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那裏,因爲不适,稍微地動了一下。
“别動。”段驕陽差點一個手滑不慎地弄到他的傷口位置。
夜若辰有些小委屈,“我這樣趴着,我受傷的肋骨處有點不适。”
段驕陽聽到這話才稍微地把手移了一下,然後才說,“你動吧,動作輕點,别扯到了傷口。”
夜若辰稍微地挪動,讓身體保持着正常的姿勢。
段驕陽繼續地給他上藥,等着他的答案,“我剛才問的不回答一下嗎?”
承諾就那麽重要嗎?
“承諾很重要,但,我與撐天不是承諾。”夜若辰低語,“是白紙黑字簽的協議。”
換句話來說,就是江湖上承認的書面協議。
夜若辰可以不在乎,但是他夜帝的稱呼就要在乎了。
人的信用值很重要,夜帝的也是。
段驕陽沒有再吭聲,仿佛就是在認真地處理着他的傷口,幫他清潔,上藥。
她在深想着事情。
直到安靜地幫他把藥上好,段驕陽才正了正臉色,看着趴着的他,“還疼嗎?”
她的語氣溫柔得都不太像他自己,夜若辰一聽就覺得不太對勁。
甚至直覺在告訴着自己,不要聽。
“驕陽,我有點累,晚點是不是還要趕飛機,我……”
“能說這麽多話多,眉頭也不皺一下,那就是不疼了?”段驕陽根本無視他的話語。
她把藥箱拿走,然後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椅子就在床邊,二人的距離可以說相當的近了,她看着趴在床上的他,“你的上一次受傷是多久前了?”
夜若辰心顫顫的,他知道他這次這樣,她會生氣。
但是她甯願要剛剛她那樣的生氣也不是現在這樣冷靜地聊天。
“驕陽,我……”
“應該認識我之後沒這樣傷過吧?”段驕陽倒也不是内疚什麽的,而是清楚知道,以前的他戒心是多麽重的人,他那樣一個成長環境長大的人,不會把自己的安危看得這麽不知輕重的。
她隻是想提醒他,不值得。
還有……沒必要。
夜若辰不知道怎麽回答,若是說身體受傷什麽的,他的确很久沒有傷過這樣的了,而且……
他身邊一直本所有保镖,的确也不可能會傷到這樣的程度。
哪怕當初他失明的階段,也不曾有過這樣子的。
“夜若辰。”段驕陽調整了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我們隻是朋友而已,你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沒必要!”
她加重了沒必要三個字。
她一次次的提醒,他爲什麽還要這樣做?!
讓他走,他不走。
讓他不要做有危險的事情,他非要這樣做。
三番四次!
他這樣子讓她覺得已經不止是傻了!
“那如果犯難的那個人是我,你會嗎?”夜若辰看着她的眼睛,不去接她的話,反倒疑問出口。
段驕陽認真地看着他,“不會。”
夜若辰心揪了一下,她的眼神是認真的。
“那如果是容昱謹呢?”他知道這話不該從自己的口中問出,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
段驕陽沒有回答。
其實不是他犯難他不會這樣做,而是,她不會做到他這個地步。
她站了起來,“我希望我們的友誼能夠持續下去,但是現在……”如果他要爲她付出性命般的友誼,那這樣的情誼就太重了。
“我覺得我們該回去了。”段驕陽說完轉身就要走。
夜若辰隻覺得心髒一陣抽疼,像被帶了尖錐手套的手狠抓住心髒,刺痛刺痛得難受。
“驕陽,你也幫了我啊……”
“所以,我們兩清。”段驕陽手搭在門把上,有些壓抑地說道,“若辰,我不希望僅是友誼的情份,卻讓你賠付這麽多。”
世上哪個友情能做到這樣的?
而且已經連着兩三次了,再來一次,還能這麽幸運的活着嗎?
他是要她背負他的性嗎?
“我對你根本就不是友誼。”夜若辰有些急促地說道。
他不管了,他知道這會這樣說,可能會把兩人的關系弄得更僵。
但是他不說,他覺得二人也不會有什麽好結局了。
單一個她不讓他見,就足夠可怕了。
因爲段驕陽要是不想見任何人,那他就真的見不到她。
“若辰,我說了……”
“你說你現在沒有心思談感情嘛,我知道,我隻是表白我心裏的,你說的對,友誼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但是我更清楚,對你,我就是可以。”他對她本來就不是友誼。
段驕陽之前其實還是不想拒絕得這麽徹底的,畢竟她也不知道未來是怎麽樣,且她對夜若辰是真的很談得來。
可是這次事件……
“短短幾年内,我都不會再談。不,在容昱謹的腿好之前我都沒有什麽興趣談。”她對容昱謹的感覺也是矛盾的,回不去,但是又前行不了的感覺。
就覺得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
夜若辰就知道國外的出行,增加了她和容昱謹相處的機會,也淡化了他們分手的事實。
但是從她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聽到卻還是有些難受的。
“那就等你有心情……”沒有關系,他等得起。
段驕陽扯了扯嘴角,“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回帝都後,你好好養傷。”
夜若辰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麽,但是段驕陽已經打開門離開。
他趴在床上,看着那扇打開了卻沒有關上的門,輕聲地低喃,“我不。”
………………
段驕陽與葉睿南一起前往他定好的地點,去見外交組的人。
雖然葉睿南已經淡化了談判桌上的各種唇槍舌三劍,但是現在稍微比較接地氣地段驕陽還是知道事情曲折的。
不過……
他們人沒有到達目的地,在一個路口被攔下了。
段驕陽看着那封路折症狀,怎麽這畫面看着那麽的熟悉呢?
這裏離目的地也就千米,很近了。
穿着西裝的人員輕輕地上前來,敲了敲段驕陽的車窗,“段小姐,殿下想要見您。”
段驕陽挑眉,所以,半路截人見面是東洋皇室的傳統麽?
呵。
但她也大緻想到了仁賢要見她的原因,不過她覺得她和仁賢沒有什麽見面的必要吧?
“告訴你們殿下一聲,我們就不見了吧。”段驕陽淡淡地說道,“當然他想爲難我,硬要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