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法醫領域有天賦,當時帶他的法醫讓他負責了整個案件。
之後又有多起失蹤和無故死亡案落到他手上。
這是曲一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屍體。
沒有明顯外傷,沒有疾病,19具屍體内髒整體縮小許多尺寸,口腔裏的舌頭全在死者死亡後被暴力拔除。
“曲法醫,你能推斷這些人的死因嗎?”
矮胖曲一摘下眼鏡,由于長時間沒有睡眠,他的雙眼已經出現血絲,黑眼圈很重。短寸發油膩地貼在頭皮上。
懸賞任務裏有之前發現的死者驗屍報告,除了無故死亡這一點,和最近幾天發現的情況并不相同。
曲一歎了歎,感到很棘手。
“我從事法醫這一行幾十年,不說上萬,**千具屍體是驗過的,從沒見過這樣的。”
“是有些疾病會造成髒器缺損或縮小,卻不是全部,更不可能19個樣本人人如此,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法醫頓了頓,“這是某種外力造成的,而且還有一點。”
黑淵和曲中直豎着耳朵認真聆聽,生怕錯過任何線索。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19人的皮膚都很白啊。”
曲法醫提到這裏,兩人頓時望了望解剖台上的3具屍體,原本以爲是燈管所緻,如今看來,确實有些不正常的白皙。
法醫走到陳屍櫃前,随手拉開兩個櫃子,把儲藏的屍體拉出來。
一陣白霧後,裝屍袋拉開,是兩具女性屍體。
同樣的,她們的身體也呈白皙狀态。
“你們送過來的所有屍體都這樣,全都是白皙,毫無血色。”曲法醫又走到某個解剖台前,拿起一把解剖刀,把屍體手臂和大腿各處切口裏的肌肉展露給他們二人看。
“這些屍體身上的肌肉有不同程度的萎縮。”
“這些人,身體皮膚白皙,缺乏營養,都處于亞健康狀态,體内髒器不同程度萎縮,肌肉萎縮。雖然毒檢報告還沒出來,我能初步斷定,他們是被囚禁在某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長期照射不到太陽,皮膚才變成這樣的慘白。”
“他們身上沒有明顯外傷,可以确定,這些人沒有被虐待、暴打,相互之間也不存在打架鬥毆的想象。”
“身體表面還算清潔,所以他們所處的環境不太惡劣,隻是見不到陽光而已。”
“再具體的情況,我還需要24小時,毒檢報告還需要48小時。你們是在我這裏繼續等,還是去别處?”
得到這些消息,已經超出黑淵預料,如今他不敢離開這裏,因爲還有一半屍體未完成檢測。
“曲法醫,我和中直打算繼續留在這裏,你安排個住處。”
住在這裏還有個好處,如曲一再發現什麽情況,3人可以随時商量。而且黑淵還有個打算。
“好,我讓小李給你們安排個房間。”
......
法醫解剖工作室條件有限,黑淵和曲中直被安排在同一個房間。
房間裏一張小床,還添置了一張行軍床。
兩人都是靈修,都有修爲在身,不在乎小節,有個安身之所便可。
略做休息後,黑淵要進深淵空間處理馮毅的事,曲中直會意,出去找忙别的事去了。
進入深淵空間,空地上擺兩套設備齊全的活動闆房。
馮毅還在沉睡,黃睿平在鍛煉。
見黑淵進來,黃睿平從床上跳下,熱情地迎接。
“黃睿平,有個事情要問問你。”
爲保住小命,黃睿平很是配合。
“隻要我知道,都告訴你。”
“上次你說,給你安排任務的人叫d先生,他有什麽特征?”
聽到此人的名字,黃睿平沒來由打個冷顫。
聲音發虛道:“d先生嘛。”他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往身側身後看了一眼,确定這裏不是地球後,才恢複了底氣。
“他從來不在我面前展露真顔,這個人全身籠在灰色長袍下,看不清是男是女,聲音似乎也做過處理。身材中等偏瘦,身高大約在175左右。”
黑淵表情凝重,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要找到此人,難上艱難。
“還有呢?”
黃睿平搖了搖頭,吃力回憶道:“他給人的壓力很大,我每次見他不是埋頭就是跪着,不敢太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憶起過往,黃睿平還是感到恐懼。
“對了,”就在黑淵打算放棄,要去找馮毅問問情況時,黃睿平似乎想到什麽。
“我想起來了,這灰袍人雖然沒多少特征,卻有個特别之處。”
“什麽?”
“這人的雙腳出奇地大。”黃睿平講。
黑淵雙眼猛然一亮,突然想到黃睿平雖然在橙家主脈族地出來測試過幾次,卻不知道大腳腳印之事。
“你怎麽發現的?”
黃睿平的嘴角抽搐,歎息道:“我不是說過嘛,在d先生面前,我連頭都擡不起來,大部分時候得跪在地上。”
看不見面容,對那雙大腳才有很深印象。
“他雙腳太大了,和身材不相符地大。”
黑淵明白黃睿平的意思,略微點頭,又問:“你還見過和你同級的人嗎?”
黃睿平歪着頭想了想,“沒有,但我知道在藍城,他肯定還有下屬在替他辦事。”
“我舉不出實證,這是一種第六感。”
“隔壁的人被送進來時,你有什麽感覺?”
黃睿平苦笑一下,“他是同類。”
聽到這句話的黑淵雙眸陡然銳利起來。
“你能判斷是否爲同類?”
黃睿平看着黑淵,有些意外,更多的是迷茫。
“當初第一次見到你,我也在你身上感知到了同類的氣息,不過隔壁那人的更純粹。而你身上的氣息很複雜。”
...複雜?是因爲深淵空間吧...“感知範圍有多大?”黑淵又問。
“很小,要離得很近才行,”黃睿平手指向隔壁,“那家夥住進隔壁我才略有感知。”
“d先生呢?”
黃睿平真的很害怕d先生,總是有意無意回避和他相關問題。
“沒具體測試過,但我想比隔壁那位距離要遠。”
黑淵微微點頭,在感知方面,他有深淵之眼加持,略勝一籌。
“我有個計劃,麻煩你配合一下。”
黃睿平惶恐一笑,忙點頭道:“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一定照辦。”
“這樣......”
......
馮毅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用精神力刺激馮毅清醒過來,這家夥睡得迷迷糊糊,清醒後還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猛地看見眼前年輕人,“你是黑淵?我家不歡迎你,你還是離開吧。”
“這裏可不是你家,你看清楚了再回答。”黑淵眯着雙眼,冷漠地打量馮毅,回想資料裏此人的信息。
這人不到50歲,保養得很不錯,就是身型不夠強壯,另一位吳秀玄也是同樣問題,身體虛得很。他記得昨晚在馮毅家見到他們的時候,兩人餐桌上擺了許多美食,分量足夠10個強壯大漢填飽肚子。
按理說吃這麽多,怎麽也不該這個身體狀況才對。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黑淵發現對方說這番話時表情并不焦急,還很淡定,餘光時不時瞟向“窗外”,似乎在等什麽人。
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淡淡嘲諷道:“你等的人是不會來的。”
“哦?你都不知道我等的是什麽人,怎麽會如此肯定?”
黑淵上半身靠近馮毅,嘴角的淺笑加深,一字一句道:“你要等的人是d先生吧,同類。”
他在d先生和同類上加重語氣,果然讓馮毅臉色大變。
“你,你怎麽知道d先生,難道你,你是?”後面話沒說完,黑淵幫他補上。
“沒錯,我也是d先生的手下。”
“胡說。”馮毅瞪大雙眼,眼前這人是誰,他還是清楚的。一個别列爲重點關注的對象怎麽突然變成了同類和同伴的?太詭異了。
“不是同伴,我爲什麽會認識d先生?他又怎麽同意讓我去見你們,把你們帶進這裏。”
馮毅臉色又有變化,啞然道:“不會的,d先生讓别的手下來見我們,不會不和我說的,你别糊弄我。”
話是肯定句,語氣卻出現顫抖。
“你和吳秀玄多年來辦事不利,毫無用處,對于我們要辦的大事一點作用都起不到。d先生早就腦你們了,看在共事多年份上,d先生不願意親自處理你們,隻好讓我和另一名同伴出手。”
“不可能,黑淵你别想騙我,你是黑槐的兒子,是我們的敵方陣營的人,怎麽會是同伴呢?”馮毅大聲呵斥。
“說道理不是比誰的聲音更大。”男人冷漠無情地嘲諷。“哪裏有什麽永遠的敵人,在共同利益面前,敵人也是同伴,曾經的同伴也會變成敵人。”
“你以前不也是九監青門裏的人嗎?”
“你......”馮毅被堵得不知如何反駁。
如今他腦子一片漿糊,面對黑淵強大的精神控制,毫無反抗之力。
實在是從他口中說出d先生,和他身上強烈的同類氣息擾亂了他的判斷。
他記得黑淵登門拜訪時,自己就有疑惑,不明白他身上爲何有同類氣息。想着這事先問問d先生,再做打算,誰知一覺醒來連身處哪裏都不知道。
馮毅有些心虛,他和吳秀玄這麽多年确實沒什麽貢獻。
他們能力有限,修爲受阻,隻能報團取暖,混吃等死。
d先生有想法不是沒可能。
黑淵打了個響指,從外面走進一個男人。
馮毅略微感知,大腦再次宕機。
“這...他也是同類?”
黑淵冷冷地道:“你的感知不會欺騙你,他是同類,更是我的同伴,我和他是來接替你們工作的。”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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