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試鏡遊戲中,和孤兒院相關的NPC有4位,第1位是大作家木梵卿,她在遊戲時以講故事的形式把孤兒院相關事件引出。
龍家收養的孩子龍昊然,他10年前被帶離孤兒院,而那一年,據白吉平回憶,他還在未來方舟賣盒飯時和公園内遊客親遇了拐賣犯和被拐粉衣小女孩。
最後1位便是歐陽瑾萱,14歲的陰冷少女。
整理有關孤兒院的時間線:
10年前,粉衣小女孩被一名婦女牽着在未來方舟公園玩耍時,有遊客上前搭話,那婦女神色慌張,遂事情爆發,引來警察,後知曉女孩爲婦女拐騙至藍城。因無法找到其家長,便被妥善安置于藍城周洞區孤兒院。
同年,龍昊然被龍家領養,據他回憶,他模糊記得自己被領養前一周時間,孤兒院确實有個愛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她内向孤僻,不愛說話,喜歡窩在角落,懷裏抱着個粉色娃娃,睜着大大眼睛觀察四周。
2年前,歐陽瑾萱在孤兒院被強暴,失去貞操。她在真心話大冒險遊戲環節提到過此事,她沒說發生地,這條是黑淵根據時間和細節推測出來的信息。
1年前,孤兒院304号房間發生火災,5位住在裏面的孩子隻幸存一人。
與之相關的情節還有廢棄停車場東出口雜物堆裏奇怪的粉色玩偶,由9個死者骸骨組成的骷髅。
一切證據指向那個神秘的粉衣小女孩。
歐陽瑾萱默默傾聽,表情很平靜。
等黑淵說完最後一個推論,她淡淡一笑,從床底拖出一隻行李箱,啪啪打開搭扣,從裏面掏出一隻半人高,顔色被洗到發白黯淡的粉色玩偶。
女孩把玩偶抱在懷中,表情無辜委屈,眼神空洞恐懼。俨然是當年白吉平等人在未來方舟初遇她的樣子。
房間裏一片死寂,直播間空屏。
過了足足5秒,黑淵凝重道:“你就是當年那個粉衣女孩?”
陰冷少女雲淡風輕點了點頭,嘴角扯出抹嘲諷。
“2年前發生火災的304号房間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就是在那裏被......呵呵......”
“周洞區孤兒院表面上是一家正規的兒童福利院,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可背地裏卻幹着不可告人的勾當。”
賣買孩子的勾當。
據歐陽瑾萱了解的信息,這家孤兒院隻是個幌子,背後有極爲龐大的人販子集團。當年拐賣她的那個女人并不是帶她來未來方舟玩耍,而是要和下線交易。
那女人初來藍城,人生地不熟,加上歐陽瑾萱比較機敏,利用人群自救,她還沒和下線碰頭就被警察帶走了。
可她沒想到,自己是被雙親扔掉的,而不是走失,警察沒聯系到她家人,無奈下将她安排在周洞區孤兒院。
“剛出狼窩又進賊窩。”少女表情陰狠,透着股化不開的的仇恨。
空氣裏再次彌漫着沉寂。
黑淵望着女孩,發現她雙手緊緊攥着玩偶,骨節有些發白。
...這樣的遭遇,心中該有多恨...黑暗暗暗嗟歎。
一邊是原生家庭遺棄,一邊是人販子猖獗,最終還是沒有逃脫命運的漩渦,被送進地獄。
“你是怎麽察覺這些真實情況的?據龍昊然說,這家孤兒院名聲不錯,離開的孩子們還自發成立一個連天群,分享近況,回饋養育他們的地方。”
“若按你所說,不可能沒有破綻。”
聽聞黑淵此話,女孩大聲狂笑,笑到雙眼含淚。
她咬牙嘲諷:“龍昊然和我們這些人不是一路的,他們是包裝,是精美外殼,是做來給外界看的美麗玩偶。”
女孩把懷裏玩偶調了個姿勢,繼續說道:“進入孤兒院的孩子走向大體分成3波,一部分養在孤兒院。這部分裏他們會精心挑選,符合标準的,像龍昊然那樣的,會被社會各界各階層家庭挑走,爲孤兒院造名聲。”
說完這句,她停頓一下,再道:“而像我們這樣的孩子會被暗中安排做一些實驗。”
黑淵問她實驗内容,女孩表情悲涼歎息着說。
“每個人的試驗項目不同,做得也很隐蔽。很多時候,連我們自己都不清楚在試驗中。”
“有一次,我和一個小男孩被扔進一片很高的草叢。那片草叢像迷宮一樣,爬不上去,還找不到出口。”
那是歐陽瑾萱第一次感到徹骨的恐懼和無助,他們被扔進草叢2天沒有食物沒有水,隻有無邊無際的高大草叢。
她從小敏感内向,喜歡觀察不喜說話,夜裏,她和同伴擠做一堆取暖。後半夜聽到草叢裏傳出動靜,她裝做熟睡,瞧見草叢裏有人頭攢動。
不是來找他們不是來救他們,而是記錄他們一言一行的人。
歐陽瑾萱被這一幕吓得不敢妄動,她後怕極了,換成同伴醒着,必定會大喊大叫,她不知道那樣做結果如何,但她下意識保持安靜,繼續裝睡,第二天早上醒來當什麽都沒發生,繼續探索草叢。
果然,第二天下午,同伴發現一具幹屍,被吓得大喊大叫,崩潰大哭,還尿褲子。當晚,小男孩熟睡後就消失不見,再也沒出現在歐陽瑾萱世界裏。
女孩被困在草叢整整3天後,才被趕來營救的老師發現,歐陽瑾萱知道,那老師内心絕不像表面那樣焦急。
自此後,歐陽瑾萱不複單純,變得陰冷決絕。
“這樣的試驗有好多次,時短時長,這次是最長的。”說完,女孩沉默地摟着玩偶,看不出表情。
“1年前304房間火災也是一次試練嗎?”
歐陽瑾萱略帶驚訝地看着黑淵,然後恍然一笑,微微點頭。
“沒錯,那個幸存者是被試驗人。死亡的4人裏有沒有我不清楚,畢竟我離開後,裏面才住進去新的成員。”
女孩讀初中後就嘗試申請住校,原本抱着試一試态度,孤兒院方意外同意。小姑娘以爲總算逃出魔掌,卻沒想到那學校也在他們掌控之中。
就連她演員身份,之前的演戲經驗都是被安排的。
對此,黑淵心中一直有所疑惑。
便問她:“沒有想過向外界傳遞消息?或者逃離?”
聽到對方這麽問,小姑娘陰冷的臉上嘲諷更甚。當然,這是對現實,對自身境況的嘲諷,而非黑淵的問題。
“傳消息?你也看見了,”小姑娘身上有種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她擡起右臂,指向某個方向,“他們的實力如此恐怖,我一個14歲的少女有什麽能量和他們對抗?”
然後她盯着黑淵,臉上出現一抹自嘲。
“你們好像也被耍得團團轉,不是嗎?”
女孩歎息。
“我們之中不是沒有人掙紮過,結果不是抹殺就是遭受魔鬼般折磨。”
“而且外界根本不相信我們這些孤兒說的話。他們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
突然,小女孩雙手撐在桌面,靠近黑淵,用戲谑語氣道:“其實你的疑惑不是道理,我也掙紮過。”
“2年前那件事就是一種試探。”
黑淵第一次在一個少女身上感到震驚。
他的眸光帶着凝重審視。
“爲了什麽?爲了測試他們的底限你犧牲了自己的貞操?”
女孩嘴咧到耳根,邪魅地點頭。
那雙深邃中飽含挫折的雙眼裏滿是興奮,帶血的興奮。
她舔了舔嘴唇,說:“怎麽樣,有沒有被吓到?”
“那個老師見到脫光的我時,表情也是如此,哈哈哈哈。”
女孩惡作劇般的把真相說出來。
直播間的魚友們都吓傻了,不曉得發什麽彈幕來表達此刻震撼的内心。
女孩的形象此刻更複雜更可憐了。
遊戲策劃者似乎很看好歐陽瑾萱,将她視作種子選手來培養,在女孩出格的舉動後,女孩獲得一次選擇權,能去外界學校讀書。
黑淵沉默了一會兒,把手機裏在廢棄停車場東出口發現的粉色玩偶照片調出來,小聲問她:“你覺得這個娃娃熟悉嗎?”
照片裏,那個娃娃簡直就是女孩懷裏那個洗到發白發灰的放大版。
看到娃娃的一瞬間,女孩殘忍血腥的笑容不複存在,轉而變成一種更驚恐,更沉默的無奈。
“你,你在哪裏發現的?”
黑淵第一次在歐陽瑾萱臉上看見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們發現了一個通向地下的通道,發現了廢棄停車場。這玩偶是在東出口的雜物堆裏翻出來的。”
“這樣的玩偶一共有9個,被藏在儲物櫃的不同箱子裏。”
“與此同時,我們還發現了一幅骸骨,用9個不同死者不同部位骨骼組成的。”
“你對此有熟悉感嗎?我不是說這些人的死和你有關,我是指你對這樣的表現形式有印象嗎?和你之前經曆過的試驗有沒有重合的地方?”
小女孩狀态确實有問題。
黑淵沒有催促,耐心等待,過了很長時間。
女孩把臉上淚痕抹幹,改告訴黑淵。
“我曾經被迫解剖過很多小動物,有兔子、雞。有一次他們讓我把室友樣的貓殺掉解剖了。”
“我好怕,不想做,他們就威脅我,如果我不做,就讓我室友來做。”
小女孩歐陽瑾萱的室友是無辜的,她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她很清楚。爲了保護室友,小女孩拿起了刀,走向那隻在籠中掙紮的小黑貓。
後來情況愈發嚴重,歐陽瑾萱時常被要求解剖各種小動物。期初她不明其意,直到一次他們帶她見了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大體老師。
“那是一具男屍。”陰冷女孩黯然說道。
“是我老師的屍體,那個我獻出貞操的老師。”
“我害怕得想逃跑。”
“可他們威脅我,若我不動手,就找我室友來。”
女孩再一次妥協。
那些人讓女孩把老師的屍體解剖、分屍,隻留下男人的腰部。
等歐陽瑾萱回憶完,黑淵憐憫地看着她很久很久。
最後,他開口問她。
“回答我,你大腦裏還有另外的人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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