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我得先請示老師。”
“當然,老師必定是喜歡的,可我作爲弟子......”
白皓月可不想再聽黑濯什麽借口,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件事他們志在必得,黑八十八那邊自然有父親白連山公關,他來聽雨軒拜訪,表面上是來征求他們的意見,實際就是知會一聲。
夜深雪最濃時,這場談話到了尾聲。
白皓月、門鏡告辭而去,書老也在交代幾句後滿意離開。
一隻烤雞不夠塞牙縫,小粉豬掙脫胖子雙臂,再次跑到客堂上來搶肉吃。
哼唧哼唧。
小粉豬進屋時看了看矮幾蒲團上的人,發現那個讓他恐懼的家夥不見了後,橫沖直撞沖到幾人矮幾旁,專挑雞肉料理下手。
“當當,别搶,我給你拿。”胖子很怕大師兄和黑淵兩隻看不慣小豬作爲,再把他丢到雪堆裏去,跟在他身後拼命攔阻。
當當餓了一天,肚中饑餓難耐,哪裏肯等。
“讓他吃吧。”大師兄面色如常,接着,拿眼神給幾個師弟,他們把醉酒的女性同伴扶回房間休息。
等他們再出來,客堂裏一片狼藉,當當四仰八叉躺在蒲團上,小肚子撐得渾圓,這小家夥流着哈喇子睡得正香。
大師兄吩咐侍者們清掃整理房間,又讓胖子把當當帶走,等房間恢複甯靜後,幾人圍坐在矮幾前談話。
“今晚的事,你們怎麽看?”大師兄沉聲問道。
火凡幾乎和當當呆在一起,不清楚之前發生那些事,此刻,他安靜坐在蒲團上補食,認真聽師兄們聊天。
曲老闆最先發言是場中與黑濯認識最早的人,而且他身後是民間最大情報組織,羅隐閣,知道事情比幾人加起來還多幾倍。
“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曲中直遲疑道。
這白連山是老師黑八十八的大師兄,從身份地位和年紀上講,白皓月算幾人的師兄,按理說他的加入是順其自然,理當如此的事,可偏偏是這看似正常不過的事,大師兄卻鄭重讓幾人坐下談話。
可想這背後的含義。
這一會兒,他們身後響起腳步聲,水澹峙款款走進客堂。
“沒睡?頭還暈嗎?”黑濯問。
曲老闆則幾步跑到水澹峙身旁,想要扶着她,态度殷勤得很。
二師姐臉上酒意散了些,頭發濕漉漉的,還換了套家居常服,柔和溫暖,模樣竟有些女人特有的妩媚,少了往日冷冽的高貴感。
洗發露的香氣随着毛孔散發而出,迷得曲中直呆傻起來。
水澹峙不着痕迹拒絕曲中直的好意,坐下後,緩緩開口道:“洗了個澡,好多了。感覺你們要聊很重要的事,就出來聽聽。”
“我們剛開始。”黑濯淡淡解釋一句,避開二師妹微醺後有意無意散發出來的情意。
“你對今晚他們的來訪有什麽看法?”
“你是指白皓月和門鏡吧。”
大師兄颔首。
曲中直給二師姐泡了杯熱熱的姜茶,水澹峙沒拒絕,講水杯窩在手裏,眯着眼睛思考。
“我來的時候,是不是你要說話?”水澹峙看了一眼身旁的曲中直,她還需要思考,理清思緒,想聽聽其他人的想法。
曲老闆從胖子手裏抓了一把瓜子,邊嗑邊道:“我要說的話可不好聽。”
見衆人沒拒絕,曲老闆清了清嗓子,抿了口茶,認真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怎麽說?”
黑淵挑眉,問他。
“從我個人角度出發,先不說白家附庸門鏡,就談白家家主和他家大公子二人的态度來說,很奇怪。”
“哪裏奇怪?”
“你們不覺得這白家兩父子爲人處世的态度有些别扭嗎?”曲老闆把在座各位掃了一圈,把藏在心中許久的想法說了出來。
“拜師禮上,我第一次見到這對父子,白浩星不算,那小子是個異數。”曲老闆擺擺手,把二哈少年直接抛開。隻講白家父子。
“總覺得他們待人接物的态度好奇怪,見誰都客客氣氣,笑容滿面的。”
“這有什麽奇怪的,”胖子突然開口。難道你覺得人人都該像黑淵那樣冷漠臉啊?”一群盯着胖子,又回頭看向黑淵,發現他臉上表情不變,收起心中默默爲胖子祈禱的話。
曲老闆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有些偏執。
“白家可是位于九監上三族,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怎麽會如此平易近人呢?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切,你好意思說别人,咋不說說你自己,圓滑的小鬼頭。”胖子回怼一句。
“你說誰是小鬼頭?”曲中直撲過去和胖子扭打一團,他承認自己圓滑,卻不是什麽小鬼頭。
笑鬧間,二人差點踢翻擺食物的矮幾,一會兒爬起來,把淩亂的衣服扯好,又是好哥們。
“那怎麽一樣,我是處事圓滑,可我不虛僞。”
一句不虛僞讓屋裏幾人面色凝重起來。
“曲老闆的話有些道理。”大師兄道。
他很了解曲中直,他們自10歲那年在山中别墅相識到現在,相處了十多年,曲中直看人的本事黑濯還是有些清楚的。
“你是我們師兄姐師姐妹中,相對于我們,于他們兩父子關系最遠的。看人不會被情感所連。”大師兄笑了笑,算是肯定曲中直的推測。
“但是,”他話鋒一轉,“你們都清楚,白家畢竟排在九監上三族,每個家族都有生存之道,據我了解,白連山還是少年時便是如此,并非今日特然改變。白皓月從小跟在他父親身邊,耳濡目染,又是父子關系,血緣深厚,爲人出事相同也不奇怪。”
“虛僞,這世間誰不虛僞,太真實的人很容易被淘汰的。”
話很有道理,可大師兄黑濯臉上表情依然複雜。對于曲中直的看法他有認同的部分,也有不認同的部分。
黑淵一直默默觀察幾人,似笑非笑看着大師兄對于白家的态度,覺得很耐人尋味。
他想到網上關于男女相處的一篇帖子,大意是講女人陷入愛情漩渦後,智商極具下降,還會變成瞎子,她眼前的男人再壞,再渣,她都看不見,或選擇看不見。
此刻的大師兄很類似。
從理性方面說,曲老闆的看法非常正确,不僅僅是他,黑淵也覺得那對父子有問題,有大問題,拜師禮那次匆匆一面,他便覺得這對父子,尤其是白連山看似無害的外表下,藏着一頭猛獸。
相較而言,白皓月就弱了很多,起碼在先前飯局上,書老收徒心切,貿然來訪後,白皓月直接放棄彎彎繞繞,拐彎抹角的處事方式,直接告訴幾人他們要加入尋詭小隊,這件事判斷,他便落了下乘,顯得沉不住氣。
而白連山則不同,老辣沉穩,心機深重。
起碼黑淵看不懂此人。
...這對父子要重點關注,大師兄對他們的感情比較複雜,有些事暫時繞開他,我自己私下處理...黑淵品着清茶,把腦中繁雜的思緒整理一遍。
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籌謀怎麽開始秘密查查那對父子。
他把視線轉向曲老闆身上,突然想到此人以及他背後的羅隐閣或許是突破口。
...曲中直和我有相同看法,我可以私下找他想想辦法...
“他們要加入尋詭小隊的事,再怎麽也輪不到我們議論。沒聽白皓月說嘛,老師都被請到他們府上做客去了。難怪這幾天找不到老師。”曲中直撇嘴,他始終堅信那對父子有問題。
幾人裏,想法最固執的是大師兄,他們都知道很難改變一個人的看法,他們也隻是推測,不能盲目下判斷。
“先不聊白家父子,我們說說門鏡吧。”微微歎息一聲,黑濯甩開腦中不切實際的回憶。覺得今晚的自己情緒有些亂。
他不想再聊白家父子,或許不敢再深入聊下去,下意識逃避起來。
“呵,那人我更不喜歡。”曲中直直言不諱。
胖子揉了揉淩亂的短發,傻笑道:“當當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
被提到的當康大爺正四仰八叉躺在胖子枕頭上呼呼大睡,夢中夢到到手的烤雞飛走了,他追啊追,奈何四肢短小,烤雞越飛越遠,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天邊一抹金光,烤雞停在金光之前,他高興地追上去,卻突然發現那耀眼的金光裏有他恐懼的東西。
當當被噩夢吓醒,沒看見胖子,又哼唧哼唧跑出來尋人,在客堂看見嗑瓜子的少年,一頭紮進懷裏。
門鏡雕塑般的英俊外貌很受人歡迎,可這屋子裏坐着的所有人都反感。
胖子伸手揉揉當當圓滾滾的肚子,那家夥舒服得翻了個身,再次進入夢鄉。
當當怕大師兄和黑淵和恐懼門鏡是兩種情況,前者是威壓,是實力上的絕對壓制,而後者來自靈魂上的恐懼。
當當現在返回到0階,不能人言,胖子不知道他具體怕什麽,但他了解當當,看得出席間當當看到門鏡時的反應。
“我也不喜歡他,總覺得這人的完美好假。”水澹峙把鼻梁上鏡框往上擡了擡,再繼續道:“藍蘭也不喜歡他,甚至是害怕他。”
幾人看向黑淵。
“我會找個時間和她聊聊門鏡。”
“他們入隊的事,我們恐怕不能阻攔什麽,一切全憑老師做主。”
屋外白雪早已厚積,湖上冒着熱氣,錦鯉們不曉得躲在哪裏避寒去了,寒氣很重,屋裏的溫度也下降一些。
“不管他們入不入隊,按照順序,得排在曲老闆和圖圖之後。”
白皓月排九,門鏡排十。
幾人紛紛點頭,默契地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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