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友靈異漫畫家袂梵,在上一輪遊戲中被淘汰。盡管有王玲玲陪伴開導,女人始終未說一句話。
“木木,節哀。”王玲玲用盡詞彙也無法讓這位昔日大作家展顔。
過了很久,木梵卿才擡起頭,抹幹臉上淚痕,扯出個勉強幹澀的笑容道:“我沒事,真的沒事。”
她大意了,從試鏡遊戲開始,她和袂梵心中就藏着一絲僥幸。
她們打從心底認爲是遊戲方的人,有種優越感,智商在線,背後有人,玩遊戲随便就能通過,再不濟也有人在抽獎箱中動手腳,幫她們度過難關,避免淘汰。
可她錯了,從頭到尾錯了。
即便淘汰了那麽多人,她和袂梵始終沒有把這場試鏡遊戲太當回事。以旁觀者身份做看風雲。
誰知道上一輪袂梵被淘汰,現實狠狠打臉,木梵卿如夢方醒。
連聲喟歎,大作家已不複往日驕傲,形容靡頹,雙眼布滿血絲,一副絕望傾頹的樣子。
精神渙散,王玲玲呼喊了好幾次才應聲。
“沒事,我沒事,謝謝,謝謝你願意過來陪着我。”
她振作精神,決心把一切原因查明,不讓袂梵白死。
王玲玲拿出從儲物間找到的手機,問她:“這是你的手機和書吧,還有一個記事本,我看内容是一些角色立繪,想着應該是袂梵的。”
不得不提到袂梵,王玲玲拿不準大作家的情緒,怕她再崩潰,說袂梵兩個字時故意把音調下壓。
對面女人情緒調節得很快,崩潰的時候放聲大哭,收斂的時候冷靜自持。王玲玲默默爲她點贊。
把東西接到手裏,木梵卿将手機開機,還有80%電量,隻是沒有信号,不能向外界撥打緊急電話求助,短信、微信這些統統無法使用。
3冊書是她常帶在手邊,閑事的書籍,沒有任何線索。
很快她把裏頭畫了不少人物立繪的記事本翻開,攤在膝頭,小心摩挲。
“這是袂梵随身攜帶的畫冊,這是她的習慣,她喜歡把日常見聞所思所想落于紙面。”
王玲玲沒有催促,任由這位NPC發散思維。來之前,他們4人已經把記事本裏所有人物立繪檢查過一遍,沒任何發現。繪本裏頭倒是有涉及狄布龍海島和彼岸号的人物立繪,但應該和現在的劇情無關。
果然,木梵卿睹物思人了一會兒,便把繪本小心妥帖收好,打開手機,調出相關資料。
“我曾和黑淵提到過,和我對接工作的那個人就是他。我會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得答應我,讓我一起參與調查。”
王玲玲點頭,把木梵卿提供的線索一股腦發到群裏,接着領着她,準備去和黑淵他們會合。
正在此時,林戰大叫着沖出房間,他手裏一團衣服樣東西,還挂着紅褐色血漬。
“這東西不是我的,我不曉得怎麽會,怎麽會跑到我床底下。”林戰大喊大叫,神色慌亂。
聞聲,幾乎所有幸存者都跑到走廊,目光集中在那堆染血衣服上。
錢小小一眼認出那是江小甜被黑衣人綁走時身上所穿衣服,随後趕來的黑淵也做了确認。
“林戰,你房間裏怎麽有江小甜的衣服?”領袖秦戀出聲質問。
“不不,你們别誤會,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回房間就去洗澡,躺床上準備睡覺,一翻身才看見這些衣服。和我沒關系,江小甜不是我弄走的。”
看林戰那慌張的樣子,領袖秦戀表情更加嚴肅。
“和你無關,你緊張什麽。”
“我,我,我怕你們誤會。”
“誤會不誤會要搜證了再說,讓開。”秦戀表情異常凝重,就算她認爲林戰确實和此時無關,但擋不住悠悠衆口。
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林戰身上。
遊戲至今,剩下這15名幸存者幾乎人人自傷,幾乎所有人都失去了朋友、戀人。
此時發現突破口,怎會放過。
就算秦戀不開口,别的幸存者也會找機會闖進林戰房間去搜線索。
“不不不,這件事和我無關,真的和我無關。”林戰一個大男人,此刻像個無助的孩子,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拽住秦戀衣角,不讓他們走進自己的房間。
他現在很後悔,出來前沒有冷靜下來,自己先仔細搜一遍,慌亂之中抱着一堆衣服就沖了出來。
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這堆衣服什麽時間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簡直是要來索命。
林戰自己清楚,他和黑衣人沒有任何關系,和遊戲方更沒有關系,恐懼的是這些衣服的出現,必定有人要陷害自己。
想通這個關竅,他一下就慌了。
“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他雙臂展開,死死扣住門框,不讓人進屋搜證。
1人之力無法對抗14人,很快,林戰就敗下陣來。
黑淵、胖子和圖圖3人進入房間,仔仔細細尋找,把床擡起,一套黑衣人制式服裝整齊疊在地闆上。
林戰百口莫辯,癱軟在地,喃喃自語。
“不不不,和我沒關系,和我沒關系。”
“這些東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男人一雙胳膊被左右架起,拖到一處開闊地。
秦戀質問他:“說吧,你和黑衣人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有人陷害我。”林戰擡頭在幸存者裏掃一眼,目光重點落在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身上。
尤其是連男人都嫉妒的颀長,黑淵。
“你們别隻懷疑我,你們看看這身衣服誰穿最合适。”
“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和黑衣人有關系?”
林戰總算扳回點面子,找準關鍵下手。
這個問題提得精妙,果然有搖擺着看向他們之中身材最像黑衣人的黑淵。
見衆人看向自己,黑淵問林戰。
“衣服什麽時候發現的?”
沒從對方臉上看見一絲驚慌,林戰表情一愣,下意識回答。
“早上起床時還沒見着。你們别用懷疑的目光看我,我空閑的時候喜歡做平闆支撐和力量訓練,床邊那塊空地正合适,趴在地上就能看見床下情景。早上起床後會運動15分鍾,出汗了再去洗澡下來吃早飯。”
聽他的這番解釋不像做假,黑淵颔首。
“早飯前我做完平闆支撐都沒見床下有這些東西,遊戲結束回房洗完澡才發現的。”
林戰說得坦然,沒有絲毫猶豫。
“也就是說,在你出門吃早飯後,到我們遊戲結束回房間這段時間,有人把這些東西放你房間了。”
林戰點頭,目不轉睛盯着黑淵,那男人太過理智,也影響了他,不知不覺冷靜下來。
“那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下去做遊戲完成任務,所以我推測某個黑衣人進去你屋裏,把東西放在你床下,混淆視聽。”秦戀做出她認爲合理的推測。
“可我們沒看見黑衣人上樓啊。”胖子講。
他們今天的遊戲任務在中間大廳開展,就是正對樓梯的大廳,若中途有黑衣人上樓,幸存者們肯定有所發現。
“不,或許不是黑衣人。”黑淵突然說了一句。
“什麽?”
衆人不解,紛紛望向他。
“時間差,幸存者也能做到,隻要這人最後才下樓,等所有人都離開房間,他便可以生不知鬼不覺把東西偷偷放進林戰房間,陷害他。”
衆人吸氣,恐懼地望向身邊人,開始拼命回憶早餐時誰最後下樓。
接着便有人驚呼起來。
“是,是白吉平。”
說話的人是棠紅雨,他今天早上起得晚了些,出門時已排在衆人之後,他記得快下樓時聽到身後有聲響,想起那人好像是白吉平。
棠紅雨激動道:“是他,是他,他下來後再沒人下來過。”
被人指出來,白吉平表情驚訝,像被冤枉一樣搖頭擺手。
“不不不,你們搞錯了,怎麽會是我,我是受害者啊,你們看我肩膀的傷還疼着呢。”
“早上出門晚,那是因爲我要給傷口上藥,才晚了,不是要害人,不是要害人。”
老人大急,抓着身邊人的手不停解釋。
“我是受害人啊!”
老人頭發花白,凄苦悲切地喊着。
看他這幅模樣,剛才把他定爲嫌疑人的幸存者紛紛側頭,不想繼續。
事件陷入困局,黑淵覺得現在還不是揭穿白吉平真面目的時候,便和秦戀商量把東西保存好,把林戰看管住。
他們4個玩家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被這個插曲中段探索,影響了判斷。
秦戀點頭,讓幸存者散開回房間休息,自己則跟在黑淵他們身後,還有木梵卿,分頭去找幸存者談話。
歐陽瑾萱靠在門邊,陰冷朝黑淵道:“你進屋,我找你談話。”
說完那少女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黑淵見狀,回頭示意同伴。
“看起來她是要和我單聊,你們分開找線索。遊戲快到尾聲了,把剩下的線索和道具找齊,晚上帶所有幸存者離開。”
王玲玲和胖子最激動,他二人擊掌提前慶祝起來。
圖圖要去姜利集和伍冰房間,她手裏有他們二人的手機,需要找到線索開啓。木梵卿和秦戀分開,前者跟着圖圖,厚着和胖子結伴。
他們全速行動起來,争取夜晚逃亡活動能平安帶離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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