囿湖秘境出口,各大門派的修士臉色都不太好,從裏面出來的是,在外面等着的也是。
從裏面出來的這傷那傷的很多,有許多人都被困在囿湖的一個到兩個空間内,若是沒有機緣巧合被哪個空間扔出來,就得自己想法子破界。
可是,破界說起來就是破陣,可這些空間可以說都是天然陣法,破陣什麽的,有幾個能自己破陣的?再說囿湖秘境空間相疊,能把人吸進去扔出來的方法千變萬化,他們都是煉氣小修,強力破陣别想了。
結果,有那倒黴的,在一片荒漠中啥也沒有遇到的,也不是沒有。
想到任務也沒完成,好處也沒有,可不就臉色不好了。
不過,畢竟有運氣不好,就有運氣好的,臉上帶着喜色出來的也不少。
相比于出來的,還是門外站着的大家夥兒臉色更不好。
尤其是大家看到出來的弟子數不及進去的弟子的一半,衆人臉色都陰的能滴出水來。
雖然囿湖秘境不禁止修士厮殺,可是再激烈,那從來也沒少過六成人出來。
這一次,差不多四成?
當真如臨法當時察覺的那樣,此次這一次囿湖之行有異?
異?什麽異?煥法閣、成玄派和清術門守在這兒的元嬰修士都被許義詢問過一些問題,就連旅淵真君也是。
大宗門、散修聯盟都逃不掉,小門派的元嬰修士,就更不會拒絕了。
除了啓松,大家礙于淩霄宗臨法的面子,或多或少的配合了。
就在不久前,在這兒的大家夥兒都收到消息,四大宗門掌門要來,讓他們在這兒侯着。
而旅淵真君居然也抽調了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過來。
大宗門的似乎達成了一些什麽共識?可是小門小派還沒收到什麽消息。
小門小派俱都依附在大宗門身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們隻看到,四大掌門一一到齊,卻啥事都沒做了。
就是在這等着。
好像各大宗門的掌門閑的不行,就是來囿湖秘境等小弟子們的。
有的人仗着關系好倒是問了,可是也沒得到确切的答複,隻說時候未到。着實讓很多人摸不着腦袋。
雖然,囿湖秘境屬于眉昆界百年一次的盛事,可那也都是針對煉氣小修的,至于讓掌門親至嗎?
不過,有些人這麽想,卻有誰敢說出來呢。
倒是芙菲、連明世和無上幾人,看到連意他們出來,長舒了口氣。
連明世先看看連意,又看看連外,見他家兩個孩子都沒事,心中像落下塊大石頭。
“你這孩子,之前遇到什麽危險了,可吓死老夫了。”連明世一臉的後怕。
芙菲也一把擰住連意的耳朵:“長本事了,小命都要玩沒了?”
又一瞄:“呦?還真長本事了,築基啦?”
連意一把搶過自己的耳朵,用力揉了揉。
又見掌門師叔也在,連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啊。
芙菲拽拽她的衣袖,朝她眨眨眼。
連意沒看懂師姐的意思,尋思了一會兒,也沒想透這些事。
剛想着找個機會好好問問,就聽見煥法閣的如喙掌門先發難了,他沉聲問他的徒弟:“沈蒙,怎麽回事?”
他實在忍不住了,雖然他們四大宗門掌門已經碰過頭了,也明白這一次怕是進囿湖秘境之人估計有些損傷。
可是,憑什麽他煥法閣損失這麽多,這讓他臉往哪兒擱。
他一眼看過去,還剩三十多人?他可是一百二十個人送進去的。
他看了看其他三個宗門,無論是哪個,似乎都達到了半數。
沈蒙臉色也不好,他運氣不太好,一直沒遇到同門,哪裏知道什麽情況。
“喬石呢?沈蒙,你把喬石弄那兒去了?”啓松臉色變得鐵青無比,他幾乎眼神噬血。
世人隻知道這個徒孫他很滿意,煉丹天賦頗佳,未來是要繼承他衣缽的,但,衆人不知道的是,喬石還是他流落在外的血脈後人。
他可就這一個拿得出手的血脈後人。
如今沒出來,死了?
沈蒙臉色由白轉青:什麽叫把喬石弄哪兒去了,這是誅心之語啊。
“誰幹的?!”元嬰中後期修士的赫赫之威攜裹在啓松的責問之中,呼和而出。
伴随着他的怒音,幾乎隻短了那麽一瞬,一陣悅耳的鈴聲蓋過了啓松的聲音。
即便如此,這不到十分之一息的那一下,在場的煉氣修士均都宛若炸雷一般炸響在神識深處。
在場的所有出來的煉氣修士,那臉色都慘敗一片,有那重傷未愈的,好容易撿回一條命,被這麽一傷,頓時又噴出一大口血來。
“啓松道友,你失了得意門生,這事大家也都不想發生,可是,你把氣撒在這些煉氣小修身上,那就不地道了,你不愛惜其他弟子不要緊,可這裏還有你們煥法閣自己的弟子呢。”無上真君心情不大好,語氣難免有些皮笑肉不笑。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
先是開始被連意的事吓掉半條命,畢竟任遙飛的事是宗裏元嬰修士都知道的。
師兄妹許多年了,感情都不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點希望,不管怎麽說,對于連意這孩子,宗内元嬰修士抱持的态度都是慎重的。
另外,因爲武階和連家的關系以及他收的小徒跟連意關系好,對于連意本人,無上真君也是看自家後輩的心态。
好不容易,連意挺過來了,結果許義又調查出了那些事,最近居然又出現邪魔修了,而且還有邪魔修混入了囿湖秘境的小修之中……
結果,出來一看,死了确實不少,他們淩霄宗比其他三個宗門略好點兒,但滿打滿算出來了八十人,還有四十人也不在了。
正煩着呢,然後,啓松開始作妖……
他本來就對啓松非常不喜,年輕的時候,他們屬于同輩修士,資質都好,處處被比較,但啓松性子比較陰險,彼時的無上外出曆練的時候,還在他手上吃過虧。
平日裏遇不到倒也罷了,如今能挖苦啓松,又确實抓到了啓松的錯處,他哪裏有不反擊的。
如今見大部分元嬰修士都對他報以不滿的目光,無上真君隻覺得心裏有那麽一絲痛快。
畢竟誰家弟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煉氣高階修士,距離築基也不是很遠了,誰家不珍惜,而且,人數越少,代表能帶出來的鳳尾草和合嬰果也就少了,也就是說未來在築基和結嬰之上,機會就變少了,差距可不就下來了。
宗門和宗門之間的博弈,高階修士重要,可是這些基石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觑呢。
啓松懶得理會無上,别人如何關他何事?
他一眼就盯上了連意,他一手指向連意,冷聲道:“那個丫頭,是不是你殺的。”語氣裏殺意盡顯,不過倒是沒有用上元嬰的威壓。
畢竟那麽多元嬰修士對他不滿,啓松總要收斂些。
這死丫頭他認識,連家人,開始就是爲了她,臨法和連明世都來了。
一個魂火要滅的人,居然築基出來了,不是很奇怪?
喬石儲物袋裏可是有築基丹呢。
啓松越想越覺得可能。
連意沒想到,事情弄到她這兒來了!
她剛想反駁,臨法、無上、連明世和芙菲都擋到了她的前面。
連意心裏一暖。
“啓松道友,你堂堂一個元嬰修士,請你自重身份。”臨法一闆一眼的說。
他眼神一轉,看向如喙:“如喙掌門,你怎麽說?”
“這是啓松道友自己的意思,還是煥法閣的意思,你們煥法閣要對我們淩霄宗的弟子發難,若沒有證據,那老夫可不可以認爲這是污蔑,是向我宗潑髒水?”
臨法是淩霄宗掌門,他還在這兒呢,啓松好大的膽子,就敢當着他的面喝問淩霄宗的弟子,是當他死了,當淩霄宗亡了?
這不僅是連意,誰都不行!
“怎麽是潑髒水,這丫頭不就是那個魂火差點熄滅的丫頭,不僅傷好了,還築基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我家石兒儲物袋裏有築基丹,是老夫給他留着築基的,定是她起了歹心,害了我石兒的性命,偷拿了築基丹築基了!”
啓松振振有詞,越說越覺得對。
他仿佛踩到了連意的錯處,擰笑:“把她的儲物袋拿來翻翻不就行了,她肯定藏了我家石兒的寶物。”
啓松恨毒了,原本他很瞧不起連家,當年,他欺他家勢微,淩霄宗當年也因爲幽魔之事,死傷修士最多,元嬰修士更是一死兩廢,焦頭爛額,眼見着就要被他們煥法閣壓下的時候,他趁機吞了連家衆多的寶貝。
卻沒想到,如今連家居然又慢慢起來了,有兩個孩子得了淩霄宗高層的注意,而且淩霄宗居然也挺過了那次危機,不僅有人新晉元嬰,還有人沖進了元後,彌補了當年的不足,還是把他們煥法閣壓在之下。
定然是連家人對他懷恨在心,才對喬石下手的。
無上都要氣笑了,這啓松這麽些年裝的道貌岸然的高人樣,他還以爲他轉性了,沒成想,還是那麽的蠻不講理。
他們淩霄宗弟子的儲物袋,讓他一個煥法閣的來翻,那他們淩霄宗以後出去是不是就要對着煥法閣卑躬屈膝,喊一聲大哥了?
臨法面色未變,他沒搭理啓松的話,話鋒一轉:“如喙掌門,你怎麽說?”
“這築基丹不築基丹的,且不說老夫這麽多年也沒聽過誰家财大氣粗的随身攜帶,這築基一事,更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何況,囿湖秘境本來就是弟子們的試煉之地,是不是随便死一個人,家中師長若是有懷疑的對象,都能不要臉的以大欺小的報仇?”
“紅口白牙,誰又知道到底是不是挾私報複?”
臨法掌門幾乎已經是直白的說了:你啓松就是挾私報複,不要臉的以大欺小。
啓松臉色一變:“你……”
如喙一把拉住啓松,示意他閉嘴。
他面色赧然,這啓松今日之事越來越出格了,這徒孫之事,啓松藏的緊,但他身爲掌門怎麽會一點風聲沒聽到,可是,那也不能蠢到當衆發難,人家這麽多人在呢。
背地裏,連家連一個元嬰修士都沒有,那丫頭總要出來曆練,殺了就是,還怕連家報複嗎?
現在可好,弄到台面上,往後這死丫頭有個什麽,是不是淩霄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懷疑的目光盯到他們這兒了?
這啓松,這些年越發剛愎自負,讓他難做。
如喙轉轉眼珠,一擺手,壓住心裏的不耐煩,還要對着臨法陪着笑臉:“臨法掌門,我這老師兄也是心急了,他也沒别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這位連小姑娘,是否見到了喬石。”
“當然,各人機緣那是各人之事,在這裏老夫還要恭喜臨法掌門,弟子們都很優秀?不僅有人築基,出來的人也是最多的……”
這話的意思就有些意猶未盡了,其他小宗小派的既不敢說話,估摸着也聽的有些雲山霧繞的,可是,四大宗門的和旅淵真君這些知道内情的,大家都是人精一樣的人物。
如喙這話可是誅心了。
那什麽邪魔修是淩霄宗許義先來彙報的,然後又說了囿湖秘境中可能有邪魔修以附體之法混入之事,估摸有什麽大動作。
如今,出來的人,淩霄宗出來的最多。
這還有什麽不明顯的。
無上真君氣的個倒仰,他是個煉器大師,一輩子就醉心于這件事。
他自诩自己一輩子都是個打鐵的,不懂這些個彎彎繞,可是這話簡直明明白白說他們淩霄宗跟邪魔修有勾結。
可是,他嘴笨,又哪裏能想到什麽話回他,一時之間,把自己氣的直喘氣。
行滿真君同情的看了老友一眼,煥法閣的如喙和啓法都是一個德行,嘴狠手毒心辣,仗着煥法閣是四大宗門,行事極爲霸道。
在場元嬰修士面上不顯,不過也沒人動。
成玄派的旭輝掌門和清術門的紅微掌門面上不顯,不過暫時也沒什麽動靜。
“哈,多謝如喙掌門關心,我們淩霄宗這些年運氣是不錯,幾次都收到了好弟子,老夫也甚爲欣慰。”臨法掌門摸摸胡須,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旭輝掌門眼睑一垂,啥也看不出來,紅微掌門看向别處,眼裏有那麽一絲快的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臨法,許多年了,還是老樣子。
如喙:“……哈哈哈,那是那是。”心裏卻是哽了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吊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