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加入公司還沒一個月的李大牛,還真不知道其中的區别:“啥子?”
老環衛工喝了一口西瓜汁:“之前的日子,可比現在差多了,工資不到一千,你還想吃這回鍋肉?想的美。”
“就是,别說包吃包住了,連工資能按時發,都謝天謝地了。”另一個老環衛工吐槽道。
聽得李大牛也直撓了撓頭,怪不得之前環衛工沒有人願意幹,感情是待遇這麽差。
“新東家的待遇這麽好,難道不怕虧本?”
老環衛工搖了搖頭:“誰知道,反正東家挺有錢的,上次地龍翻身還捐款了五個億,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其實老環衛工也有些擔憂,害怕現在的公司幹不下去,到時候他們這些環衛工,估計又要回到之前的日子。
人一獲得更加好的環境,往往不願意回去之前,特别對于生存環境惡劣的環衛工而言,他們其實非常渴望脫離這個環境,也異常珍惜眼前的機會。
藍色時代的經營模式,類似于東瀛的那種終身制員工,更加側重于公司與家庭的融合,讓員工徹底融入于公司。
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讓不少環衛工産生了歸屬感,至少在藍色時代中,他們不是被社會遺忘的邊緣人,而是真真正正感受到尊嚴、溫暖和爲之奮鬥的力量。
在藍色時代負責的區域,環衛工一改之前那種麻木,而是主動積極的勞作,要不是公司設定了兩班倒,不少人甚至願意一天幹15個小時。
隻是公司考慮到員工身體,特别是不少員工都五六十歲了,超過十個小時的高強度勞動,可能引起得不償失的後果,才強制規定了兩班倒,每月至少放假四天。
像年輕的李大牛等人,待遇上比老環衛工還好一些,因爲他們可以通過培訓,掌握手機、電子設備、三輪車之類的技能。
日後老環衛工退下一個,公司就會招聘一個青壯年來頂替,逐步升級到智能化、機械化。
吃完飯後,三人将餐盒餐具和瓶子打包好,放在三輪車的箱子鎖起來,便開始半休息半勞作,将街道兩側的落葉、煙蒂、塑料袋之類掃起來,裝到三輪車後鬥中。
不知不覺,他們掃到了這條街的盡頭。
另外一個環衛工,拉着手推車,和三人迎面相遇,隻是雙方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來,因爲這條街是分界線,另一段并不是藍色時代的承包區域。
雙方的工作服也不同一樣,雖然都是橙紅色制服,但是李大牛等人身上的工作服,不僅僅非常新,還配套了反光貼帶、安全帽、勞保手套、防刺鞋。
而另一邊的環衛工,衣服非常的老舊,上面布滿髒兮兮的污漬,甚至靠近身旁,可以聞道一股汗臭味和馊味。
那環衛工有氣無力地打招呼:“老李,你們也在掃地。”
“是啊!剛剛掃完這一段。”
突然那環衛工靠了過來,小聲的問道:“老李,你們那邊還招不招人?”
老李看着眼巴巴的老夥計,搖了搖頭:“都招滿了,而且公司也不要年齡太大的,除非你們那片也被公司管,你才可以加入。”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工資又被拖了五百塊錢,真羨慕老哥的運氣。”老石又氣又羨慕。
“又拖工資?”老李隻是随口說了一句,對于這種情況倒是見怪不怪。
“哎!不說了。”
倆人便分開,各自在包幹區掃地,隻是倆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拉着手推車的老石,隻能将垃圾中的瓶瓶罐罐揀出來,拿去廢品回收賣一點錢。
這也是底層環衛工普遍的生存方式,或者有包幹區的居民區,會湊份子補貼一些,隻是遇到民間補貼的情況,終究是少數。
頭頂上烈日炎炎,撿起一個礦泉水瓶,老石越幹就越郁悶,如果大家都一樣,那他們還不會心理不平衡。
可是當一部分人突然和自己拉開距離,大家都幹同樣的活,這時候心理落差感就出來了,這是一種人之常情的現象,任誰都要心态爆炸。
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事實上,不僅僅老石在羨慕嫉妒恨,蓉城其他區的環衛工,心裏面同樣産生了不滿、羨慕。
負責管理這些環衛工的站長們,也收到了不少風言風語,正試圖安撫人心。
晚上七點多,該區的環衛站内。
老石慢吞吞的将掃把放好,就他聽到站長黃健康叫大家夥集中。
在環衛站的大門口,五十多個環衛工,交頭接耳的說着話,突然一個中年駝子,大聲問道:“大頭,是不是要發工資了,老子都沒米下鍋了。”
腦袋寬大的黃健康也挺尴尬的,隻能敷衍幾句:“快了,快了,區裏面也困難,大家諒解一下。”
“那你說個錘子?你個死娃兒。”
“你娃臭蝦子……”
“狗日的,我日……”
頓時人群中一片怒罵起來。
而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黃健康,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隻是不好發作,等大家都罵消停一會,才再次開口:
“大家罵我沒關系,但是這錢又不是我管,我這個月也少發了五百塊,我已經在向上面反映了。”
“那你叫大家夥過來做什麽?”
黃健康隻能硬着頭皮往下說:“這些天各個包幹區,都有一些垃圾清掃不及時,接到了不少投訴,大家幹活都辛苦,這我也知道,隻是投訴太多,上面也不好交代,工資的事情一定少不了大家。”
底下的一衆環衛工,再次小聲的罵起來。
搞得黃健康也非常無奈,直接将皮球踢給上面,面對這個難題蓉城方面也是左右爲難。
管理蓉城分公司的李飛揚,已經被邀請了好幾次,隻是對于承包這個蓉城環衛業務,他也表現得無能爲力。
畢竟五分之一蓉城,一年的承包費用才3億,這個費用也僅僅是剛剛維持,單單是人工費用,一年就需要1.8億左右,加上設備折舊、運輸油費、勞保用品消耗、設備采購等,一年最多盈利兩千萬左右。
而且蓉城方面,對于燧人公司提出的承包價格,即一年20億的總承包費用,其實也感到一些壓力,萬一那天财政困難,分公司被拖欠承包費,那就要出大問題的。
燧人公司不想過度依賴官方财政,因爲這是非常不靠譜的盈利方案,哪天政策風雲突變,怎麽死都不知道。
經過一番讨價還價,又參考了鮀城的方案,蓉城方面和燧人公司,重新簽署了一份合作方案。
将蓉城水務24%的股份,作價3000萬,出售給燧人公司,以及全部的管理權。
同時燧人公司承包整個蓉城的環衛業務,年承包費用20億,通過補充協議,由水務公司的盈利抵消,方式是多退少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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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