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能俯瞰半片鳴鳳山莊住戶,視野比較開闊。
“哪裏奇怪?”黑淵的視線一直沒離開7号别墅。
曲老闆給他帶了點晚飯,兩人在車上囫囵吃了點。
“我們離開後,吳秀玄也離開了,但窗戶上的影子一直沒動。”
黑淵淡淡一笑,沒做解釋。
他們總共在車裏等了17個小時。
曲中直伸了伸酸軟的胳膊和大腿,心中暗暗佩服身邊的男人,自己好歹是羅隐閣少閣主,一個以收集情報爲主要營生的組織的少閣主,耐心還不如副駕的黑淵。
整整17個小時,這家夥除了花3分鍾吃了頓簡易的飯食,連廁所都沒去過。注意力完全放在7号住戶身上。
不過最爲奇特的是,窗戶上透出來的人影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太陽出來後,人影雖然消失,可窗簾縫隙還是依稀能看見馮毅昨夜所穿的浴袍。
“那家夥怎麽了?是不是死了?”曲中直有些忐忑,擔心兩人守一宿的功夫白費。
話說完又過了5、6分鍾,黑淵突然把頭轉過來,他右手揉着太陽穴,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
“黑淵,你怎麽了?眼睛怎麽那麽紅?”
“沒事,我們去找吳秀玄。”
吳秀玄的家就在距離鳴鳳山莊隻有3公裏的來儀山莊,鳴鳳來儀算是曲州頂級别墅之一,它們是同一家開發商的一期二期地産,從名字就能判斷兩處别墅無論從規模還是檔次都相差不大。
他們沒有貿然進去拜訪,同樣将車停在能俯瞰山莊全貌的小道上。
别墅區檔次越高,每戶所占區域越大。黑淵很快鎖定了吳秀玄家的位置。
他釋放精神力探入吳家别墅,這一看去發出一聲咦。
“怎麽了?”
“周大哥給我們的情報裏稱,吳秀玄和馮毅都是獨居,他們之間經常走動,卻未見其他朋友。可房裏并沒有人啊!”
“也許出去喝夜酒,人還沒回來呢。”
“不對,”黑淵否定了這個猜測,他指了個方向,“他從馮毅家出來時,就開了那輛車,現在停在車庫裏。”
兩人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
曲中直問黑淵:“他是不是跑了?”
黑淵繼續擡手揉着抽痛的太陽穴,昨晚實在是消耗太多精神力,剛才又用精神力衍生那麽遠距離觀察吳秀玄的家,他此刻已經感到強烈的疲倦。
就在此時,曲中直手機響起。
打來電話的人是曲一,津港市刑警支隊法醫。
“曲叔,是不是屍檢報告出來了?”
“還沒有,不過我在屍檢時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你空了趕快來一趟。”
“好的,您等着我們。”
原本還想繼續停留一段時間繼續觀察。黑淵的精神力實在匮乏,不能再繼續這樣消耗。
“讓你的手下多留意吳秀玄這邊的情況,我們回津港去。”
“可我們這趟來曲州,你都沒什麽收獲。”
昨夜,他們去馮毅家拜訪時,被馮毅冷嘲熱諷一番,兩人沒呆多久就離開,這才有了在車裏監視的後續。
“誰說沒有?開車,我們回津港。”
曲老闆心有疑惑,卻沒說什麽,發動汽車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
汽車的轟鳴聲讓黑淵很快陷入冥想。
一個小時後,他從冥想狀态裏出來,太陽穴沒先前那麽痛,通紅的雙眼也褪色不少。
“黑淵,你到底怎麽了?以你現在的修爲,就是幾晚不睡都不會這樣。”曲老闆憂心忡忡,他們這趟曲州之行很失敗,他沒有盡到地主之誼,在自己大本營把吳秀玄給跟丢了。
“昨晚我在車裏用精神力觀察馮毅的時候,突發奇想,我的修爲已經進入神海境,精神力猶如實質,是不是能隔空隔距離取物?”
别的神海境肯定辦不到,或者不能那麽遠距離搬到隔空取物甚至取人的事情。可黑淵不同,他有深淵之眼加持,他有深淵空間,而對方也不是普通人,馮淵和吳秀玄都是被蟲蛹生物寄生的人,他一靠近馮毅就察覺到。
他想到且做到,最初他掌握訣竅,用了整整19個小時才将所有精神力觸須包裹住馮毅。
曲老闆口中很奇怪馮毅一晚上落在窗簾上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原因,正是因爲黑淵在用精神力包圍控制此人。
就在他們離開鳴鳳山莊前的10分鍾,他才成功将馮毅整個人打包拖進深淵空間。丢進活動闆房。
他不擔心馮毅會疑惑反抗,這家夥如今已經睡成一條死豬。至少半天内不會蘇醒。
隻是可惜沒逮到吳秀玄。
在收取完馮毅之後,黑淵的精神力匮乏空虛,瀕臨奔潰,再不冥想他的神經海就會出來裂痕。
再加上他用精神力探索吳秀玄房間時有察覺一絲異樣,心中有了大緻猜測。
這一切還得等回到津港,等他的精神力恢複如前後他才敢去抽絲剝繭地尋找真相。
一個小時的冥想不足以讓他恢複,隻是症狀有所緩和。
曲老闆此時要專注開車,即便沒回頭,也看得出他的表情有多震驚。
“隔空取物?你取了什麽?”他胸口的心髒猛烈跳動,答案呼之欲出。
“我把馮毅帶進神海空間了。”
“什麽?”即便想到這個答案,曲老闆還是被驚到了,方向盤出現一絲不穩,車子在高速路面偏移了一點。
很快他鎮定下來,調整車身,穩穩快速向前奔行。
“呵呵,黑淵,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沒騙你。等我們回到津港,我找個機會讓你見見馮毅。”
“算了,别,還是讓他在你神海空間内呆着吧。難怪你問我要那麽多活動闆房,原來是這個打算。”曲老闆手心額頭上全是汗,被吓的。
突然他想到什麽,興奮道:“如此說來,我們可以去救毛豆了,你隻要遠遠站着,找到毛豆後把她帶進你的神海空間就行。”
願望是豐滿的,現實的骨感的。
黑淵搖頭解釋:“不行,昨夜我收取馮毅,精神力幾乎枯竭,預計沒個十天半月恢複不到原先狀态,還有,敵人裏至少有一名高階高段精神系修者在旁虎視眈眈,我的精神力一旦延展出去,很容易被他們捕捉到。”
“唉,看來敵人爲了實行這個計劃,做了全方位準備。”
拯救毛豆隻能再想辦法。
黑淵再次進入冥想,他要在利用路上這點時間,恢複一點實力。
......
曲中直直接把車開到曲一的私人法醫工作室。
3名法醫還在埋頭苦幹,有2人和衣躺在辦公室的行軍床上沉沉睡去。
“别吵醒她們,屍體一運到這裏,她們就沒合過眼。”曲法醫圓胖的臉上一片油膩。
這幾人身上衣服還是前天見到時的樣子。
曲一帶着2人穿過長長的工作室走廊,來到盡頭的解剖室。
解剖室燈光明亮,同時停放了3台解剖台。
在解剖台一側是擺放器械的櫃子,另一邊則是一牆的停屍櫃。
黑淵掃了一眼,大緻一算,這面牆分上中下三層,每層各5個方格,每個方格裏能暫時存放一具屍體。
加上解剖台上的3具,這個房間最多能容納18具屍體。
房間一個角落整齊地疊放了一摞裝屍袋。
他沒說話,等着曲法醫開口。
......
“我們在解剖這些屍體時,發現了一些奇特的現象。”
曲一将3個解剖台上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掀開。
他将雙手放在一具屍體下颌骨附近,稍一用力,将屍體頭部向後壓了壓,将整個口腔筆直地打開。
黑淵和曲中直好奇地看過去。
曲老闆還沒反應過來,黑淵卻看明白了。
“曲法醫,你是想說這些屍體都沒有舌頭嗎?”
曲一驚訝地看着冷面青年,微微點頭,走到另一個屍體旁,重複剛才的動作。
果然,這具屍體嘴裏的舌頭也消失了。
第三具屍體也是如此。
曲中直驚訝大喊道:“難道他們生前被人割了舌頭?”
曲法醫搖頭解釋:“不對,你們送過來的19具屍體我們都全面檢查過,他們的口腔裏都沒有舌頭。而且不是生前造成的,而是死亡一段時間後,被人爲抽走的。”
“抽走的?”黑淵格外留意這個觀點,反複咀嚼。
屍體上的生前生後傷有明顯區别。
死後造成的傷沒有生活反應。
而之所以用抽這個說法,是因爲這些舌頭的傷口不齊整,肌肉還呈拉伸狀态。
曲一語氣顫抖地繼續說道:“他們是被人用某種方式先弄死,再暴力抽走舌頭,然後将屍體統一丢棄在那個通道口的。”
房間裏氣溫本來就低,這下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是什麽人如此殘忍?對這些人下如此毒手?
沉默一會兒後,黑淵想起什麽,又請教:“曲法醫,您剛才說發現了一些奇特想象,除了舌頭,還有什麽?”
曲一目光灼灼,對年輕人的敏銳大加贊賞。
“不錯,小夥子很敏銳。”
他把白布掀到腰部以下,向兩側打開屍體的胸腔和腹腔。
“你們看。”他的手指着屍體腹部髒器,微微顫抖。
當看到屍體髒器那一刻,黑淵和曲中直的呼吸同時一滞。
這具屍體的内髒怪異地縮小了很多,尺寸隻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黑淵還注意到這具屍體的肌肉和髒器呈現某種病态的慘白,幾乎沒什麽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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