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誠:“……”
連給他緩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他看着這樣果斷的段驕陽,笑了。
段驕陽卻是不知道他笑個什麽勁,臉上面無表情,見他不動手,她自己動起手來……
“等一下。”仁誠抓住她的手。
段驕陽睨向他,“幹嘛?”
“爲了公平起見,數棋應該拿東西來隔着數。”他這話就是明擺着不相信段驕陽了。
不過當然了,段驕陽也不相信他。
如果是别的賭注真的也就無所謂,但是因爲是手機,所以她一定要赢,要赢,黑子就必須想要先得到。
“可以。”她很公平地點頭,“不過我也不相信你,讓明子來數吧。”
誰知道仁誠會不會做什麽小動作呢。
“驕陽,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仁誠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麽在你眼裏,我是一個會作弊的人嗎?”段驕陽也反問着他。
“不是,但是,你會爲在乎的做這樣一個人。”他看着她,“所以,這個手機對你很重要是不是?”
“……”段驕陽不想說話。
有時候最了解自己的的确是自己最讨厭的人。
大概就是了解所以才會讨厭的,還是因爲讨厭所以才了解?
仁誠沒有挖她的意思,他隻是拿起了手機的電話卡片,“兩局,你能完全赢我,這手機就還給你。”
“……”段驕陽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而且她也在反思,可能自己太想赢的緣故,剛才一下子沒有把自己的内心想法給掩埋,甚至還讓仁誠這樣的人給發現了。
明子在一邊已經拿了筆過來,然後當着二人的面,輕輕用兩個在撥。
這是潛意識裏覺得想要仁誠嬴?
剛才那一把不過是随意一倒,具體是單還是雙,誰也不知道。
段驕陽睨了一眼桌面的棋子,倒也沒有非要執着單還是雙,當然,單是自己就更好了。
“唉呀,是雙呢。”明子說。
段驕陽淡淡睨了一眼最後一把的二仔,的确是雙。
她也很好脾氣地看着仁誠,“你黑,落子吧。”
仁誠就喜歡她這樣幹脆利落的,他看了看段驕陽,“你這樣,我執黑方好像顯得我小氣了。”
“既然這樣說,那就我黑。”她才不跟他廢話,直接地拿了黑子落子。
仁誠:“……”她不懂什麽叫客氣地話語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下吧,不然我就當你自動認輸了。”段驕陽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她想要手機,想要聯系師弟們。
仁誠也正了正色,執起了白子,他心裏其實是很有信心的。
他與明子下過棋,知道明子是什麽水平,而他自己的真正水平……可遠不止别人看到的那樣。
他習慣于在人前藏幾分拙氣,這樣,才能在絕地逢生。
兩局想要全嬴他,可能性很低,一勝一負的可能性才是最大,或者一勝一平。
明子在一邊看着,她知道仁誠這個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麽滿。
不然也不會在被放逐之後還能重歸皇室,不僅如此,還比從前更有了話語權,但是!
她和他下過棋,他根本不是這樣的水準。
高手見真章,她已經看得出來,他今天下的水準要高于往常,所以本來想要調侃的話語和笑意也盡數收了起來。
“驕陽的棋藝果然很精湛呢,步步皆是暗藏殺招。”仁誠得心應手地應付着,落下的白子與段驕陽的殺招相比,顯得要從容一些。
仿佛兩在高手在過招,她進退有序,招招試圖緻命,他步步爲守,有四兩撥千斤之意。
段驕陽冷淡地睨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她并不是失了靜心急切要做什麽,而是換了風格,直接地要把他就地正法,隻不過他的棋藝的确讓她低估了,起碼到目前爲止,她還沒辦法嬴局。
時間過得似乎極度的緩慢。
段驕陽一時半會拿不下第一局,也就換了一下風格,下起來如行雲流水。
仁誠極度的配合,他第一局本來就沒有打算嬴。
就是想要看看段驕陽的棋風。
“輸了。”他笑了笑,自己看着面前的棋局。
段驕陽面無表情地去拿手機卡……
“手機。”仁誠微笑地看着她。
段驕陽沒再說什麽,将手機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繼續。”
“這一局就該我來執黑子了。”他,不會讓她嬴的呢。
她的棋風他已經知道了。
“可以。”段驕陽嗯了一聲,她也把他的水準摸了個七七八八。
厲害是厲害,但是也僅是到她認真對待的厲害程度而已。
還不至于達到讓她有危機感的程度。
說句實話,他連葉睿南的水平都沒有達到。
也不知道他們東洋島國是過于自信還是什麽,這樣的水平就已經是頂級水平了?
她沒有看不起誰的意思,但是如果可以言語表達,她想說一句:“真的……還沒有到這個程度。”
第二局明顯就比第一局更加的穩打穩紮,因爲是仁誠先下的仔,他也會布局,所以起初的棋局是他先在掌控,段驕陽也沒有急切地反攻,淡定地順着他的棋路走。
走了大概三分之一,棋面上看似仁誠占了優勢,段驕陽也沒有急燥,隻是盯着棋盤在研究。
圍棋這個東西,往上下五千年的曆史追溯,國人在玩時,還沒有東洋島國這個國度呢。
仁誠嘴角輕微的上揚,他對自己還是相當的自信的。
手輕輕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耐心地等候着段驕陽破局。
明子站在一邊,做了一個真正的觀棋不語的真君子,内心想的卻是,仁誠之前與她下棋可真的不是這個水平。
那麽,以點觀面,從現象看本質,放逐後歸來的他,到底還變了什麽?
半小時後。
“仁誠,你輸了。”段驕陽連下數子,起初在仁誠看來隻是微微地防守,卻沒有想到,她早已經在暗暗破局。
就像一條看似安全的橋,橋面安全,可是橋面的反面早已經被蛀得搖搖欲墜,一個大力的蹦哒,這條橋就直接斷了。
現在這個棋局就是這樣。
仁誠看着她,“驕陽,你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