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登教授做完檢查，又和秦昱凡聊了幾句，才離開秦宅。
走到門口，見之前離開的秦夫人竟然來了這裏，杜登教授走過去，客氣笑道：“我們都理解秦夫人希望盡快得到秦老爺的康複預期指數。但是評估是一個嚴謹的過程，還請秦夫人稍安勿躁。”
傅茹蘭被他說得一愣一愣，這老頭知道她們在說什麽嗎就上來插話。
杜登教授依然笑着：“您和秦總都可以放心，我的團隊裏，每一個人都是精英，特别是沐小姐，别看她年輕，她可是我的神來之筆喲。不管我們是否會和中熙公司合作，但是我保證，如果秦老爺有治愈希望，而家屬也願意配合，我們會全力讓秦老爺醒來的。”
“那就讓杜登教授費心了。”傅茹蘭不得不和杜登客套。
杜登拍拍沐知晚的肩，招呼大家：“上車吧，今晚又得辛苦大家了。”
一個有力的拍肩動作，沐知晚知道杜登教授在故意給她解圍。
她淺笑着和同事們去了車上。
杜登教授又熱情的和傅茹蘭告别，上車後，一臉漠然，絕塵而去。
傅茹蘭似乎吃了個啞巴虧。
想罵沐知晚的話被人用笑臉堵了個嚴嚴實實，除了窩火還是窩火。
……
深夜，把工作交給接班的同事，沐知晚準備下班。
杜登教授也還沒走，沐知晚向他道謝。
“我們合作這麽久，當然不能看你受委屈。雖然你和秦昱凡有不少風言風語，但從我認識你這三年，你怎麽過來的我都看在眼裏。我雖然帶着眼鏡，但是并不眼瞎，對流言還是有辨别力的。”
沐知晚對杜登教授的話，充滿感激。
這些年一個人，受到不少冷落和排擠，她都獨自咽下，沒想到杜登教授的一席話竟然能讓她紅了眼眶。
“你昨天加班，沒照顧孩子，趕緊回去吧，總是麻煩朋友替你照顧孩子也不太好。”
沐知晚點點頭，離開研發中心。
走到公司樓下，路邊停着一輛邁巴赫。
沐知晚沒有爲誰改變路線，轉彎去了停車場。
她的小綠車，自打上去修過之後，故障率下降了許多。
沐知晚把車往出口開去，寬敞的出口處，突然停下一輛黑色轎車。
沐知晚大驚，踩了一個急刹把車停下。
定睛一看，氣不打一處來。
不理他還來勁了，這人想幹嘛？
她把頭伸出窗外，拍拍車門，大聲說到：“嘿，你的破車沒處扔也不要擋我的道，我趕時間回家。”
秦昱凡面無表情的從副駕上走了下來，同時肖銳也離開了司機的位置。
男人一身筆直修身的西裝，走得氣勢磅礴。
也不管沐知晚怎麽罵，他拉開她的車門，把她拽下車。
“秦昱凡，大街上你想幹什麽？”沐知晚不情不願的被他拽到他的車邊。
也就是他剛才下車的位置，她被塞了進去。
秦昱凡鎖上副駕的車門，沐知晚掰不開，好想拍碎他的車窗。
但是想想金額，她冷靜了。
另一輛車的債，還沒還清呢。
肖銳上了沐知晚的小綠車，把車開走。
秦昱凡的豪車内，沐知晚左右不舒服，扭來扭去。
“我的墊子隔着你了？”秦昱凡見她不老實，故意這麽說。
沐知晚扭頭看向他，醞釀一陣，眸色一轉，坐好不動，目視前方：“秦總不怕我這個卑賤的人髒了您的車？”
秦昱凡唇角深陷，默了默，才說道：“人貴自重。”
沐知晚呵呵笑了兩聲：“你母親說的對，秦家是名門望族，和我這種人扯上關系，你不怕掉身價嗎？”
原來她在計較白天母親說的話。
秦昱凡淡淡挑了眉眼：“什麽都不在乎的人，竟然在乎我母親說的話。”
用另一種方式理解，那也是間接在乎他的看法。
秦昱凡晦暗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沐知晚不知道秦昱凡在想什麽，她繼續道：“我也有自知之明。其實我的意思是到時你會不會把洗車錢也算在我的債務裏。畢竟，不是我主動要上您的車。”
“沐知晚，一直以來，你就是這樣自輕嗎？”秦昱凡臉上帶着嘲諷，“我還以爲你一個人帶着孩子多有骨氣。”
沐知晚看向秦昱凡，凝視他許久，腦子裏準備了一推損他的話，這會兒全咽下。
“怎麽不出聲了？是我說對了？”秦昱凡追問。
“不想說。”沐知晚放棄中途下車的想法，因爲她發現這是送她回去的路。
“說什麽都沒有意義。骨氣會被惡魔啃食殆盡。我從來沒有什麽骨氣，也不在乎别人怎麽看，兩個孩子是我堅韌起來的信念，我有他們就夠了。”
所以，随他怎麽折騰，時間回不到從前，他們也回不去。
“明知道孩子會改變你的一生，爲什麽要生下呢？因爲你太愛那個男人。”秦昱凡不辨情緒的說道。
沐知晚撇撇嘴：“愛他嗎？大概曾經幼稚過吧。現在不愛了。”
“哼……”秦昱凡又挂出嘲諷的神色，“那你曾經又把我當成什麽呢？”
沐知晚不想和他吵，眸色無關的應道：“太遙遠的事不記得了。”
任何人都可以問她爲什麽明知前路不易，卻要堅持生下兩個孩子，唯獨秦昱凡不能。
秦昱凡沒再出聲，她也不說話。
到了小區門口，他也沒開鎖讓她下車。
“米粒是誰的女兒？”
沐知晚被他的話直接給驚到，稍作冷靜後，應道：“我的。”
她脫口而出，明顯是格式化的回答。
秦昱凡也不知信沒信，他眸色深邃的看向她：“孩子父親管過他們嗎？”
沐知晚心尖顫顫：“我自己的孩子，自己養。”
秦昱凡輕嗤道：“你欠我那麽多錢，不吃不喝也還不了，你的孩子怎麽辦？我幫你們去找孩子父親要撫養費。”
沐知晚：“……”
她真心佩服這個男人的手段，明明是想打聽兩個孩子的身世，卻問得這麽動聽，她要是朵純小白，也就信了。
“沒聯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她果斷回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