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王氏也不認識這是啥,但是從小就吃過苦,幫着家裏照看弟妹,到處割草爬山的大伯娘,卻是河那邊的人,她娘家挨着山,一眼就瞧出了名堂,還笑道。
“這個啊,叫豬鼻孔,是一種野菜,能吃,就是很多人受不了那味道。”
“感覺和毛草長得有點像。”王氏低頭拿起來看看,擱到鼻子根兒聞了聞,就皺起了眉頭:“果然夠獨特!”
“這個東西啊,西南地區吃的比較多,咱這邊喜歡吃的能接受,不喜歡吃的人那是看見就跑。我娘家人還挺喜歡吃的,你們回頭嘗嘗,其實咱連樹皮樹根都吃了,這東西也沒啥不能吃的,不過,這東西很多?”
大伯母不算好看的臉上有零星的斑點,那是常年操勞留下的痕迹,但這會兒她的眼睛卻發亮。
大哥忙點頭:“很多,不過得找,得挖,不是哪兒都有的,其實葉子部分都找不到了,大概動物啃食了,我們能吃的,就是下面這根了。”
“吃根也行啊,總比吃樹皮強吧?我聽我爹娘說,這東西吃起來有一股魚腥味兒,所以也叫魚腥草。這玩意兒和芫荽苦瓜的味道一樣,有些上頭。吃起來也簡單,可以熬湯,可以涼拌,不過咱們啥佐料都沒有,味道吃起來隻怕更上頭,但你們吃的時候默念着‘不吃就得餓肚子’就能咽的下去了,聽見沒,你們幾個?”
大伯母說着,就找到洗菜的木盆,拖到這些東西跟前,教母親。
“先把這根須上的泥土搓掉,注意把這根上分節處的小須拽掉,然後放入清水中使勁搓,把這根呀洗的白白嫩.嫩的,多洗幾huo水,洗幹淨爲止,吃的時候也不用怎麽切,就一根指頭長度就可以了,一般配點蒜泥,醋,辣椒,芝麻油,鹽做出來的口感更好吃,但咱們現在就隻能放鹽,所以,湊合着能吃。”
當然,除此之外,大伯娘還有沒說的,那就是這東西乃寒涼之物,能清熱解毒、排痛消腫療瘡、利尿除濕、健胃消食。換言之,倒是挺适合當下這個情況,再難吃,也得多吃點,好歹是個菜,還不易被人熟知,已經占了先機,在饑荒年,能找到一種别人還沒發現的草,這簡直絕了好嗎?(架空年代勿究)
大伯娘講完之後,就和父親一起将這些野菜啊什麽的分了分,因爲三個哥哥都去了,他們家父親一個人,所以父親隻收一簍子的,但是伯母卻強行分了兩簍子給他們,說。
“自家人這麽見外幹什麽?你家就那麽點豆餅,多給你們不要,這點菜就該多收點,豆餅我隻給我娘家送過去倆,你這邊吃完我讓孩子再給你們送點,你哥已經說了,他還會在外面張羅着的,不要不敢吃,活着,比啥都強,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說着,擺擺手,領着仨哥哥回了隔壁,而爹娘看着大伯娘家的方向,互相歎了口氣,嘟囔着。
“你哥哥嫂嫂都是好人,大軍啊,以後咱們家要多回報他們,這可都是人情啊,饑荒年,若不是有大哥大嫂的幫助,說不定我們娘幾個都熬不過去了。”
王氏摸了摸卓琳的頭,似乎想起來幾天前她生病托人找藥又找吃食的情景,輕輕的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