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他和胖子約定進入後,到他出來,整整過去了12個小時。
胖子的掃塔緩緩推進中,就是不出來。
“光腚兄,你還是回家等吧。”曲老闆笑嘻嘻調侃他。
我們的光腚兄爲了等胖子出來結束挑戰,午飯和晚飯都沒顧得上吃。
除胖子外,尋詭小隊最後一名成員從倉裏出來後,全都返回聽雨軒。
經過一個白天,聽雨軒的皚皚白雪堆了20多厘米後,踩在上面發出好聽的嘎吱嘎吱響聲。
藍城是座海濱城市,年均氣溫能達到21攝氏度,黑淵有記憶以來從未下過雪。
“你們不擔心五哥嗎?他可是和李光定有挑戰約定的。”蘇靈圖舀了一口鮮嫩可口的奶白色湯汁,含在嘴裏慢慢吞入肚中。
胖子嬉皮笑臉了點,沒心沒肺了些,可絕對不是一個随便失信之人。
“你甭擔心他,那小子精着呢,指定是被什麽好事給耽誤了。”曲中直挨着圖圖,一口一個炸金蠶吃得美滋滋。
桌上有幾道菜是黑栩特意送來給幾人品品鮮的。
圖圖臉上還是有些擔憂,筷子卻是沒怎麽停過。
說完胖子,幾人聊天的内容便轉到今天的掃塔上。
“小淵,你的成績不怎麽理想,故意藏拙了?”大師兄看似嚴肅,眼裏卻藏着贊賞。
黑淵擡頭看向大師兄,眼神仿佛在說。
...藏拙的又不止我一個人...
飯桌上的話題不知不覺轉移到黑淵和藍蘭身上,這兩人飯後有一場談話。
人一旦吃飽精神就會空虛,精神一空虛,就得找點樂子填補。
胖子不在,氣氛組組長就變成了曲老闆。
這小子拿竹筷敲桌沿兒起哄。
“哇偶哇偶,有情況。”
“你們兩個是不是瞞着大家談戀愛了?”
身爲當事人的黑淵還好,表情平靜中帶着無奈,可藍蘭清秀的小臉上布上一層紅暈。
或許是爲了讓一會兒的談話更有勇氣,她還小酌了幾口,兩邊臉頰染上一層绯色,煞是好看。
“七弟,你别瞎猜,我找黑淵聊些正事。”
曲老闆哪裏肯放過他們,嚷嚷起來。
“不信不信,有什麽正事是我們不能聽的?要麽你現在就說,和四哥私下談的不是戀愛是什麽,哈哈哈。”
一向理智的二姐水澹峙、大師兄等人不免也帶着微笑,沒有出言阻止曲中直。
頭埋得更低的藍蘭咬着貝齒,不願吭聲,而是拿餘光瞟身旁坐着的黑淵。
“别鬧,我們有正事要談。”黑淵把離他最近的一盤蟲子菜端給曲老闆,想用沒事塞住對方的嘴。
可惜曲老闆不是胖子,他也好美食,卻不能堵住他的嘴。
兩隻筷子敲得更歡快了。
口中還念念有詞。
一首《鵲橋仙》借着酒意,朦胧掃一眼黑淵和藍蘭,更多時候則把相思目光落在水澹峙身上。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念一句,他敲一下桌沿兒。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再敲一短音。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再瞧。
念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下來,拿眼不住在黑淵和藍蘭身上來回打量。
又故意放緩字與字之間語速。
再唱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最後放聲大笑。
藍蘭被調侃得俏臉紅潤,害羞地跑了出去。
黑淵也順勢起身,指了指曲老闆,追着女人跑向院外長亭。
待二人離開,房間裏幾人紛紛起身,也不敢追多遠,都在門框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着看戲。
曲老闆更是拿起幾片切好的習慣,邊看邊吃。
......
......
雪停了,院中積着厚厚的雪,廊道、小路則有侍從負責清掃,倒不影響行人走路。
藍蘭在前頭跑,黑淵在身後慢慢追,兩抹身影很快來到昨夜與冷月談話的水榭長亭中。
長亭裏,已經有侍從挂了竹簾、還有一層透明塑料簾子,把長亭遮得嚴嚴實實,腳下湖水緩緩散發溫度,倒不覺着冷。
尋了盒魚食,有一搭沒一搭往湖裏投喂,藍蘭的小性子上來,心中卻是藏着份委屈。
她知道黑淵就站在她身後兩步距離之外,可她就是不願回頭。
亭中氣氛溫靡暧昧,二人都喝了些酒,酒氣熏得他們的臉比平時朦胧好看,二人都默契地不說話,隻是安靜喂魚。
湖中錦鯉被魚食香味吸引,漸漸遊蕩過來,争搶魚食。
從這個角度,黑淵既能看見湖中錦鯉,又能放肆打量女人曼妙背影,心裏非常滿足。
一盒魚食空了,藍蘭又想拿第二盒。
“再喂下去,它們可都遊不動了。”
帶着男人特有的氣息,黑淵坐到藍蘭身邊,身子挨得極近,連呼出熱氣都撲到女人後脖頸上。
感受到男人靠近,藍蘭壓抑多日的情緒開始爆發。
她依然沒回頭,肩頭輕微抖動。
這一下,男人靠得更近了些,手下意識就樓住女人纖纖腰肢,頭輕輕擱在她耳邊,極柔和極柔和說道:“怎麽哭了?”
嘤地一聲輕吟,藍蘭終于繃不住,放肆哭起來。
美人梨花帶雨也是好看的,也是賞心悅目的。
過了片刻,藍蘭才泣道:“你這段時間幹嘛躲着我?”
黑淵剛要反駁,說沒有躲着她,就看見懷中女孩兒嗔怪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在說,别騙我啊,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
“可真敏銳。”黑淵聞着女人好聞的發絲,心中不免心猿意馬,立刻在體内運轉炁元,将**克制。
“爲什麽?”
“有些事情沒考慮清楚。”
身旁一片安靜,藍蘭在思考男人的話,黑淵則是享受難得的相處時光。
他一直謹記老師的叮囑,在族選大比前,他們不能正式進入戀愛狀态,私下也不能有太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那考慮清楚了沒?”
黑淵笑了。
笑女人此刻展現出來的委屈,笑她的恐懼和一絲卑微。
都說真正相愛之人,首先會産生自卑情緒。他們二人都有這樣的情緒藏在心裏。
因爲自卑,黑淵覺得以前的自己配不上藍家掌上明珠,以前的戰力不能保護心上人,藍蘭心裏卻覺得猜不中男人的心思,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他。
他們默默關心對方,卻又不敢多言。真真熬得辛苦。
“嗯,考慮好了,以後不會再躲着你了。”男人臉上的表情愈發柔和。
這麽快想好,完全是因爲大師兄帶他進入破碎虛空,黑淵成爲炁修,達到高階修士的修爲水平。
和族長、冷月等人談話後,他更是明白當年大災變真相,清楚父親沒有叛族,心裏包袱落下。
“真的?”
“嗯。”濃烈的男性氣息使得藍蘭的心神恍惚起來。
一雙有情人得用相當大意志力才擺脫**操控。
想到今天談話的主要内容,藍蘭正色道。
“黑淵,你知道殘頁的事了,那你有見過那東西嗎?”
男人沒打算瞞着藍蘭,實際上,殘頁的事情在尋詭小隊已經不是秘密。除了大師兄和黑淵,衆人都沒親眼見過那東西。
“見過。”
藍蘭驚異地看着黑淵。
“在哪?”
“族長給我見過。”
藍蘭再次沉默,像用了最大勇氣。許久後才擡頭,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褐色羊皮模樣的紙。
顫聲道:“是,是這樣的嗎?”
望着藍蘭手裏的殘頁,黑淵深深吸了口氣。
臉色無比鄭重。
“是,是它,這東西就是殘頁。”
得到肯定回答,藍蘭的聲音更顫抖了。
“是,是和黑族三奇一樣的殘頁對嗎?”
黑淵把殘頁接過來,用小刀劃,用水浸,用火燒,對殘頁一點傷害都沒有。
實則他無需這樣驗證,早在吃飯藍蘭最後一個到場時,深淵之眼就給了他提示。
殘頁與殘頁之間靠近一定距離有感應。
隻是這個感應對于其他擁有者不顯著,黑淵因爲和深淵之眼完美融合後,才有明顯感知。
也算是一種附帶金手指了。
“沒錯,黑族三奇确實是三張不同殘頁,擁有三個不同内部空間。”
藍蘭小聲念着内部空間4個字,眼含熱淚。
“我懷疑這張殘頁就是我父母失蹤的真正原因。”
黑淵不想給藍蘭希望,雖然他心中也有猜測,可不敢保證她的雙親就在殘頁所蘊藏的内部空間裏。
“有一定概率。”
女人抓住男人的手,哀求道:“黑淵,你和大師兄回來後,修爲大漲,雖然你們沒有明言,我有感覺,你們肯定是進入過某張殘頁的内部空間,在那裏有奇遇對不對?”
“那你知道怎麽進入殘頁空間嗎?我要去找爸爸媽媽。”
“殘頁的開啓确實有一些辦法。”黑淵想起族長和他說過的一些話,再聯想藍蘭手裏殘頁出現的時機,心中猜測愈發明顯。
“你别着急,等我把手裏事情處理一些,就找辦法開啓這張殘頁,我陪你進去尋找。”
得到男人保證,藍蘭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撲進黑淵懷裏大哭起來。
她找了整整13年,才門外徘徊了13年,終于在今天守得雲開。
黑淵輕輕拍打清秀人兒薄背,低聲道:“這事不能着急,你手裏的殘頁我知道來處,進入殘頁不是容易的事,需要準備很多。”
以黑淵如今的實力,要進入陌生殘頁世界也需要萬全準備,而這件事,他準備先找大師兄商量,再也問問族長。
他有種預感,藍蘭的雙親确實在殘頁世界裏,隻是某些原因不能出來。
“嗯。”濃濃的鼻音從懷中人兒喉嚨裏發出來。
黑淵再次運轉炁元,壓下沖動。
“再有3天就是回族九考比試了,比試過了之後,我還打算去一趟鬼澗。等這兩樣事情忙完,族長說讓我接懸賞榜上的任務,出去曆練。”
“出發之前,我們再讨論這件事。”
“嗯。”清秀女人再次點頭,鼻音更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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