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淵絲毫不爲所動。
“果然如此。”
第一次經過這個監室時,深淵之眼就有過反應。隻是接觸短暫,反應程度過于微小,黑淵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144号監室所緻。
隻不過2、3息時間,那人的**軀殼已經從肚腹中央撕裂開來,嬰兒般大小的蟲蛹狀生物蠕動着爬向黑淵。
直朝面門而來。
對付這種級别的暗生命體,他連深淵之眼都無需展現。
而是表現得驚恐呆滞,等待那東西送上門來。
那蟲蛹的攻擊速度驚人,似乎将所有生命能量凝聚在出體那一刻。
它前端粗大,後端細窄,力大無窮,被黑淵兩隻大手抓住,瘋狂掙紮。那前端粗大部分驟然裂開,腥臭粘液呈絲狀附在口部,中心空腔裏卻是一片黑色煙霧狀虛無。
雙眼被那虛無鎖定後,人的思維迅速委頓下去,無盡幻想冒出來。
可惜那東西遇到的是黑淵。
精神力強悍,還有深淵之眼做炁相。那點幻境能力絲毫不能扯動男人的靈魂。
那片虛無讓黑淵有種熟悉之感,那是他每年生日夢境裏,荒漠世界無處不在的乳狀雲和中心裂隙下存在帶給他的感覺。
黑淵想到一種可能。
它們同源!都來自深淵之眼殘頁内部世界。
黑淵雙手呈爪,深深插進蟲蛹身體裏,任由它如何掙紮,都不放手。
...這東西力氣可真大,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黑淵雙臂被甩得酸麻。
從皮靴裏抽出随身匕首,他把蟲蛹壓在地面,一刀捅進它身體。
噗叽!
蟲蛹力氣雖大,身體卻很脆皮,沒用炁元加身,以凡人力量就輕易刺穿了它。
...呵,魔法師屬性...
這東西結構極爲簡單,除了樣子長得像蟲蛹,其實内部隻是一層血肉組成的皮囊。
黑淵想研究那團黑霧是什麽。
他撕開蟲蛹皮囊,那團黑霧恐懼地四處逃竄。黑淵眼疾手快,一腳踩中。
...嘿,還挺靈活,被踩扁了也沒事!...蟲蛹黑霧被黑淵提在手裏,像團毛球一樣變化無常。一會兒圓球樣,一會兒刺毛抓狂,一會兒又拉成條狀,想用細細的毛線樣小短手短腿刺進眼前男人皮肉。
“你是什麽東西?聽得懂我說話嗎?”黑淵嘗試和它對話。
還用手指戳了戳它圓滾滾的肚子,結果隻是徒勞。
...呵,真傻...
...可這東西怎麽處理?...
用精神力殺掉蟲蛹實在過于簡單,隻要他心念一動,這小東西絕對灰飛煙滅。
黑淵心想族長、長老他們刻意安排這樣一場裝模作樣的刑堂筆試,不是考驗他學識,真正的目的恐怕是這個蟲蛹傀儡。
掃了一眼監室内部,這人邋遢沒收拾外,東西卻有不少,想來是這25年生活于此的所有家當。
...我有堂守令牌,進去不難,族長的安排恐怕是要我進去找點線索。這人在父親被關在此處前幾天進來,肯定與族冢大災變有關系...
至于對付這蟲子,不用太操心,以黑淵今時今日的能力,就算是普通人的他,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收拾一隻蟲蛹還是綽綽有餘的。
考慮了一分鍾,黑淵決定先進入監室,在裏面展現深淵之眼,試試能不能讓這小東西呆在那裏。
想到做到,黑淵拿出令牌靠近監室鐵門,鐵門順利打開,進了監室,那若有若無的視線便沒了蹤影。
他這才放心運轉炁元,腦後炁相展現。
就在深淵之眼出現那一刻,前一秒還躁動不安的蟲蛹黑團瞬間安靜下來,着迷般瞪着那片荒原上的巨大裂隙。
“有戲!”
接下來便是嘗試如何将黑霧團放進去。炁相僅僅是炁相,看得見摸不到,沒有實物,就沒有具體辦法。
自從深淵之眼成爲黑淵炁相以來,他從未想到要變化它,調整它,也沒有時間摸索它别的功能。
如今收黑霧在即,他不得不迅速轉變想法,用各種方法嘗試嘗試。
丢不行,靠近不行,用了好幾種方式,都不得要領。
黑淵有些頹唐,提着黑霧發起呆來。
“夢境,每次我進入殘頁都是做夢,對啊。”突然,一道亮光鑽進他大腦。
男人盤膝坐下,在炁相深淵之眼狀态下進入冥想狀态。
成功了!
眼前監室雜亂肮髒的環境一變,黑淵雙腳再次站在荒蕪之地上。
一低頭,那團黑霧乖巧被提着,一動不動。舒服地睡着一樣。
“哈哈,看來這裏确實适合你生存。”
“把你放哪裏呢?”黑淵掃視一圈身處位置,發現不遠處有一堆石塊。
每年生日進入夢境,他都會按照年份堆石頭。
“10顆。”深淵世界沒有風,石塊堆在這裏,隻要不人爲挪動,常年不會有任何變化。這堆石頭有10塊,是他10歲那年走到的地方。
“你的我第一個抓到的黑霧,就叫你一号,把你放在第一堆石塊那裏。”黑淵朝遠處走去,不一會兒就經過8堆數量遞減石堆。
“好了,就在這裏,你乖乖待在這裏,等我空了,會來找你問問情況。”黑淵自言自語,他沒把握這小東西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權當臨走前囑咐。
當他把黑霧一号放在石頭旁時,怪異的一幕出現。
那小東西在觸碰到石頭一刻,圓球樣身體突然變寬變大,變得剛好能包裹住石頭才停下。
接着,它虛無樣的黑霧狀身體逐漸透明,漸漸融入石頭。
黑淵驚訝地望着這一幕,并未有任何阻攔動作,而是靜靜觀察這一過程。
隻不過幾秒之後,黑霧一号便完全和地上石頭融爲一體。
他從地上撿起石頭仔細觀察。
“果然有變化。”
原本深褐色,棱角分明的石頭,便得烏黑圓融,透着似黑霧虛無屬性,意外有寫美麗。
沒時間仔細琢磨這個變化,黑淵還有筆試要完成。
“好像開發出不得了的功能。”男人掃一眼廣袤無垠的荒原,想到某種可能。
從冥想狀态裏出來,黑淵把鐵門下的屍體拖在手裏,快速進入冥想狀态。
低頭看見手裏拖着的屍體,黑淵激動得厲害。
...族長能憑空變出那麽多物事,身上必定有殘頁,她也利用殘頁的空間做儲存。還有大師兄...想到這裏,黑淵忍不住高喊一聲。
如此出入深淵世界,男人很快把監室内的全部東西搬到黑霧一号所在的石堆附近。
然後他又返回父親曾住過的144号監室,把監室裏能帶走的東西全都丢進深淵世界,這才返回大堂,埋頭急筆,完成比試。
......|
......
另一頭,話說前學堂堂守白眉老者書老果然找族長理論去了。
“黑塵風,你也這把年紀了,做事怎麽還如少年般沖動?快坐下,我剛點了一爐甯神香。”族長笑眯眯望着這位不請自來的書老。
在黑族,議堂、祠堂那樣的地方雖然對絕大部分黑族族人是禁地,卻有極少部分人是例外。
這書老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前學堂堂守,一生隻愛書,隻鑽書,他叫黑塵風,書老是族裏人給他的尊稱。
這老者學識淵博,在黑族能及者稀少,地位自然尊崇。
“族長,你怎麽把那小子的筆試安排在刑堂,不合規矩,不合規矩啊。”
“哈哈哈,哪裏不合規矩?”
書老被族長堵得心塞,大聲争辯道:“學堂自創建以來,便是負責給族内孩子開蒙,求學,進學所在,大小考試哪一次不是在學堂進行的?塵風我擔任書堂堂守70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事。”
那老人雙手插胸,胡子眉毛拉胯下來。
“安排在刑堂自有道理,你别想多了,這把年紀了,該好好享受生活了。”族長抽了口水煙,不打算再搭理這老家夥。
這老東西地位尊崇,如今卻是從堂守位置下來,可他學識廣博不假,卻是個極爲迂腐之人,這一遭怕是被人撺掇着來的。
族長看破不說破,說着軟話哄他不要多事。
可這老頭思想真真迂腐,族長的話都說得很清楚了,那樣安排是有原因,可他偏偏不依,像個小孩一樣鬧将起來。
“我不管,那娃娃的筆試成績我不承認。回族九考一事算不得成功。必須安排他去學堂考試,由我親自監考。”
抽水煙的老妪透過煙霧觀察黑塵風的表情,搖頭歎息道:“你這樣做,不是給我們長老團打臉嘛。”
“回族九考裏說得很清楚,黑淵他在3小時内完成試卷上所有題目,得950分便算通過,再讓他去學堂考一次,我們要失信于人嗎?”族長的話說得很重,表情也相當難看。
實在是眼前的白眉老者思維迂腐不開化,鑽牛角尖裏去了。
老頭的表情更垮了,大有族長你老人家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罷休的幹勁。
兩人互相不搭理對方,過了一個時辰,族長終于敗下陣來。比擰巴比倔強,族長不及老頭。
“哼,老東西。說吧,究竟要怎樣你才罷休?”
“回族九考的筆試在刑堂考了就算了,我要親自再考考他。”
“老東西,你可别太過分......”族長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書老揮手擋了回來。
“不嚴苛一些,怎麽掏到好苗子,這事你不依我也得依我。”
族長被氣得煙也忘抽了,盯着老頭,壓住怒火問:“你要怎麽考驗他?”
老頭把一個金色小冊子放在族長身前,朗聲道:“我從來不以死記硬背評斷一個學生的能力,我要考黑淵這小冊子裏的東西。”
煙霧後的族長嘴角止不住抽動。
用筆書老還大的嗓門吼道:“你瘋了?考《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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