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先生目光狠厲冰冷,眼前3人的話他一句都不信,也不能信。
組織選他穿上灰袍,是有道理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m把頭撇向旁邊,一副視死如歸模樣。
黑淵抿了抿嘴,對付這種人,用酷刑,用激将都非上上之策,攻心才爲上舉。
男人拉來3張凳子,招呼同伴坐下。神色平靜道:“我們找到了d先生的屍體。”
廢棄馬場外,羅隐閣兄弟找到d先生屍體,曲法醫解剖後屍體交給黑淵保管。
一直被他保存在深遠空間裏。
深淵空間和黑淵完美融合後,黑淵就是空間的神,是空間的掌控者。隻需一念,随處可去,萬物可拿。
d先生的屍體狠狠被他砸在地闆上,還把那雙最有代表性的大腳朝向m。
“認識此人吧。”
m先生隻在主人門鏡口中聽說了d背叛的消息,細節無從而知,被突然的一幕震驚道說不出話。
他雙目嫣紅地盯着那雙大腳,和同伴不着寸縷的裸體。
“他是怎麽死的,他是怎麽死的?”突如其來的悲傷情緒沖擊m的靈魂。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悲傷的m徹底暴走。
“你們是什麽關系?”黑淵乘熱打鐵。
“我們是同伴,曾經的同伴。”m再一次望向同伴的屍體。
他們一直以灰袍示人,是組織的一種手段,既代表一種身份,又表示切斷過往。
灰袍下的軀體才是身爲人類的自己。
m對于悲傷這種情緒既陌生,又熟悉。既害怕又欣慰。
...原來自己還有人類的情緒...
“我們一起被選中成爲‘寂’生物的容器,一起接受組織訓練,一起完成任務,同期200多人,隻餘不到20人。”
或許是d先生的屍體刺激了m去回憶,過往種種曆曆在目。
“所以穹窿組織就用英文字母給你們編号?”
m沒回答,呆愣愣地望着同伴的屍體。
“是他出賣我的?”片刻後,m恢複冷靜,3人還是看出此人的變化,他眼裏的狠厲和冰冷淡了一些。
“他和你的遭遇差不多,被人出賣了。”
“不可能!”m的情緒很激動。他完全不相信對方口中所說的每一個字。
“我們組織紀律嚴明,等級森嚴,背叛後的懲罰相當嚴重,怎麽會有成員出賣同伴?
再,再說,每位以字母爲代号的灰袍各司其職,互不幹涉,各自都有不同任務。
而且任務都是主人單獨告訴我們,主人......”
3人望着m先生,族長一如既往淡定,女人面露嘲諷,黑淵歎息道:“我們追查到一處廢棄馬場,在馬場外的溝渠裏發現了這具屍體,你能猜到他是怎麽死的嗎?”
問題又抛給m。
m思忖片刻,小心起身,一邊蹲下一邊觀察對面3人的面部表情,見黑淵目光似在鼓勵,他才徹底放心,蹲在同伴屍體旁,伸出一隻手,捏住d的下巴,朝嘴裏張望。
仔細檢查後,m非常震驚,“原來主人所說的背叛是指這個。”
他終于解開心中某個疑惑。
“你想問我點什麽嗎?”
m先生重新坐回椅子,背開在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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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黑淵發現,他此時的身體姿态比先前頹喪許多。
“你們是如何知道馬場信息的?”
黑淵換了個坐姿,淡淡地說道:“我們抓到了d先生的一個手下,馬場下有一個d先生的私人實驗室。規模雖然很小,但從結果判斷,他成功了。”
對于這個話題,m先生表現出不同以往的關注,他的雙目變得炯炯有神,直愣愣盯着黑淵,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他成功了?他果然成功了。”m先生反複念叨這兩句話。
“你從屍體上看出了什麽?”黑淵又問。
m先是一愣,繼而甩頭,表現出無奈的樣子,歎了一聲,說道:“這是我們多年的研究成果。我們‘寂寞’生命寄生在你們人類舌根部。人爲蠻力拉扯和我們自願放棄人類軀體的傷口不太相同。所有灰袍人一看就明白。”
他擡手,指着地面上屍體頭部位置,再道:“我從他的舌根部傷口發現問題,d他不是被人害死,而是更換了容器。”
m先生交代的這一點,曲法醫也有發現,他解剖過不少被蟲蛹生物寄生的人類屍體,早已發現了這個問題。若是蠻力拉扯,舌根部的傷口呈撕裂狀,而自願舍棄的傷口斷面平滑,像用利器切斷。
被寄生的人類面臨死亡時,蟲蛹生物被迫放棄原容器,這種情況下,舌部傷口也不平滑。
“不是你們的人抓到他,他自願脫離原來的容器。他找到了新容器。”
黑淵3人對視一眼,黑娴娴忍不住開腔問他:“你們這類生物,脫離的原先的容器之後,就無法被同類察覺了嗎?”
m先生又把頭撇向一邊,看樣子這個問題觸及了該組織核心,他拒絕回答。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同伴d爲什麽要脫離原容器,選擇另一種更隐蔽的存活模式嗎?”
這個問題直逼m靈魂,對他果然有效,他的頭慢慢轉過來,瞪着說話之人。
“你以爲的核心機密我們已經知道不少。d先生更換的新容器是一名did患者。”黑淵語調嘲諷地說道。
m再也坐不住,屁股在凳子上挪來挪去。
一會兒側頭,一會兒埋首,措辭片刻,緩緩點頭:“不錯,更換新容器,準确點說,是更換新的寄生模式之後,同類能否感應,得看具體情況。”
男人把手交疊在身前,先是長長歎息,再繼續回答。
“既然你們知道did患者是新寄生模式的完美容器,但你們不清楚,隻有當被替換的人格掌控身體時,同類才有可能感知,且有效距離會大大縮短。”
在場3人均是一愣,族長抽煙的動作豁然停頓,黑娴娴不再用手梳理頭發,黑淵雙目一凝。
他想到了很多以往忽略的細節。
“理論上,一個‘寂寞’生物,能替換一個人格。”
“理論上?”黑淵疑惑地問。“還有别的情況?”
m先生自嘲般大笑着,“我們能掌握的信息基于我們以及我們以下級别的‘寂寞’生物。更高級還有什麽隐秘不是我這個級别能觸碰的。”
“你的上級知道嗎?”
話音剛落,m再次轉頭,不看3人。
黑淵想了想,笑道:“在我看來,你的堅持是一件愚蠢之極的事,你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也不願意去想自己行蹤被我們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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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因。不是d出賣你的,準确點說,讓d背叛穹窿組織的人也是出賣你行蹤的那位。”
見m依然不肯轉頭,黑淵扔出一顆核彈。
“你和d先生的上級是門鏡吧。”
當主人的名字從敵人口中說出那一刻,m先生之前淡定從容的姿态出現瞬間凝滞。
“别裝了,就是門鏡出賣了你和d的行蹤。把你們兩交到我們手裏。”一直不說話的族長突然迸出一句。
這句話的殺傷力非常強勁,直接摧毀m先生的信心。
他雙肩塌陷,頹然崩潰,身子重重靠向牆壁。
“不,不可能,你們騙我,主人怎麽會出賣我們?他怎麽會出賣我們。”
人在受到巨大打擊時,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趁他病要他命,黑淵可不會放過他。
“因爲門鏡是邪神的兒子!”
m先生如遭雷擊,嗖地從凳子上站起,擡起手臂,顫抖着指着說話之人。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别說m驚恐,就連族長和黑娴娴都以異樣的目光看向黑淵。這個猜測太大膽了,連他們都沒想到。
“你的主人門鏡,是邪神奧羅·斯塔圖唯一的兒子,而你的同伴d先生之所以背叛組織,自己私自研究寄生方式,并成功逃脫,正是因爲他察覺到門鏡有了叛變之心。
他要在門鏡背叛組織前逃離組織。
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爲什麽我們能輕易掌握馬場信息,能發現d先生屍體。你剛到漫展時我就察覺到了你的存在,你和山海山河之間的交易我們一清二楚,之所以等這麽長時間才出手,完全是因爲我們的目标是一網打盡。
你可能以爲門鏡加入尋詭小隊是邪神的意思,可你不知道,早在6年前,他就特意設計鴻蒙館,早已把暗号融入館中場景裏。
你舍命保護的主人,早已将組織出賣。”
“而他的目标,現在,你應該猜到了。”黑淵漸漸逼近,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微表情。
這番話層層遞進,卻将m的信仰徹底摧毀。
“原來如此,哈哈哈,虧我一直替他賣命。”m雙目空洞,仰頭望着天花闆,恍惚怅然。
黑淵居高臨下望着m,眼神憐憫。
族長和黑娴娴齊齊看向場中耀眼的年輕人,族長還好,隻覺小子愈發有他父親當年風采,老懷欣慰。隐堂善理黑娴娴心中卻掀起滔天巨浪,被剛才那番言論震得不發一言,心跳猛烈。
她都不知道,黑淵怎麽把邪神的身份和門鏡父親聯系到一塊,心裏惴惴。
黑淵不僅膽大,還心細。
邪神的身份在穹窿組織高層恐怕也是諱莫如深的問題,那個男人僅憑手中有限資源和情報,就推斷出七八分真相,恐怖如斯。
女人在腦海裏做了個拍胸動作,不斷呢喃:還好你是我們這邊的人呢,還好還好。
攻心爲上,從m先生此刻的狀态判斷,黑淵的計策非常成功。
m先生的信仰被摧毀,交代隐秘隻是時間問題。
在m先生此刻的眼中,這個人類是如此偉岸,他的形象逐漸高大起來。
“我會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你們,但你們拿什麽和我換?”m算到自己的結果,他的打算,盡可能用情報換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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