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通過,隻能将身體懸挂在山洞頂部的岩釘上,一點一點挪到對岸,危險系數非常高。
前進速度自然緩慢。
岩壁上膨脹釘很安全,定期有人來維護,隻是對曆練者的身體協調性和腰腹手臂力量有很高要求。
黑淵從大一開始就經常徒手攀岩,還有修爲傍身,困難程度大大降低。
從5号守關離開已經足足15個小時,黑淵還未達到6号守關位置,垂直高度也才下降了不到300米,這一段路又是懸挂,又是攀岩,時而在岩縫間爬行,時而遊過不短距離涵洞。
爲了把戲演好,黑淵中途短暫休息了5次,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體能耗盡邊緣徘徊,利用休息時間拖延時間,好讓兩人動手。
過程中他遇到6次鬼靈藤都遠遠繞開,這種植物對聲音很敏感,一有動靜,就把藤條延展至聲響處,等人類靠近,它就散發鬼影迷惑對方,一旦中招,就像5号守衛所說,會被它們發達的根系拖走,變爲成長養分。
洞穴通道蜿蜒盤旋,還有許多凸起岩石和長相怪異的鍾乳石,精神力很難延展得太遠。
黑淵對地勢不熟,無法精确判斷那兩人要從哪裏出現,準備怎麽動手,或許他們已經從那條捷徑超過他一段距離,隻等他毫無防備地走過去,他們并能背後下殺手。
白皓月送來的裝備很齊全,有一套完整的戶外烹饪組合,隻要不浪費,僅每日使用一次煮點熱水喝,3個氣罐能撐很長時間。
找了個還算開闊平台,把其他曆練者留下的雜物清理到一旁,黑淵打算奢侈一把,煮壺熱水泡杯速溶咖啡提提勁。
就在熱水汩汩冒小氣泡時,他運行炁元于耳,凝成絲狀的精神力探聽到了動靜。
...來了...
男人的動作沒有一絲驚慌,不緊不慢地撕開速溶咖啡袋子,倒入水壺中,等待水開。
他隻用頭燈照明,身前不足一米範圍内才有微弱光線,水很快煮開,倒進水壺,搖晃,在等待咖啡完全溶解的過程中,他熄滅火爐,将用品收進背包,又拿出睡袋,打算在此小憩兩個小時,等體力恢複一些再重新上路。
身後兩人也停了下來,兩人的交談很少,大部分時間在對方手心寫字交流。動作幅度不大,可還是有輕微衣服摩擦聲。
喝完杯中熱咖啡,黑淵覺得渾身上下熱和不少,連日趕路的疲憊沖淡幾分。
他熄滅頭燈,躺下小憩,精神力絲線卻沒有收回,繼續偷聽那邊動靜。
黑暗裏傳來均勻鼾聲,人在過于疲倦之後,往往會打鼾。
“他睡着了。”4号在5号手心裏寫下4個字。
“現在就動手嗎?”
“再等等。”
他二人擠在一個岩石凹下去好似壁龛的空腔内,空間有些狹窄,女人被男人死死壓在岩壁上,除了手能動彈,别的地方早就酸麻不已。
沿途,這樣的掩體雖然不多,卻也不隻這一個,更适合,空間更大的前方不遠就有一個,5号知道,這是4号故意選的,爲的就是和自己貼得更緊,好占占便宜。
爲了利益,女人再不爽也忍下這口氣。
她想等事成後立刻甩開4号。
又過了十幾分鍾,黑淵的睡眠更深了以後,4号故意貼在女人耳朵邊,低聲道:“準備動手,出去後先活動活動筋骨,别給我惹麻煩。”
說完,極爲惡心地伸出氣味惡心的舌頭,在女人耳垂上來了一下。
從腳指頭串起一片雞皮疙瘩,女人差點被4号嘴裏的氣味弄吐了。她連連翻白眼,作了幾次深呼吸才把惡心壓下去。
在原地小範圍活動活動手腳,兩人貓着腰迅速而無聲地挪動。
......
裝睡的男人耳朵都豎起來,仔細辨别聲音遠近。
...4号修爲确實比5号高一些,體能還不錯...
可能是長期呆在岩洞裏,守衛們的雙眼夜視能力比普通靈修高很多。
加上他們對地形的熟悉,行動時迅捷無阻。
他們選擇出手的地點很合适,來路約20分鍾路程就是一處懸崖,去路不到30分鍾還有一條涵洞,需要潛水50秒才能通過。
而他們可以利用捷徑消失,即便劫殺失敗,也能全身而退,還可以重新準備了再行劫殺。
不到5分鍾,他們就離黑淵隻有不到100米直線距離。
突然,兩人停下腳步,4号再次仔細辨别。
到了這個距離,以他低階修士巅峰的修爲,完全能聽清100米外年輕人的一舉一動。
...呼吸均勻緩慢,應該進入深度睡眠,大好機會不能放過...
給身後女人行動信号,他們動了。
100米...80米...50米...20米...5米...最後一米。
出刀,猛向睡袋刺去。
手中鋒利匕首沒有傳來預料中進肉切骨的阻攔,而是刺進厚厚的羽絨睡袋中。
“你們在找我?”一抹戲谑之聲在兩人耳邊響起。
“不好,我們上當了。”4号大喊。
此時他已顧不上身後女人,被年輕人殺意吓退。
營地空間有限,隻能容納5個曆練者睡袋大小,他一退,就來到營地邊緣,身側是狹長通道,頭頂是垂下鍾乳石,身後還有尖銳岩石凸起。
退無可退那便戰。
事到如今,不能采用偷襲幹掉對方,隻能硬拼。
4号右手裏握着小臂長匕首,刀鋒鋒利,泛着寒光。
這時,身後女人已經點亮頭燈。
年輕曆練者黑淵大方站在營地中間,好整以暇地盯着兩位不速之客。
他嘲諷道:“兩位别來無恙?還有什麽情報要我和我交易?特意追過來?”
黑淵臉上嘲諷意味太過明顯,徹底激怒4号守衛。
“小子,家大人沒有教你出門在外财不露白的道理?”4号獰笑,眼睛止不住撇了一眼年輕人腳邊背包。心裏泛起一陣貪婪。
“教沒教過輪不到你管。”黑淵淡淡回應。
“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
“看刀。”
靈修之間的生死戰鬥就在分秒毫厘之間,絕不會像擂台挑戰那樣禮貌。招招必殺,絕不給對方一絲反應機會。
然而,男人極有信心的殺招,卻被眼前年輕人輕易躲過。
4号守衛楞了半秒,再次揮動匕首,刺向年輕人。
營地範圍實在有限,兩人的戰鬥根本拉不開距離,身後的5号舉着匕首退到邊緣,根本不敢靠近。
她選擇防守,可以阻止年輕人逃跑。
4号連續幾次攻擊未命中對方,心中有些着急,怒喝道:“死女人,還等什麽,一起上啊?”
“放跑了他,我們肯定會被刑堂重罰的。”
“你,你都打不過他,我,我上去了有什麽用?”女人害怕得再退了退,身體差不多貼在岩壁上。
作爲旁觀者,她覺得他們之前的推測出了很大錯誤,這年輕人修爲不可能是低階修士,有可能早已跨國這個境界,是一名高階修者。
女人越想越覺得可能,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
大境界的差距,不是人數和戰鬥技巧能彌補的。
她甚至覺得年輕人早就知道他們安排了殺局,路上一言一行都是在引他們入局。
此時戰鬥中兩人打得難分難舍,黑淵故意降低水平,和4号周璇,輕巧躲過4号的每一次殺招。
“就這點能力,我還以爲你有什麽大本事。”耍人耍夠,黑淵決定不再浪費時間,早點解決兩個隐患,好安心曆練。
在4号發起又一輪猛攻時,他身體輕松避開,将手裏匕首刺了過去。
5号心中退意大起,身體剛要有所反應,卻被5号一把抓了過去,将她推向黑淵。其實4号不傻,早就發現年輕人實力不在自己之下,他最後一招實爲佯攻,然後利用女人擋住黑淵匕首,給自己創造逃跑機會。
不得不說男人的狡猾确實赢得機會。黑淵手裏匕首剛好刺進5号胸膛,鮮紅的血很快将衣襟染紅。
5号還沒反應過來,就倒在黑淵懷中。
“抱歉,讓,讓你遭受這些,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鬼澗下條件...實在...”此時的女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說話聲越來越低。
臨死之人其言也善,黑淵知道這女人本心不壞,将她抱在懷裏,給她最後一點溫暖。
“我沒打算殺你。”年輕人緩緩說道。
“真的?”女人有些驚喜,她對黑淵印象不錯,可惜一念之差。
黑淵從懷裏取出那封1号守衛委托他送的信。
在看見信件那一刻,女人突然從黑淵懷裏坐起,面色紅潤,精神也好了不少。
“我,我真不該,真不該...”巨大悔意布滿全身,若讓她再選一次,她一定不和4号同流合污,可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她能感覺匕首刺在她身體哪個部位,自己不會再有活命機會。
她是刑堂囚犯,是犯過大錯之人,她的死,刑堂不會有一絲憐憫。
“呵呵,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女人意識到這個問題,若不是黑淵早有懷疑,他肯定會在去到她守衛的守關時将信交給她。
信被鮮血染紅,女人費力抽出信紙,看見上面扭曲難看的字體,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溫暖至極的笑容。
“我真傻,真傻,隻要再等一年,再等一年,我就能...置換到足夠刑期,就能自由了,呵呵呵...”說完這一句,女人面色一變,紅潤裏透着青黑。
她倒入黑淵懷裏,雙手捧着信紙緩緩靠近胸膛,信紙很快被鮮紅染紅,那是她和戀人最後的告别。
“我們曾是一對江洋大盜,專挑富豪下手...可最後一次,我們失手了,我們冒犯了一位不該冒犯的人...”女人伸手自貼身衣服裏摸出枚小巧挂墜,緩緩道:“黑淵,你若有機會再見到1号,替我說一聲抱歉,把這枚雨蝶還給他...”
黑淵想阻止她說話,女人卻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她要告訴年輕人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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