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有摩擦感的聲音在四方響起。
火凡手裏的圓融吊墜起作用了。
紅家老祖紅問天的神識空間正在被開啓。那一圈圈漣漪逐漸消融變淡，像初春的白雪在陽光下漸漸化做清冽的水那樣。
看整個蛋形空間大小，胖子還以爲那位傳說中大能的神識空間就這麽點大。
他剛想感慨兩句，就被一道無形力量牢牢鎖定。
“唔......”
“小子，你是何人？是我問天老祖的幾世孫？”
“呵，當康也來了？”
“咦？差一步6階......”
“我沉睡了多少歲月？”
一串問題，分别針對不同目标。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當康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少，少年，你回來啦？”
“算下來，我們已經有近5000年未見了。”
“哈哈哈，小當當，我早已不是當年和你馳騁沙場的紅問天了，這是我的一抹殘魂。”
紅問天現身，身體虛幻，飄蕩在半空。能透過他看見身後神識空間。
“我離世時，把體内神識空間寄存于此，還未後世血脈留了點寄托。”
紅問天長得極爲英俊不凡，即便隻剩一抹殘魂，依舊氣宇軒昂。
“5000載歲月，竟然才有後人找到這裏，哈哈哈哈。”一代枭雄語氣落寞。
“小子，你叫什麽。”
被大神提問，胖子心中激動得不行，臉都僵硬了。
“啊，我，大神，你問我？”胖子冒失的性格讓這位傳說中的紅家老祖殘魂一陣唏噓。
“我叫火凡。”
“姓火？”
“你身上确實有我紅問天紅家血脈，爲何是火姓？我沉睡的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成爲黑八十八弟子以及尋詭小隊成員之前，火凡的父母就把紅家從九監上三門沒落至今的遭遇全部告訴了他。
他現在又原封不動地把知道的一些告訴這位紅家老祖。
“咳咳，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我爹告訴我，紅家遺脈爲了避禍才改姓火。當初被迫分家時，主脈分成3股，分别被藍家、白家以及橙家收入囊下，我目前知道，就藍家庇護的我們這一支還在活動。”
胖子越說聲音越低，紅家老祖臉上表情已經憤怒到極點。
“上三族，上三族，我紅問天當年帶領的家族可是和黑族起名的存在，如今，呵呵呵呵，好，很好，真的很好。”
紅問天頭上長發沸騰，火焰般的靈元燃燒起來。
“難怪，難怪5000年了，才有一個我紅家後人找到此處。”
想到這裏，紅問天心頭微動。
“小子，你記住，藍家庇護我們紅家，使你這一支血脈不斷，要好好報答他們。”
火凡點頭，自然是知恩圖報的好青年。
接着，紅問天眼神一凝，語氣森冷道：“九監那些陰溝裏的事，回去好好查一查，弄清楚當年紅族被滅的罪魁禍首是哪些，”見胖子要插嘴，老祖殘魂提醒他：“别用外面随便能查到的消息糊弄我，真正的隐秘埋在泥土你。”
“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清楚。”
火凡心神一震，覺得老祖說得極爲有道理，跟着黑淵混那麽久，有些事情逐漸明白過來。
九監能屹立幾千年不倒，自有道理，許多現象必定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連曆史都是勝利者傳記，失敗者哪裏有多餘筆墨正其曆史？
上三族的紅族被滅，在九監是大事，真相肯定藏污納垢，被拎出來做背鍋俠的那2家或許不是最大獲益者。
事情至此，紅家老祖沒有挑選後代繼承傳承的機會，不得不正面眼前的小胖子。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是不是家中大人給了那張藏寶圖？”
“藏寶圖？”胖子楞住，不好意思地撓頭。
“嘿嘿，哪有什麽藏寶圖，是因爲遇到當康大神，他要晉級，拉着我曆練。走到這條裂谷，我們因爲選路問題有些争執，我要走這邊，他非選那邊。”
胖子嘿嘿賊笑。
“哦？”紅問天眯着眼睛，重新把火凡上下打量一遍。
“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曆，挑些奇遇來聽。”
說到奇遇，普通人一生或許遇不到幾件，可胖子不同，可以說奇遇不斷。
遂把25年來大小奇遇簡略說了一遍，這小子記性不如他好兄弟黑淵，說話也沒什麽太強邏輯和條理，還喜歡吹噓誇大偏離主題，聽得兩位前輩是連連搖頭，不斷打斷，提醒他主線在哪。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聽了近半日故事。
聽到後半截，紅問天基本弄清楚了情況，表情是從無奈到驚喜，從驚喜到不耐，在從不耐到驚訝，最後變成欣慰。
“好，好，好，小子不錯，小子不錯。”紅問天哈哈哈大笑，發自内心喜歡上了這個看似平凡的小子。
“運道，你身上居然有逆天運道，這是多少大能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啊。”
胖子一臉懵，指着脖子上圓潤寶石道：“老祖，我身上的好運難道不是這顆珠子的關系嗎？”
紅問天擡手，在胖子頭上敲了一擊，吼道：“這珠子隻是開啓留在這裏神識空間的鑰匙，是紅家血脈身份象征，哪裏有什麽運道之能？”
聽了老祖斷言，胖子先是不敢相信，然後是猛烈地上頭的喜悅。
“我有運道？”
“嗯，不錯，運道一門雖不可觸摸，沒有實際可做量化的外物，卻是真實存在的。運道也是實力的一種。”紅問天殘魂心情不錯，連帶這看胖子更順眼了。
他第一眼看見火凡時，還覺得此人其貌不揚，性子太過跳脫，沒有高手潛力，可當他得知這小子身上蘊藏運道之後，對他完全改觀。
戰力再高實力再強，半路夭折的大能太多太多，黑淵父親黑槐就在此列，因爲太過耀眼，性格沖動莽撞，沒順利從大災變裏保全己身，也是運道不好。
而身含大運道的人不同，他們的實力或許不夠拔尖，能力不夠強大，卻能時刻因運道選擇最佳道路。
在無意識情況下規避風險。
紅問天更清楚，要想重振紅家當年雄風，隻有身負大運道之人才有可能。而眼前的胖子就是最佳選擇。
他一改先前倨傲表情，笑嘻嘻望着小胖子。
“小...火凡，老祖這裏有幾樣寶貝傳給你，你過來，你過來。”
火凡怔怔望着自家老祖，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老祖，你，你是不是，要奪舍我？”
一記響亮的敲打拍在胖子頭上。
“白癡，白癡，你就是個白癡。”做這事說這話的不是紅家老祖，而是胖子身後急得團團轉的小當當。
胖子被當康大爺罵得擲地有聲，铿锵有力。被打得眼冒金星，頭痛欲裂。
他抱着頭蹲在地上哀嚎。
“少年，那可是紅家老祖，他會害你嗎？你看多了吧。”當康氣得口吐芬芳。
“我懷疑懷疑有什麽問題，老祖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外界查當年紅族被滅一事嘛，我以爲......”
“以爲你個屁。”又是一記腦瓜崩狠狠落在胖子頭上。
那小子龇牙咧嘴，痛得眼淚都冒出來。
“他要奪舍你，你開啓神識空間的一瞬間就會遭殃，等你說故事說3個小時？”當康訓誡不長眼的胖子，那是真正替他着急。
胖子繼續狡辯：“那，那他的殘魂在外界怎麽生存？不是要進我腦袋嘛。”
當康被少年的話堵得五竅生煙，低吼道：“你腦袋裏也有神識空間，隻是境界低還沒能力固化，紅問天的殘魂可以呆在那裏。”
“那，那爲什麽不是你的。”
當康大爺活這麽久，沒見過這麽擰巴的年輕人，就要動手，卻聽一聲呼喊。
“小當當，你住手。”紅問天雙眼微眯，表情怪異地盯着自家不知多少代後輩。
“這小子說得有些道理。”
“啊？”一聲啊自當康大爺口中說出。
“小當當，你怎麽這個表情，難道你不想我殘魂寄存到你神識海之中？”
當康大爺頭搖得歡快。
“不不不，怎麽會，怎麽會，你來我歡迎。”
當康是真想紅問天殘魂進入他的神識海，可一來，同族血脈的神識海對殘魂持續有溫藏作用，非同族是會排斥的，二來，紅問天殘魂時刻與火凡呆在一起，肯定會他周遭之事了解最全最快，可以随時指導他的修煉。
“那你怎麽覺得少年說的有道理？”當康疑惑求解。
紅家老祖表情一凜，正色道：“初見這小子，我覺得他性格跳脫，做事冒失，不堪大用。事實卻是他心細如塵，看似活潑好動，卻不少心機。”
成大事者，心機萬不可缺。
胖子的遲疑和拒絕可以看做是一種謹慎。
當康沒再多說什麽，反正那少年被紅問天視爲掌中寶，情人眼裏出西施，自然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對的。
胖子再沒疑惑，起身朝紅問天殘魂一禮，恭敬道：“小子想變強，請老祖示下。”接着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3個響頭。
紅問天這才滿意，右手虛扶胖子天靈蓋，嘴裏念了幾句口訣。
下一秒，他的殘魂便鑽進胖子神識海。
“我就是紅族最大寶藏，先離開這裏再說。”
見少年要走，當康急得攔住他。
“還有俺，還有俺，我的晉級怎麽辦？”
紅問天殘魂道：“沒忘記你，等我們離開時，你把這神識空間吃了就能晉級。”
神識空間最大作用不是儲物，而是保持紅問天殘魂5000年不滅。
胖子原路返回，當康則沒有離開，留在神識空間，等人退到安全距離，他便運轉全身靈元，胸口肚子急速幹癟，然後猛地深吸一口氣，神識空間開始坍塌縮減，一圈圈漣漪拉長，變成最精純能量被當康全部吸入肚中。
“嗝。”當康拍着圓滾滾的肚子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在吸收神識空間之時，他的境界天花闆已然打破，成功邁入6階。
勉強走到胖子身前，當康一字一句道：“少年，俺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好消息。”
“俺晉級成功了。”
“壞消息呢？”
“紅問天的神識空間能量過于龐大，要消化它需要很長時間，俺的外形要回退到0階狀态很長時間，你們可要保護好俺。”
當康肚子鼓脹得極爲難受，說完這一句，身形便開始回退。
胖子目瞪口呆看着當康大爺從彪悍強壯，變成一隻粉色，小嬰兒大小，隻會哼唧哼唧的小奶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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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紅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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