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次形影單隻不同的是,回來時,身邊跟着位藥堂打扮的中年人。
回程時,研究室負責人,同時身爲藥堂執事的黑沼主動提議與黑淵一起返回地面。
柴門外,4名刑堂守衛驗證以待,石坪上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
“怎麽回事?”黑沼在鬼澗下研究3年,從沒聽說有曆練者返回地面有如此規模接待儀式。
看起來還不是迎接自己,而是他身邊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小兄弟。
黑淵表情淡定,從容笑道:“該是來找我的,沼師兄,你且先回去辦自己的事,等我消息。”
“有什麽困難盡管開口,我在藥堂還是有點影響的。”因得要把3年來收集的鬼靈藤數據和試驗樣本帶回藥堂,不能多耽誤,黑沼抱拳一禮旋離去。
“什麽情況?”
他沒立刻踏出柴門,看到胖子和圖圖正朝他跑來,這兩人今天輪班。
“有個自稱4号守衛的,說你偷他東西,還殺了3個守衛,這些人等在這裏要帶你回刑堂問事。”
“知道了,你們先回去。”
近一月未見,黑淵俊朗的外表有些蒼白,鬼澗下食物飲水稀缺,他還清瘦了一圈,胡子也沒來得及刮,形象氣質大變。
“下去一趟,成熟不少啊。”胖子打趣道,表情也是輕松至極,根本沒把那起冤案放好兄弟頭上。
圖圖抿嘴笑道:“我們推測你快上來了,每天安排2人過來等你,我和胖子運氣好。”
“嗯,我去趟刑堂,解決完事情就回聽雨軒找你們。”
胖子隔着柴門拍了拍好兄弟雙臂,朗聲道:“我們等你吃晚飯,黑栩那兄弟仗義,培養了一盅金蟬今天剛好出土,我叫他處理了下油鍋炸得兩面金黃。”
“好。”
胖子從黑淵手裏接過3個裝備包,看着黑淵推開柴門,被4名刑堂守衛請走。
看熱鬧的人群這才散開,各自跑回家族報信去了。
......
刑堂審問室,堂上依然坐着那6位副堂守。
黑淵被守衛帶到,在一間小房間内稍做收拾,恢複往日俊朗不凡的容姿。
他大方立在堂下,心中明了,這一幕來源于4号守衛。
副堂守領頭人交代過,對黑淵要客氣些,隻是請來配合調查案情,并非罪人,守衛們便沒怎麽難爲他。
“年輕人,你叫黑淵吧?”領頭人語氣雖嚴厲,卻帶着不多見得柔和。
立場鮮明,讓同爲副堂守的其他幾人眉頭爲蹙。
“正是在下。”
年輕人不卑不亢立于堂下,他容貌承自母親水星兒,濃眉飛躍,雙目有神,俊逸冷靜,讓人心生好感。
“你可知我們請你來刑堂所謂何事?”
黑淵笑了笑,直言道:“是4号守衛來告狀了吧!”
場上所有人均是一愣,暗歎這年輕人好直接。
“哈哈哈,正是。”領頭人爽朗大笑。
“他是不是說我偷了他東西?”黑淵正正盯着堂上坐着的6人,用餘光瞟了一下黑暗裏全副武裝的守衛們。
他知道那後面藏着什麽人。
“是這個吧。”冷面青年從懷中摸出那份4号死前交給他的帛書。
上面内容他在鬼澗下研究過,看起來很像一張文字加密地圖。帛書全用小篆書寫,看似毫無緊要的一張文書,卻是用極爲隐秘手段加密過的尋寶地圖。
6位副堂守又了一愣,年輕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打亂了他們調查的節奏。
副堂守下方各立着一名守衛,其中一人快步走來,從黑淵手裏接過帛書,呈副堂守過目。
幾人小聲議論,很快便認證那份帛書确實是一幅秘寶尋寶圖。
一直持反對意見的副堂守拿到實證後,朝黑淵大喝:“小子,你偷寶殺人,私放鬼靈藤,該當何罪?”
換做旁人,這聲厲喝直接就要跪下磕頭,可黑淵依然面不改色,淡然地站在原地,與那名副堂守遙遙相望。
“偷寶?殺人?從何說起?”
“哼,實證面前你還敢狡辯,那4号守衛甘冒風險,從你手裏搶走一具同伴屍首,上來報信。”
“小子,你爲了這份秘寶圖,連殺名鬼澗守衛,擅自破壞鬼澗結界,私放鬼靈藤,還有臉說無辜嗎?”
空曠的大堂上,說話是有回聲的,那副堂守口中無辜二字帶了靈元氣息,在堂上久久回蕩。
“怎麽?就憑我手裏有秘寶圖,你們就說我是偷來的?4号馱着一具屍體回來,就說人是我殺的?黑族刑堂就這麽辦事的?”黑淵斜眼睥着那人,滿是不屑。
殺人誅心,黑族刑堂自诩公正嚴明,若這件事查不清,弄不明,确實有違公正之名。
“你......”那副堂守被氣得直瞪眼。
“帶4号周凡。”
周凡上場,在黑暗中,他的表情陰冷,到了堂上,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大人,小的交代的全是實情,這小子趁我熟睡偷了我的帛書,還連殺3名鬼澗守衛,請大人爲小的做主,追回帛書啊。”周凡嘶聲力竭呼喊,啪啪啪給堂上6人磕頭。眼角餘光卻是對黑淵投來恨意。
“周凡,說說案件詳情。”
遂,周凡将案件詳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這人講故事确有一套,說得是聲淚俱下,悲怆憫人。聽者動情,聞者流淚。
“黑淵,你偷我包寶貝,殺我同伴,你還有什麽理由站在這裏?”周凡擡手指着堂上年輕人,發出靈魂質問。
副堂守領頭人沒怎麽說話,他一直在默默觀察年輕人表情和反應。
對于周凡的指控,黑淵冷笑回問。
“你說我趁你熟睡偷你帛書,請問,這帛書你什麽時候尋到的,持有多長時間?”
聽到這個問題,周凡心髒漏跳一拍,下意識覺得不妙,可如今他爲原告,對方是被告,自己若回答不出,或有半分猶豫,他先前言之鑿鑿的指控便會勢若一分。
這人一旦撒謊,就得用100個謊話去填。
周凡沒轍,隻得硬着頭皮繼續編瞎話。
“我怎麽尋到的秘寶圖不方便講,不過這東西我已經拿到很久了。”周凡不怕刑堂的人索取帛書,黑族在這點做得很公道,入刑之人,私有物品不會被沒收。
隻要這東西沒有危險,不具備逃獄能力,便一直能持有。
這東西原本屬于5号,她便是一直貼身收着。
“我在刑堂服刑快10年,這東西自然在我手裏持有了10年。”
“哦?那你肯定經常拿出來研究?帛書上畫的地圖應該都銘記于心了吧?”
周凡一愣,心中警覺,這是對方給自己挖了個坑,他知道5号手裏有張秘寶圖,卻從未見過真容。
...不行,這小子萬一讓我畫出帛書上的尋寶圖,豈不是要露餡?...周凡雙眼眯着,暗暗揣摩。
想了很短時間,周凡解釋:“我這人記性一向不好,帛書上畫的地圖太複雜,我記不住。”
說完這句,他擡頭,堂上幾人臉色各異,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隻聽等副堂守領頭冷諷他:“周凡,你說謊。”
“大,大人,小的怎麽說謊了?”他自認自己剛才的解釋天衣無縫,卻不知早已掉入黑淵給他設計的大坑裏。
“你看看再說。”領頭人揮了揮,剛才那名守衛把帛書托在木盤裏,走到周凡身前。
周凡埋頭一看,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
“看清了吧,那帛書上哪有什麽地圖?隻是篇叙事文而已。”
“大,大人,小的說謊了,都是小的鬼迷心竅,這東西原本屬于5号,我起了貪戀,想到事後你們歸還帛書于我,我才說那是我的東西。”周凡繼續編制謊言,如今,再堅持說帛書屬于自己已經站不住腳。
“那那3名守衛确實是黑淵所殺,小的這個絕不說謊。”
周凡擡手,指着那冷面青年,“我親眼看見他殺了5号,還有6号,他把6号的屍體扔進鬼靈藤中,打算毀屍滅迹。”
“還有7号,他還殺了7号,可惜我修爲若,沒能及時阻止他殺人。”
4号守衛嘤嘤哭泣起來,模樣看着确實悲傷。
可惜黑淵并不買賬,笑着反問他:“你說我把6号推入鬼靈藤中毀屍滅迹,那我怎麽不把5号和7号的屍體也丢進去,一并毀屍滅迹,偏偏扔6号的?”
黑淵的提問角度刁鑽,絕不進套,弄得周凡心慌意亂。
人一慌,就容易出錯。
“這,這我怎麽知道?”
黑淵重新面對6人,嗓音清朗地問:“各位,黑族刑堂向來辦公嚴明,既然4号守衛說我殺人,相信你們已經派人到鬼澗下尋證了,3名死者的屍體可曾找到?法醫驗屍後有什麽結果?我想聽聽具體内容。”
其中一位副堂守沉聲道:“7号的屍體被4号駝上來,我們在5号守關營地裏找到了5号守衛的屍體,在6号守關結界裏發現了6号守衛的屍骸。”
他做了個手勢,3具屍體被守衛擡到大堂上,還有法醫的驗屍報告也被守衛呈上。
3具屍體齊平放置在黑淵和周凡身前空處,黑淵走過去,一一揭開覆在屍體上的布。
屍體保存得極好,死前什麽樣,現在什麽樣。
5号胸口血迹已經由紅色便成黑色,在衣襟上暈開,像朵黑色玫瑰。女人确實死于黑淵之手,不過是誤殺。
略含歉意地看着閉目的中年女人,黑淵情緒有些低落。
那卷帛書是女人臨死前的囑托,前提是黑淵尋寶時要帶上1号,尋到的寶物得分一半給1号,黑淵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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