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後面就是深邃悠長的地鐵通道。
現在絕不會有人退縮,這不僅是榮譽勝利的問題,還關系着每個人的七維值判定,以及修者的尊嚴。
金仕越想越後悔,自己的決策出了重大失誤,難以想象這場副本若己方以失敗告終,他那些同伴會怎麽看待自己。
手下被殺掉近三分之一,金發地獄使者怒了。
它沖進停車場裏,大肆破壞,什麽擋路破壞什麽,什麽礙眼破壞什麽。
汽車在它面前不過是塊硬一點的幹豆腐,手臂一揮,便有一輛汽車飛起來,砸在旁邊空處。
嘭,嘭,嘭!
1頓重小車被一輛輛掀翻錘扁。
吼!!!
不少人被吓得呆傻遲鈍,不知道逃跑躲閃。
一個逃跑不及的玩家被金發地獄使者一把撈在手裏,下一秒,直接被它撕開兩半,鮮血噴濺得四處都是。
這一幕強烈刺激着幸存者們的心髒。
終于有人大喊出那句讓金仕難堪的話。
“都怪你,金仕,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瞎安排,我們也不會遭遇這一切。”那人是病急亂投醫,死前胡說話。
借刀殺人的計劃确實是金仕想出來的,可沒有丙方陣營在前做炮灰,死的就是甲方陣營的玩家。
他們現在還有時間和三級喪屍周旋,完全是因爲金仕的計劃。
金仕怒在心,作爲朋友,懷平這時最懂金仕委屈後悔之心。
“金仕,這事不在你。”
“你們還有閑情聊天,快跑吧,我們根本對付不了三級喪屍。”
已經有人想到逃跑。
“我們不能退縮,拿起武器,和地獄使者一拼到底。”
金仕的血氣被激發出來,他的錯誤由他買單。
提起丈八長矛,跳到車上,金仕展示了他最男人的一面。
金發地獄使者咧嘴吼叫,它看到挑釁它的人類。
不自量力。
地獄使者一個騰躍,壓扁一輛汽車,又一個騰躍,倒挂在停車場頂部龍骨上,此時的它距離金仕隻有不到十米。
雙方以這種詭異之極的方式對視了整整一分鍾。
地獄使者向金仕伸出長舌,巨臭腥味撲面而來。
吼!!!
地獄使者跳到空地上,金仕也跟了過去,他雙手緊緊攥住長矛,與對方僵持。
雙方陣營的頭領對峙,雙方陣營的手下們便默契地停手,全都聚神望着空地上随時爆發戰鬥的二者。
不遠處人影孑立的黑淵将古筝放于身前。
随時準備戰鬥。
雙方實力差距甚大,金仕明白這一戰他輸定了,可輸也要輸得有氣勢。他不能退縮,不能被同伴鄙視。
金仕死死盯着金發地獄使者,觀察它身體協調性和動作,觀察它身上弱點。
地獄使者的皮膚得到了巨大強化,一級喪屍因其體液粘稠,能有效阻擋子彈或兵器的傷害,那麽二級、三級喪屍這個特點則更爲顯著。
到了三級,它們的肌肉猶如銅牆鐵骨,防禦力大增,普通兵器已經無法對它們造成任何傷害。
全身上下,唯一的弱點在眼球和口腔深處。
而眼球在喪屍體表,比口腔深處更容易瞄準。
金仕決定試一試。
地獄使者沒有浪費太多時間,眼前的人類頭領實力太過弱小,它先是一拳錘擊地面,掀飛十幾塊地磚,碎石、殘土四處飛濺,砸到周圍車輛和牆壁上,發出簌簌響聲。
有人因此被流石擊中,直接哀嚎着趟了下去。
觀望圈再一次擴大。
這一拳讓金仕差點摔倒,他以長矛撐地,左腿向後一邁,弓步站立,堪堪維持住站姿。
地獄使者又是兩拳砸地,每一下都砸得人眼暈耳花,金仕連連後退,他已經挨着牆壁,再沒空間後退。
地闆已然裂開一條縫隙,觸目驚心。
金仕咬着牙,瞅準機會,在地獄使者發起第二次攻擊時,借力身後牆壁,一蹬老遠,再一次避開被砸成肉餅的危機。
高傲的地獄使者接連兩次都奈何不了眼前渺小的人類,怒火迅速撲遍全身,它高擡右臂,向金仕所在位置大力錘擊而去。
嘭!
巨大磚石碎裂聲響徹停車場。
錘在人們心間,掀起大浪。
“不行,我不能讓金仕一個人面對地獄使者。”懷平說完這一句,提着武器沖了出去。
懷平的武器是長度爲2.22米的竹棍,使用範圍需求較大,在停車場勉強能施展開來。
一棍斜掃過去,沒有碰到怪物身體,被地獄使者一個騰躍躲開。
趁地獄使者分心對付懷平時,金仕跳開老遠,他爬到一輛suv車頂。
大喊一句。
“嘿,怪物,看這裏。”
被挑釁的地獄使者轉頭,怒目瞪向金仕。
隻見一抹銀色亮光向地獄使者的腦袋疾馳而去。
嗤一聲輕響。
這一矛紮偏了。
沒有紮進地獄使者眼窩,而是從它臉頰旁輕輕滑過。
吼!!!
地獄使者吃痛,大聲怒吼。
這一矛雖然沒對其造成質上傷害,卻足以羞辱地獄使者。
這家夥的怒火再一次落在金仕頭上。
長矛出手,金仕再沒憑借武器,唯一出路就是逃。
此刻懷平的竹棍再次掃來,這次,目标是地獄使者雙腿。
爲了躲避長棍攻擊,地獄使者隻能向上跳躍,追逐出現停頓,金仕有了喘息機會。
他遠遠逃開,打算撿回長矛,再次攻擊。
可等他回頭,就看見好友懷平手裏長棍再一次向地獄使者掃去。
這一次,懷平沒逃開,地獄使者長開大嘴,将長棍死死咬住,然後猛地一拉,将懷平在空中拖起半圈,他雙手震得酥麻,抓不住長棍,被慣性甩了出去。
這一甩,跑出去七八米,砸在一輛車上,砸碎了前擋風玻璃。
幸存者團隊兩位戰力最高的人類聯手,都奈何不了地獄使者,其他人上去,隻會成其手裏收割七維值的工具。
懷平受傷,金仕發狂。
他顧不上最佳出手距離,直接将長毛刺了出去。
嗖!
銀色長矛破空而出。
所有人目光追随着長矛,它是他們的希望。
然而,
眼球爆裂,血漿迸射的畫面還是沒有出現。
地獄使者一個完美騰躍,不僅錯開常模啊攻擊,還将其穩穩接住。
這家夥咧嘴吐出長舌,仿佛在嘲笑眼前人類不自量力。
丈八長矛在金仕手裏拿着都吃力,而在地獄使者面前猶如剔牙工具。
它把長矛拿在手裏晃了晃,接着猛地向下一杵,銀色白光瞬間彎折,變成廢鐵一團。
金仕眼睛都紅了,吼着要再沖上去,被身邊下屬按了下來。
地獄使者哪裏是好相與的,它的仇恨值落在金仕身上,不幹掉他,它是不會罷休的。
它朝金仕所在位置沖了過去。
無數同伴沖上來擋在金仕身前。
一拳,一個人飛出去,
再一拳,再一個人飛出去。
一拳又一拳,人們像沙包一樣被打飛,砸在牆壁上,砸在車輛間,沒了氣息。
白光漸漸泛起,金仕的眼更紅了。
地獄使者終于清空擋在金仕面前障礙,一拳錘向他。
看着逐漸放大的血紅色拳頭,金仕滿心陰塵,面如死灰。
一句吾命休矣含在喉嚨裏,預期的劇痛沒有抵達,地獄使者山嶽般的身軀在空氣赫然一滞,接着墜在身旁空處。
砰地一聲巨響,打破幸存者慣有思維。
人們很難理解金發地獄使者攻擊途中墜地的原因。
隻見那家夥雙拳抱頭,極爲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吼吼吼!!!
地獄使者搖晃着起身,看向遠處一抹孤影。
那人一手平向曲臂,一柄普通古筝置在手臂上,另一隻手正撫在琴弦上。
是他!
是那個人身上發出的精神力量攻擊了自己,地獄使者想着,它不理解在這個副本裏爲何藏着這種等級高手,它隻曉得自己此刻雙眼通紅,要殺掉對方才能解除怒火。
它朝那人沖了過去。
同樣的音波再次鑽進金發地獄使者耳中,它的奔跑被再次打斷,而這一次,不僅僅是尖刀刺中意識還那麽簡單,仿佛還帶着實質性傷害。
金發地獄使者第一次吐血,内髒絞痛,渾身酸麻。
它怒了,徹底暴走,它第一次從一個人類身上察覺到恐怖危機。
有力的雙腿不斷在車輛立柱上騰躍借力,所過之處石塊碎裂,鐵皮綻開。
一個騰躍,拳頭朝黑淵面部直下而去。
在金發地獄使者玩家記憶中,會精神攻擊者一向脆皮,遠程法師嘛,最怕近身攻擊。
可它錯了,錯得相當離譜。
它的近身沒有讓這個男人表情有一絲波動。
地獄使者最強一擊沒有預想中将人砸扁。
在黑淵眼中,地獄使者任何一個動作都像慢鏡頭。它是極爲強大,即便在這個副本裏它是頂級存在,可在黑淵修煉所處的破碎虛空,這家夥連骨甲遏岨小鹿一個下屬都比不上。
黑淵根本沒把它們當回事。
若不是副本限制了他的實力,又不能随便展露深淵之眼,還使了把破古筝,地獄使者在他手裏走不過兩招。
快到閃瞎眼的避讓,男人潇灑在半空轉身,長腿高擡,一腳踢到地獄使者面部。
這一下可比金仕的長矛厲害,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一絲血迹破皮而出,地獄使者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人類,它停下攻擊,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詭異的人類。
一級喪屍和幸存者同樣不可置信,難以理解人類之中有人能與地獄喪屍抗衡而不落下風。
一個個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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