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人中,就數胖子懷裏的小粉豬當當最沒心沒肺,跟了個沒心沒肺的主人,自己更是沒心沒肺。胖子手上功夫厲害,撫摸得小豬哼哼唧唧,金色光芒裏那恐怖的怪影也變淡許多,還有位少年不畏危險擋在身前。
對于今晚來訪的兩位年輕人,尋詭小隊的态度是很複雜的,一方面這兩人身份特殊,實力強悍,與師公黑九、老師黑八十八以及尋詭小隊多人頗有淵源,不好拒絕,不容易拒絕,更不能拒絕。另一方面,這二人給人的感覺太過虛假,不真誠,不受小隊成員所喜。
且門鏡身上謎團太多,25年前,黑槐叛族一事與他或有牽連,就連鴻蒙館牆上的畫也可能源于此人。
房間裏安靜許久,當當睡得很熟,均勻的呼噜聲讓原本緊張的氣氛舒緩下來。
胖子笑嘻嘻撓頭道:“以我的看法,管他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來了就來了,我們盡管收下,放身邊總比離得遠不了解更好是不是。”
曲中直朝胖子豎了個大拇指,誇他有心胸,有膽識。
然後沉聲道:“你們一直讓我查鴻蒙館那九副畫的情況,有了些眉目,之前沒找到機會好好溝通。”
提到牆上的畫,最關注的莫過于黑淵和大師兄,二人轉頭看向曲中直,等他的答案。
“我們沿着作畫之人往前追溯,有些發現。”
“鴻蒙館在藍城建館之初,中标的裝修公司有23家,爲了避免洩密,藍家将整個場館建設分包了出去,負責畫畫的就有3家公司,和一個工作室,那九副畫就是這個叫做藍天繪畫的工作室負責的。
我們的人找到藍天繪畫工作室,不巧的是,這個工作室在完成鴻蒙館項目不久後便因資金和人員問題解散,幾個成員對當年的項目記憶不深,羅隐閣兄弟又查到,當初的項目不是該工作室成員親自完成,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工作室負責人把該項目再次外包給了兩個自由繪畫師。”
“我們拿到了這兩個繪畫師的資料,追查才發現,一個在4年前死于交通意外,一個于2年前病死。”
意外死亡和疾病死亡都有概率,可這概率同時發生在一個事件的人身上未免太過巧合了些。
從一開始就沒怎麽發表意見的黑淵這時候開口道:“這兩個人身上有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隻要有過生活軌迹,有認識的朋友,就能查到蛛絲馬迹,區别隻在快慢。
“有查到,意外死亡那位信息量極少,但生病死亡那個在醫院就診的資料還在,我們通過他在醫院那段時期的資料追溯到一件奇怪的事。”
“什麽事?”
曲中直喝茶潤潤嗓子繼續道:“這兩個外包了繪畫項目的人互相認識,他們是大學同學,就讀藍城美院,同校不同級,這兩人畢業後因爲一位共同朋友再次相聚并在一起合作,承接繪畫工作。
就是接裝修公司的繪畫外包項目。”
曲中直頓了頓,臉上出現一抹神秘笑容。
“你們想不到吧,這兩個人的那個共同好友是關鍵人物。原本我手下的人沒有把這個人看得太重,本來嘛,大學畢業後出社會,需要各種人脈,這人又和那兩人都認識,介紹他們聚會合作再正常不過。”
“可是......”
這家夥故意賣關子,在這裏停下來,被胖子賞了個拳頭,被水澹峙瞪了一眼,乖乖把後面的内容說了出來。
“我們查到一個重要情報,那個死于交通意外的成員,他出事當天,另一名同伴因臨時有事沒有赴約,原本他們會一起駕車去某個工地踩點,你們說是不是太巧合了,另一名同伴突然有事來不了,就躲過了交通事故。”
“還有,還有,”曲老闆雙眼亮堂堂,像準備狩獵的老鷹。
“我的一名下屬黑進公安系統,查到當時發生那起交通意外時,那個介紹兩人業務,把他們串在一起的人也在事故名單中,隻是個路人,受了點輕傷。”
這一下房間衆人不再安靜,紛紛發出倒吸涼氣的嘶嘶聲。
“世間沒有如此巧合的事,這起交通意外是人爲了,就是爲了滅口。”黑淵冷聲說道。
而滅口的原因恐怕隻有一個,他們是繪制牆上畫的人,他們是追查事件背後勢力的突破口。
曲老闆點頭,他非常認同黑淵的看法。
繼續說道:“查到這裏,我們越來越懷疑這起交通事故,以及兩個畫師死亡的真正原因,就花大力氣繼續往下查。”
“唉,最後我們得知,那個死于疾病的人也不是無緣無故,他采買的一批顔料裏含有劇毒物質,人長期在那種物質裏呼吸,會引發病變甚至癌症,長則3-5年,短則1-2年,那家夥身體本來就不好,不到一年就死在那種顔料裏。”
衆人免不了一陣唏噓感慨。
“然後呢?”真正關鍵的是那個中間人,他才是整個事件的中心。
曲老闆歎了歎氣,把下屬彙報的情況細細說下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整件事透着古怪,這個中間人從最後一名成員病死後便在藍城銷聲匿迹,能查到的資料多半是僞造,嘿嘿,不過要看這事誰來辦。”
“他栽在我們羅隐閣手裏不冤。”
“你們找到他了?”黑淵驚訝道。
“嘿嘿,算是吧,我們找到他的老巢,人還沒急着動,等你們消息。”
“你的決定是對的,先不要打草驚蛇。”大師兄贊許地看着曲中直。
這家夥像個在拿到心愛糖果的小孩,興奮地直搓手。
“他在哪?”
“這人在津港一帶活動。”
黑淵思考一會兒道:“等我從鬼澗上來,去論壇懸賞榜上找找任務。”
“不錯,是個好主意。”大師兄點頭。
回族九考裏,有關于人的懸賞任務,族長要求黑淵去外面走走,他想利用懸賞任務自然接近那家夥,再想辦法親自審問。
“冷月是雕刻大師,他對那些畫有什麽看法?”大師兄又問。他和黑淵曾去拜訪過此人,想打聽一些專業信息。
可那次這人的身份是隐蔽的,談話沒有太過深入。
那夜觀魚深談後,冷月就離開黑族族地不知去向,想知道他的蹤迹和那夜談話内容,隻能問當事人。
黑淵壓低聲音道:“冷月說那畫裏的線條很奇怪,看似普通,卻有特殊能量,他懷疑那些畫來自殘頁。”
“殘頁!”
“殘頁!”
幾聲驚呼從同伴嘴裏發出。
尋詭小隊内部幾乎無秘密,殘頁的事人人都知道。
就連胖子懷裏的當當也對這個詞彙極爲敏感,從睡夢中驚醒,眯着小眼睛打量衆人。
一張不被九監所緻的殘頁,一個隐蔽在暗處,似乎将魔爪伸向九監的勢力。
衆人的心漸漸沉下去,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很長時間,大師兄擡起頭來,歎息道:“難怪......”
“難怪什麽?”水澹峙問。
大師兄看向黑淵,給了他一個眼神。
鴻蒙館牆上的畫能影響一些人的情緒,尤其是黑淵症狀尤其明顯,之前他和大師兄有過猜測,如今有冷月的肯定,他們才明白黑淵看見那些畫時反應爲何如此強烈。
黑淵和殘頁完美融合,鴻蒙館九大場景裏牆上的畫同樣來自殘頁,有殘頁世界内的規則和力量,兩種規則相互碰撞,才讓黑淵反應強烈。
黑淵簡單把他和大師兄的猜測講了出來。
“以前不告訴你們,是因爲我們也沒有好的猜測......”
同伴們紛紛擺手,告訴黑淵别介意,同伴之間信任和坦承很重要,但有些涉及個人安危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見同伴如此信任他,黑淵有些感動。
“這麽說來,津港那家夥背後代表擁有某張殘頁的勢力?”曲中直大膽聯想。
“恐怕是這樣。”
“他們究竟想做什麽?”胖子疑惑問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也是尋詭小隊要追尋的真相之一。
“我和大師兄去過幾家鴻蒙館分館,他們的場景裏并未找到這種能撩撥人情緒的畫。”黑淵說道。
“什麽意思?”胖子又糊塗了。
“小淵的意思是,那個勢力隻在我們直播那個鴻蒙館有滲透。”
“啊?”胖子摸摸腦袋,智商不如在座幾位的他完全被弄糊塗了。“才安排這麽點有什麽用?影響太小了吧。”
黑淵認真想了想,把自己一些推測說了出來:“我們直播的那家鴻蒙館是總館。是第一家,具有代表性。藍家勢必會把重心放在那裏。”
“按你所說,影響力依舊太小,除了你,曲老闆調查資料裏顯示,去過鴻蒙館,别影響的人雖有,症狀卻不明顯,隻是被調動了各種負面情緒,做了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可這些人畢竟還是少數,影響力實在太低,除非......”說到這裏,在座幾人紛紛想到一種可能。
“除非一開始他們就是沖着我來了。”黑淵無力歎息,腦海裏那個恐怖的猜測越來越清晰。
“怎麽可能?”胖子緊張得手心冒汗,當當察覺他的情緒,哼唧哼唧拱着他的手。
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矮幾,黑淵再次沉默思考片刻,“我一直有一個懷疑,我身上那張殘頁的來源就是來自這個暗中勢力。”
第一次聽到這個推理的幾人齊刷刷看向他。
“這張殘頁信息是父親從小道消息拿到的,之後就發生了叛族事件,而我是後來持有者,那我父親找到它之前呢?這張殘頁既不在九監所知範圍,又不是這一輪新降臨的,難道在我父親之前,它沒有持有者嗎?若有,是不是代表這個持有者的目标就是九監,或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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