成男人還要讓他驚訝:
“怎麽會?!”
連意隻道:“我也隻是猜測。”
她開始思索目前已知的證據。
“白凡通過界廊去了廣眉半界已經能證明有這個出入口存在。”
而東來星君可以證明,她們眉昆界這兒是有另一個界域出入口的。
最令連意介意的是:
“而且,就目前來看,廣眉半界的邪魔發展也極爲迅速。”
揚魔宗才在半界多少年?滿打滿算,從它嶄露頭角開始,不過兩百多年的光景。
就這區區兩百年,不僅使宗門幾乎稱霸半界,而且還在半界各種布設陣法,可以說,幾乎布下了天羅地網。
若不是連意偶然去了,發現了端倪,不說旁的,等鬼女王第五次獻祭結束,後果已是不堪設想,甚至無力回天了。
這是不是就說明,邪魔去廣眉半界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所以它們才敢在廣眉半界大肆布置,因爲好操控。
連意繼續分享自己已知的消息:
“我走染陰山通道之時雖然不能确定裂縫到底在何處,但方向大緻如何我卻是能知道的。”
“而那個方位上恰好有眉昆界的界廊出入口。”
難怪眉昆界便是有人懷疑這染陰山結界有裂縫,卻一直找不到裂縫在何處。
便是淩霄宗這樣的大宗門,無論是化神修士出馬,還是密閣出動,都找不到裂縫所在,卻原來是在界廊出入口處嗎?
誰能想到會在那種地方啊!
連意有些恍然。
雖暫時還沒找到有力的證據證明,但連意心裏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就是如此。
等此間事了,待她回廣眉界,她定要好生去确認一番。
衆人還未從這事中回過神來,卻說白凡那邊,一道靈光急閃而過。
衆人定睛一看,原是傳信符的回信到了!
白凡打開,臉色可見的不好看了。
連意幾人心知這是有事,而且不是好事,便問:“怎麽了?”
白凡沉吟片刻,似乎是在壓抑情緒,半晌才道:“岐山、空桑和幽雲三國,聯合起來,控制了白家!”
連意眉頭一跳,卻未言語,等白凡繼續說。
白凡揚了揚手中的傳信符,語調中帶着淡淡的諷刺道:
“他們明面上并也沒對白家做什麽,隻是我白家的另一名化神後期修士白瑕以及十五位元嬰中後期修士都被‘請’到了三國的王宮之中做客,自此兩百年未回!”
信是白家代理家主白彥飛寫的,這位白彥飛是白家嫡系之一,修爲元嬰初期,他爹和他祖父都被“請”走了。
連意看了一眼那傳信符,見那傳信符上華光瑩瑩,其上隐隐有個不一樣的圖騰,連意覺得煞是熟悉。
微微辨認,才看出是血緣陣。
加了血緣陣的傳信符有數的很,是廣眉星域古修時期一位符箓和陣道雙修的大能修士弑神所創。
他在世時期醉心符箓和陣道,以至于他未能修成大道飛升就坐化了。
他一生孤傲,無傳人,也未有任何功法和東西留下,所以這加了血緣陣的傳信符,都是弑神所制。
當真是用一張少一張,足可見此物的珍貴。
也足可見,白家的危急,想必是因爲被人監視,才取出這樣的珍藏。
此符遁速奇快,來無影去無蹤,難有物可匹敵。
隻要在同一界域之内,隻有血脈之親可打開,若被其餘人截獲,它會立刻自焚毀滅。
連意有些牙疼,藤仙連意的記憶裏似乎有弑神的這種陣符結合的符箓珍藏,她發動九星連珠之時,才得到那物不久,還未來得及研究。
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哪個混賬!
若是古韻,她怕不是要氣死。
言歸正傳,連意思索:“很明顯,他們的目的應該主要還是在你身上。”
死亡名單上寫的很清楚,白凡的身份地心魔已經知道了。
白家人被帶走,目前還未被殺,一則忌憚白家龐大的實力,便是明面上的白家的厲害修士都被控制了,可是誰知道,白家真正的實力如何?
破船還有三千釘呢。
更何況,白家可不是破船。
若是魚死網破,那就太可怕了。
二則,應該是因爲白凡。白凡早早出門遊曆,行蹤未定,難以捕捉。
隻要白家在,白凡肯定會回來的。
所以,再未找到白凡或者殺了他之前,白家就是那個誘餌,動不得。
但是,他們機關算盡也未算到,白凡回來是回來了,卻不是一個人,而是帶着助力回來了。
甚至,在回來的路上,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常賢等人,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
如此,他們也算占到了些許的先機。
連意看了看白凡,道:“白家暫時不能回了,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回,你目前回來的身份不能暴露,如今當務之急是救出白家人。”
這事還需謹慎籌謀。
三國敢聯手做下這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其中,地心魔的滲透是肯定的。
還有一點需要注意。
這三國既然敢做下這事,自然有所依仗。
必是有能制衡白家的實力。
否則,白瑕和其餘白家人又不是傻子,豈是說掌控就能掌控的。
白凡輕輕歎了口氣。
連意心裏知道,白凡必是不好受。
這一世,白凡半輩子都在尋找上輩子,尋找到上輩子後,他就開始滿世界的找她。
對于家族,白凡定然是覺得,自己未有所庇護,也未盡到責任,還給家族帶去了災難。
這事雖不與連意直接相關,但連意自知自己是那個“因”。
而且,白凡的感受連意特别能感同身受。
今日,易地而處,若是此時被控制的是連家,連意不能保證自己能比如今的白凡冷靜。
她上前一步,拍拍白凡的肩膀,道:“咱們趕緊先離開此地,這兒雖說荒無人煙,可是四通八達,極容易被人發現。”
等安頓下來,才能好好想辦法不是。
不過,倒是不知爲何,既要等待白凡回來,那地心魔的爪牙爲何不守在界域出入口,還是它們太自信了,覺得控制住白家就行?
白凡看了連意一眼,知道連意說的對,點點頭:“回空桑國,空桑國的國都桑城有我的一處私宅,無人知道,我們就去那裏。”
連意贊許的點點頭,他們深入虎穴是肯定要的。
能隐藏在虎穴中,躲在敵人眼皮子底下,連意怎麽想怎麽興奮。
而且,在桑城,也能打聽到最新的消息,一舉數得。
幾人喬莊了一番,半晌,叢林深處走出四個書生。
兩個年輕書生,都穿着青衫,一高一矮。
高的那個面容自持,儒雅非常,隻眉目間似籠着輕愁。
就是這般,讓書生身上無端多了一絲憂郁,真是令天下女子癡迷瘋狂。
旁邊另一個青衫公子略微矮一點,雖也是一襲青衫,可是和旁邊公子氣質卻完全不同。
眼神靈動明朗,像是帶着光和火焰,真是令姑娘們想要飛蛾撲火撲上來。
另兩個……
啧啧,一老書生穿着土黃的長衫,許是長輩,雖然眉目清明,但嘴角的長須已是花白,沒什麽吸引力。
還有一位公子,也不知爲何,總覺得那灰色的長衫穿在他身上不像個書生,那眉眼間的兇相,真是太可怕了。
四人中,三位年輕的書生都是煉氣修爲,而那老長輩是築基初期修爲。
幾人和其他萬千書生一般,要去桑城趕考。
時間過得真快啊,又到了三年一度的大考年。
如四人這般的組合太多了,許多人家都是老少幾代人來一起趕考啦。
有什麽辦法,想要出人頭地,就得通過大考,考上進士,隻有進入朝廷,才有機會得到功法。
畢竟雙巳界隻有一個白家,誰家也沒有白家的底蘊和珍藏的功法啊。
“哎,聽說了嗎?這次桑城的動員大會,依然一個白家人都沒看見。”
空桑國某邊陲小城的路邊酒廬裏,三三兩兩的書生圍坐着,讨論着對他們來說不近不遠的新鮮事。
而正當時,連意幾人正坐在旁邊的桌旁,也叫了一壺酒,在這歇歇腳。
這附近有乙火界和雙巳界連接的虛空通道。
他們四人是來放界标的。
算着時間,窺天他們距離雙巳界也不遠了。
放上界标,有助于他們能盡快找到方向,少走些彎路。
雖說,預料之中,那虛空通道形同虛設,因爲乙火界單方面關閉另一邊的出入口的原因,導緻雙巳界這邊的出入口早就廢棄。
所以,自然無人看守。
不過,爲了謹慎起見,連意還是在那兒設了障眼陣法。
他們一緻決定,在這兒等到幾人彙合後,再一起去桑城。
正好出來就看到一酒廬,連意瞧着看起來還挺幹淨,關鍵居然賣的都是靈酒,便起了買點酒嘗嘗的興緻。
左右無事,幾人便坐下了。
好巧不巧,正好聽見幾人正在談論白家的事。
白凡連眸光都未閃一下,不過連意知道,他必是在聽。
她默默的咽下正在嚼的花生米,默默的端起酒,豎起耳朵,仔細聽。
那幾個書生顯然不是一家,但明顯是一起結伴去桑城趕考的。
聽那白衣書生說起白家之事,旁邊米色衣衫的書生似乎有些來頭,他睞了白衣書生一眼,特别不屑:
“你這消息未免得到的太遲了。白家豈止這次沒人出現在動員大會?而是三年又三年,至少上百年沒出現過了!”
這動員大會是空桑國的傳統。
每三年一次的考進士的前一年,爲了表現王朝對大家考試的重視和鼓勵,都會有一個動員大會。
每次參加的主要人員便是王朝的朝廷大員。
作爲雙巳界獨一無二的白家,自有了這個動員大會,白家人就從未缺席過。
可是,令人覺得奇怪的是,似乎白家人很久都未出現了。
“怎麽會?!”白衣書生很是驚訝。
米色衣衫書生聲音更壓低了一些:“我家遠方族叔不是在朝廷當官嘛,聽我那族叔家的兄長說了,白家和上頭鬧掰啦。”
“什麽?!此話當真?!”
不僅白色衣書生,其他幾位都圍了過來。
那米色衣衫的書生似乎很享受衆星捧月的感覺,語氣裏不無嘚瑟:
“豈會有假,我家叔父何許人也,你們不是都清楚嗎?”
“白家不敬王族,有謀反之意,早在兩百年前就被王族鎮壓了。”
“别看白家還在,都是空殼而已,白家家主白瑕,老祖白凡,以及白家所有長老,都下了大獄,廢了經脈了。”
其他幾人一臉驚駭,白衣書生似有不忍之色:
“爲何要廢除白家衆人經脈?如此磋磨還不如一死!”
米色衣衫的書生冷笑着,語氣中似有警告之意:“孟兄弟,同情亂臣賊子,你可是嫌命太長了?”
“看在咱們一路結伴随性的份上,爲兄提醒你一句,這話今兒在這兒說過了也就罷了,咱們兄弟幾個就當沒聽見。”
“你若是再說,到時候就别怪兄弟我了,咱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就此别過便是。”
其他人先是愣了一下,均表示贊同。
他們不過是小小的趕考書生,無權無勢,平日裏聽些新鮮事還行,但可不能将自己折進去。
有那心思深遠一些的,更是心裏想着,能把白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折進去,該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他們這些人可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