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戰局轉瞬改變方向,許多人還沒反應過來,逍遙仙便走下擂台,朝黑淵所在位置走去。
刑堂堂守黑岫輸給了外族人,還要從他手裏帶走叛族人之子。
這條消息在九監各家族勢力間不胫而走。
還在擂台上回味先前戰鬥的黑岫滿臉愁苦,沒做多少阻攔,揮了揮手,示意逍遙仙随意。
等尋詭小隊一衆人回到聽雨軒時,已是這一天的下午。
聽雨軒已經備好酒菜,款待從遠方而來的客人。
作爲名義上黑淵的老師,逍遙仙自當受到了熱情的歡迎。
黑淵有許多話要和逍遙仙談,衆人知道情況,晚飯吃得早些,結束得也很早。
逍遙仙來是爲了黑淵,逍遙仙來是爲了給黑淵解惑。
聽雨軒後院水榭長亭。
這居所原來就屬于黑淵父親黑槐所有,發生叛族之事後,别的族人嫌晦氣,不願意住進來,黑族也不拿它當待客的地方,這居所就空了下來,一空便是25年。
直到黑淵再次踏上族地,這居所才又被啓用。
湖裏幾尾錦鯉在水中歡快覓食,日常負責照看他們的侍從說,它們是黑槐小時候就養着的,最通人性。
隻要有人坐在亭中,在水榭廊道裏走動,這幾個小家夥就會跟随人影追逐覓食。尤其是見到黑槐本人,他把手伸進水裏,它們也不怕生,争相遊過來和他的手玩鬧。
胖子曾調侃侍從,說它們是聞到人手裏的魚食味才會這樣,可胖子等幾人分别把手伸進湖水都不行。
夜晚的長亭風光正好。
“逍遙老師。”黑淵站在逍遙仙後,很久沒出聲。
逍遙仙正在觀魚。
等那人把手裏魚食喂完,拍打雙手,又把魚食碎末拍進一彎湖水中,回了頭,黑淵才開口,恭敬地喊了聲老師。
“哈哈,喊什麽老師,你我都清楚,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做做樣子罷了。”
中年儒雅男子笑容和煦,正如黑淵在漣園第一次見到此人時的樣子。
“我們是平輩的朋友,别拘着,坐下說話。”
“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黑淵點了點頭,逍遙仙如此直率,他反而不知從何問起。
察覺對方遲疑,逍遙仙笑得溫锲。
沉聲道:“重新介紹一下。”
“逍遙仙,代号冷月,scp基金會觀察員。”
這樣的自我介紹果然效果驚人,慣常冷靜的黑淵也遭到了一萬點刺激。
呆滞地坐了許久,才忐忑問了句:“觀察員?你的觀察對象是我?”
“很聰明。”
黑淵再次認真打量這位代号爲冷月的觀察員。
思忖許久道:“你觀察了我25年?那些手辦是你送的?”
再次從對方口中得到肯定答複後,黑淵嗖地一下站起,在亭中來回踱步。
在踱步時,黑淵把過去25年來每年生日收到的手辦仔細回憶了一遍。從最初懵懂無知時每年幾個,到中途求學時每年幾十上百個,這些年他攏共收到了幾千手辦。
以前他就知道這些手辦和夢境有着千絲萬縷聯系,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直播間榜一大哥就是這個聯系。
“觀察員是幹什麽的?scp基金會爲什麽會盯上我?是因爲我父親曾遇到過scp-096這樣的怪物嗎?”
冷月倒也不隐瞞,把自己在基金會所屬位置,觀察員身份詳細說了一遍。
“在基金會,觀察員有好幾種,一種要負責觀察相關事件中的好多人,一種像我這樣,一對一觀察。”
“之所以成爲你的觀察員,與你父親當年遭遇有一定關系,主要是因爲你身上的殘頁。”
再次提到殘頁,黑淵變得謹慎起來。
逍遙仙贊許地看着年輕人,繼續解釋道:“你被這個表情,你身上擁有殘頁的事,我們基金會一直在跟進,可以說從你父親當年找到這樣殘頁時,我們組織就知道了,隻是我們沒想到,你父親會那樣......”
“殘頁出現在你身上也是情理之中。”
黑淵費了極大力氣才平複了情緒,他盡力讓自己表情顯得自然平和些。
“換言之,你父親當年若不死,我的觀察對象是他而不是你。”
從冷月話裏,黑淵意識到問題所在,這些自稱基金會觀察員的人觀察的從來不是人,而是殘頁。
“你們是在調查殘頁?”
冷月鄭重點頭。
“組織成立許多年,你也知道,我們在暗處活動,以收容各種異常爲己任,防止它們的影響或效應傳播。然而,外界并不知道,基金會成立不久後,便有高層發現這些異常的來源,正是殘頁。”
通過這位觀察員幾句簡單介紹,黑淵知道了殘頁這種隐秘中的隐秘在普通大衆眼中是真正的隐秘,而在這些身居高位,地位尊崇,底蘊雄厚的人眼裏,幾乎是透明的。
這東西就像一日三餐一樣被他們交談聊及。
完全不避諱。
普通人争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在這些人眼裏司空見慣。
“那你知道我身上的殘頁是怎麽回事?”弄明白對方身份,知道他們就是針對殘頁而來,黑淵反而不像談話最初那樣防備。
和族長的談話,黑淵了解到自己身懷殘頁,卻又是最特殊的一個,殘頁這種高維物質與他發生了某種契合,用了整整25年與他完美融合成了一體。
......
......
這個問題讓逍遙仙思索良久。
“殘頁是什麽,想來不用我多做累述,我和你們族長是多年好友,我知道的就代表她知道,我來黑族前,你曾和你們族長長談過一次,應該都告訴你了。”
“那你有什麽猜測,說來聽聽。”
不管說什麽話,冷月臉上都是和煦如春風般的微笑,他的微笑同白家主還不同,後者帶着重重的殼,顯得生硬很假很虛僞,而逍遙仙則是一種超過世俗的淡然。
黑淵很喜歡逍遙仙身上的脾性,不知覺靠近了些。
“它在我身體裏,”黑淵指着自己的頭,“它應該在這裏。”
否則無法解釋這25年來沒到生日這天的夢境。
冷月微微蹙眉,低聲道:“你父親當年找到你身上這張殘頁後,無意間開啓了它,引出了無數怪物,他殺掉一些等級低的,卻有一隻始終幹不掉。”
黑淵所有所思,突然反問:“呃,你是說scp-096嗎?”
冷月疑惑望着他。
“我們族長告訴我,我身上的殘頁非常特殊,九監曆史上從未出現過,而你又說我父親當年放出來的怪物是有編号的。”
“換言之,這種怪物在我父親放出來那隻前就出現過?你們也收容了,還給看它一個編号。”
scp-096,從編号順序看,這怪物的出場時間非常早。
“你果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冷月背着手站在長亭木欄旁,再次望向水裏歡快玩耍的魚群。
他指了指個頭最大的那隻胖錦鯉,“你看那隻魚是不是長得最大最胖?”
在最大最胖那隻身邊圍着一圈體型小兩圈的,它們是同一時期被黑槐放養在湖中的錦鯉,按理說個頭應該一般大才對,可經過這麽多年野蠻生長,它們的個頭有了非常明顯的區别。
“若沒人告訴你它們是一同來這個水池的,肯定會有人以爲最胖那隻來得早。”
冷月回頭。
“誰告訴你,你父親發現的那張殘頁是25年新出現在地球上的?”
“這......”被突如其來的信息弄得思維遲緩的黑淵許久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不知怎麽的,他心頭升起一抹黑壓壓的烏雲。
這裏頭有太多門道。
“确實如你們族長所說,這場殘頁非常特殊。”
不僅是因爲它出來的怪物來自暗物質世界,更是因爲這張殘頁降臨地球上千年,可以觀察,但從未被收容過。
“據我所知,這張殘頁曾易主過不少次,每次的擁有者都面臨大難,不是重傷磋磨,就是身死道消,更嚴重的則像你們父親那樣,不僅自己丢了小命,還連累的家人,甚至影響九監未來存亡。”
“不過原來的那些主人都不像你,”冷月微蹙的眉間,帶着一絲擔憂。“他們隻是暫時擁有,而你是完全融合。”
“他們會被殘頁影響,而你可以則能利用其規則。”
“這也是我,這個觀察員能從暗中出來,現身走到你身邊給你一定幫助和指引的原因。”
黑淵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他能從與此人的談話中推斷出諸多信息。
例如,像他這樣疑似有殘頁的人是不是都有觀察員,藍蘭的觀察員是誰,藏在暗處嗎?他能利用殘頁,能利用到什麽程度?會遭到反噬嗎?
“當年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殘頁爲何會與我融合?”黑淵問。
冷月搖頭,神思恍惚道:“我也不清楚。你父親當年暗中轉移了殘頁,當我察覺殘頁去向,再趕到你身邊後,你已經出生,而你母親則因爲難産去世。”
說到這裏,冷月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始終覺得當年黑淵母親水星兒死于難産的事他也有一部分責任。
如果他能早一點察覺殘頁被轉移,早一點趕到水星兒身邊暗中觀察保護,不至于在那女人有生命威脅時沒有一個人在身邊。
黑淵心中一痛,想起那個從未謀面的母親,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間去綠門拜訪拜訪,給母親上柱香。
“我今後該注意些什麽?”
冷月明顯對這個問題有所準備,對答對流,說了許多注意事項。
他笑道:“你别太擔心,目前你和殘頁已經完美融合,我能感知卻不能影響。從我這25年對你的觀察判斷,這殘頁應該不會對你身體造成什麽負面影響。”
“它還能成爲你成長時的強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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