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5個小時後,黑淵蘇醒,4号守衛雙手抱胸頭聳搭在一側,沉沉睡去,嘴角哈喇子留了一串,胸前守衛制式服已經濕了一灘。
動作輕緩迅速,收拾好裝備,黑淵準備上路。
他沒吵醒4号,朝營地斜後方鍾乳石群後一個黑色通道前行。
冷面青年剛鑽進通道不久,火堆邊打瞌睡的4号突然睜開雙眼......
......
......
進入通道,光線驟然消退,男人打開手裏電筒,身前10米範圍看得清楚。
通道崎岖,随處可見粗壯鍾乳石,山頂滲透下來的水滴滴哒哒落在下方水潭,寒氣逼人。
通道中人工開鑿痕迹很重,大部分可供行走的地方即窄又陡,腳掌得橫過來走才不至于跨出去。許多地方根本稱不上是路,隻不過是在堆積的鍾乳石上,沿坡開鑿出可供腳踏的地方,石頭上常年有水流,又濕又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倒。
在布滿不規則鍾乳石、尖銳石筍的狹窄空間,一旦跌摔,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黑淵的速度不快,行動很小心。
3個裝備包很大程度上限制他下行的速度,在一些角度刁鑽狹窄位置,男人索性把手裏裝食物的提包固定在背包上。
通行雖難,好在道路唯一,腳下沒有石闆,也是人工開鑿痕迹,極容易判斷,隻要仔細些,走錯路幾乎不會出現。
剛出營地的半日路程還算順利,中途經過一個略開闊平坦地勢,黑淵發現其中有人停留駐紮的痕迹,選擇在此處休整進食。
休息點相當簡陋,地面還殘留火堆燃燒物痕迹,四周石壁上有攀岩釘,可以懸挂固定帳篷和各種重物,除此外,有打磨過用來睡覺的石床,凳子等物。
舒适度自然比不上4号守關,但作爲曆練人中途修葺調整所在已經足夠。
黑淵從提包裏翻出一包牛肉幹,一塊巧克力和一瓶清水,簡單補充熱量,看似急于補充食物,雙耳卻格外靈敏,捕捉黑暗中一切響聲。
距離他20分鍾路程的一處複雜地形裏傳來兩聲低沉響動,很像人走過時發出的腳步聲。然而隻有兩聲便突然消失。
男人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
簡單吃了點食物,黑淵開始整理裝備,3個包裹遠遠超過普通曆練者下鬼澗所需,尋詭小隊準備了一份,白皓月又送來一份,有些裝備重複,完全用不到。
将那些重複的勻出來放置在休息點,也能給後來者一些幫助。
原本他可以利用深淵之眼收下全部裝備,可他不想暴露自己身懷殘頁的秘密,尤其是身後還吊着個圖謀者的時候。
一個小時後,黑淵準備再上路。
進入鬼澗山體内部後,黑淵的行走速度遠遠不及山澗裏,魔鬼藤雖然詭異,路還算平坦,可這裏不僅環境詭異,稍有不慎就會跌倒撞在石壁上,下行速度僅爲地面上三分之一。
黑淵一邊往鬼澗深處下行,一邊思考4号動手的時機。
12個小時後,當他看見一抹光亮逐漸出現,腳下路越來越平坦時,4号依舊綴在身後沒有動手迹象。
...挺沉得住氣...
5号守關就在一處山體空腔中,規模不及4号守關,或許是因爲守衛是女性,這裏布置得井井有條,整潔溫馨。
人長時間守在此處會抑郁,5号從曆練者手裏換來不少有趣挂件物品,豐富自己生活場所。
聽到有曆練者下來,5号臉上表情驚疑,有些難以理解。
“你叫什麽?現在是鬼霧爆發期,爲什麽選這個時候下來曆練?找死嗎?”女人生得有些美麗,隻是長時間沒見過太陽,皮膚病态地白皙,身材圓潤飽滿,腰部已經出現不少贅肉。是缺乏運動的标志。
眼前年輕人過于英俊,很久沒見過這樣外貌優秀的少年俊傑下來曆練,女人不禁多看了幾眼。
黑淵身上隻剩一個裝備包,有了上一次經驗,他拿出的食物都是雙份,很自然遞給女守衛一份。
那女人看見牛肉幹、巧克力眼都亮了,大方接過來,撕開包裝就吃起來。
“哈哈,吃的我這裏還有不少,族裏每隔半月派專人送食物和日常用品下來,不過沒有這些。”女人沒有因爲困境而羞澀或自卑,說得像是晚上吃什麽,早上吃什麽那樣随意。
看來是經常和人交流的原因。
族裏送下來的食物和用品定量定類,他們是從刑堂來換刑期的罪人,肯定不會有太多額外享受,所以對曆練者身上攜帶物品有強烈交換期待。
“你們每天守在這個位置,不無聊嗎?不能去找其他守衛聊天嗎?”
女人遲疑半秒,立刻擺手搖頭。
“不行不行,雖然守關沒有監控,可一旦被發現,是要遭受眼裏處罰的,可能比之前的刑期還要重。”
黑淵淡淡一笑,沒繼續深入該話題,而是埋頭吃東西。
連續行走18個小時,又是陡峭狹窄的山路,體力再強悍的人也會受不住。
“你可以選個空處把帳篷支起來打坐冥想,恢複體力,”5号守衛建議道,“這裏不比4号守關,可用來取暖的魔鬼藤根很少,不能一直燃燒。”
黑淵微微點頭,表示并不介意。
離女人10米距離,在臨近下一出口某個平坦處,黑淵把帳篷搭起來,鑽進去休息。
女人沒有立刻休息,接着一盞小燈在閱讀。
“我來的時候,你說現在是鬼霧爆發期,以往這個時候沒有人下來嗎?”
女人從書冊上擡頭,回答道:“我來這裏值守已經快一年了,經曆了3次鬼霧爆發,每次都看不見人,你真是勇敢。”
黑淵無奈回答:“不是勇敢,是我不知道這個情況。”
女人有些詫異,下一秒,又覺得有道理,若不是不知道鬼霧厲害,怎麽會選擇這個時期下來。
“這鬼霧的爆發好像有周期性,你知道原因嗎?”
這一次,女人沒有擡頭說道:“嗯,知道,聽來此交換刑期的其他守衛說過,越往下走,會出現一種叫鬼靈藤的植物,這鬼霧就是那種植物周期吐納出來的氣體。”
又一個新物種,還是4号沒有交代太多的東西,鬼靈藤。
女人繼續解釋:“我沒去過下面守關,所以沒有親眼見過鬼靈藤,知道的情況不多。好心提醒你一句,從我這裏離開後,通道裏便會出現一種叫‘鬼’的東西,并不是什麽鬼怪精怪,那東西是鬼靈藤散發的生物素遇到空氣凝聚而成的影子,因爲樣子恐怖,形似一張鬼臉,所以被曆練者成爲‘鬼’。”
女人很有耐心提醒年輕人,沒有任何物品索取口氣,很得黑淵好感。
雙耳依然仔細聽着四周聲音,那個腳步聲變得若有若無,想來也是找了個位置休息。
“那東西有什麽危險?”黑淵再次開口,态度多了一絲尊敬。
“躲你是躲不掉的,那東西出沒詭異,沒有規律,它們身上每一根藤蔓都能散發一張鬼臉,生長還不需要陽光,隻要有攀援生長的條件,能鑽進各種岩石縫隙生長,極爲難纏。不過你不用太擔心,那鬼影雖有緻幻效果,但有一定安全距離,隻要人不輕易跨進光影範圍,就不會被緻幻。”
女人頭擡手指了指頭頂上無處不在的結界道:“你來鬼澗,看見這些結界了嗎?這東西的作用就是阻擋它們,在結界裏,即便有鬼靈藤生存,傷害值也會被壓制大半。”
“每個守關的結界能量不同,所以曆練者每過一關,都要換不同令牌,才能同行無阻。”
黑淵笑容更大了些,向女人抛過去一塊巧克力表示感謝。有前車之鑒,他沒有輕易展現白瓷瓶。
有了巧克力做敲門磚,女人的笑容更大,語氣也柔和不少。她繼續科普:“5号到6号守關的鬼靈藤數量極少,據統計,隻有不到10株,這裏條件惡劣,環境貧瘠,它們的生長大大受限,傷害值很小的,敢來鬼澗挑戰的黑族人,身上肯定有修爲,雖然我不清楚你的境界到達何種高度,至少是低階修士。”
“嗯,你猜得不錯。”黑淵淡淡回了一句。
“越往下,鬼靈藤越強大,過了第8守關後,據說有首領級别的存在,你要小心了。”
“有什麽該注意的,你到和8号守衛溝通,我知道得不多。”
黑淵忙向女人緻謝道:“你告訴我的情報已經很多了,謝謝。”
營地很安靜,隻有女人翻書發出的唰唰聲,以及水滴落入水潭的清脆聲。
到了這裏,清水隻能靠儲備,喀斯特地貌裏的水是重水,不能引用。水成爲另一類硬通貨。
從4号哪裏,黑淵知道,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長時間,過了6号守關,到7号位置,就有地下水,那裏的水可以放心引用。
....
第三天清晨,黑淵手表傳來響聲,時針指在早晨5點一刻,他從冥想中醒來,将精神力擰成一絲,緩緩向帳篷外探索而去。
女人睡在屬于自己的帳篷中,全身裹在厚厚的睡袋中,枕頭邊是昨晚她看的書,書簽夾在中後部某一頁中。
再繼續探索,大約15分鍾距離處一個不起眼縫隙凹陷中,4号的身體正艱難蜷縮在小小空間裏冥想,呼吸均勻低沉,精神略有緊繃,這裏确實是天然躲藏之處,不熟悉地盤的人很難發現。
黑淵将精神觸手收回,揉了揉太陽穴,甩頭,等用力過猛的後遺症完全消失後,将帳篷收起,随便吃點食物,準備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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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5号守關有劇烈響聲傳來,4号立刻結束冥想,将耳朵豎起,仔細偷聽,确認那年輕人離開營地一段距離後,他從隐蔽處出來,伸展四肢,小心朝5号營地趕來。
男人手裏沒有任何照明工具,行動卻完全不受阻礙,順暢得很,可想而知,他平時經常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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