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抽到的人心中暗暗祈禱這一輪抽到自己如何如何好。
真心話總比大冒險強多了。
畫面停在領袖辛峰頭上。
這男人從吃早飯起就心不在焉,狀态飄忽,被抽到後整整遲鈍了3秒才反應過來。
拖着行将就木般的軀體挪到抽獎台,辛峰在所有人注目下抽出一張紙條。
“真心話,你最...”
内容還沒念完,辛峰頓然警覺,啪一掌合攏紙條,緊張地望向人群。
有好奇,有疑惑,有無感,亦有嘲諷,就是沒有恨。
顫抖着雙手再次打開紙條。
“你最昧良心的事是什麽?”
人群裏發出小聲議論,這辛峰副人格的扮演者姜利集人品向來有極高評價,這樣的問題放誰身上都沒問題,但放他身上卻耐人尋味。
這時候消息已經在幸存者裏傳開,箱中紙條内容必定和人物存在強關聯,主辦方不會貿然提出這個問題。
隻能說明這個問題就是針對姜利集本人的。
男人緊張得額頭冒汗,昨晚的猜測再一次鑽進大腦。
“都是你們設計好的,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
“用電影男主角騙我來這裏試鏡,其實是要套我的話,讓我說出真相。”
“晚上就撞鬼騙我。”
“哈哈,我總算知道你們的套路了。”
姜利集冷漠地掃視全場,捕捉稍縱即逝的破綻。
既然敵人布好了局,他這個當事人已經察覺,就沒有道理繼續做冤大頭被人擺布。
“咳咳,最昧良心的事嘛...”男人故意拖延回答,想借此機會看清衆人臉上的表情。
這個問題問得很巧妙,答案簡單了得不到認可,答案太真實,又暴露了自己。
男人琢磨了一會兒,才想到個好主意。
“呵,說來慚愧,這件事确實藏在我心中多年。”
“借這個機會說出來讓大家知道,也了我多年夙願。”
45度傾角仰頭回憶。
“那是我還讀大學的時候,我有個好友叫狄恩。”
“有一次我們學校來了位導演,要找一些在校大學生演一部短片。”
“我覺得自己出演短片裏的一個角色很合适,就去報了名。”
“可我的好友狄恩也合适裏面的角色。”
“我們去參加完試鏡時,那個導演基本就定了狄恩。”
“我當時就急了,試鏡後跑到導演住的地方,告訴他我很适合演那個角色。”
“那導演問我爲什麽這麽說,我便把臨時想到的一番說辭告訴他。”
姜利集告訴那導演,自己的母親很小就離世了,父親又常年在外地奔波賺錢,極少回家。他就像那短片裏的男主角一樣像顆野草般狂野生長。
還說了幾句狄恩的家庭情況,說他不過是樣貌明媚且憂傷,但内在并不适合這個角色。
那導演不過是個剛出道的不知名導演,找的也是沒畢業,但有一定表演能力的在校大學生,那部短片完全是一部不賺錢沒有片酬的公益片。
确實更願意偏向适合的演員而不是長得有特點,樣貌出衆的演員。
那小導演沒什麽資曆,也沒去核實,偏信了姜利集的話,最終定了他做主演,而狄恩則因爲一些姜利集故意制造出來的“誤會”沒能獲得任何角色。
故事講完,人群嘩然。
“嘶,這兩人之間還發生了這種事。”
“當年我聽過此事,那導演因爲這部短片獲得了圈子裏一些小獎,算是爲他的導演生涯奠定了不錯的基礎。沒想到當初選角的時候還有這些隐秘。”
“狄恩這個年輕人,我有印象,算得上新秀裏很突出的一位,可惜很早就隕落,否則現在的中國影視圈必有他一席之地,呵呵,地位嘛,不會亞于我們的領袖。”
人群議論紛紛。
姜利集爆出這樣的隐秘來,對他的評價是會有一定影響。
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和狄恩之間的恩怨、事端。
這件事說難聽了是他昧着良心用了一些手段爲自己博得表演機會,往好了說恐怕是演藝圈裏不成文的潛規則罷了。
幸存者們大部分是演員,他們很清楚演藝圈水有多深,姜利集這樣做無非就是誇大了他與角色的锲合度,爲自己争取到了機會。算不上什麽太陰險手段。
任務時間一到,姜利集順利過關,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大師兄黑濯看明白了姜利集這一手,正是圍棋裏的
下一個輪到副人格小捷,他被選上台後抽到了大冒險。
在吐槽一句倒黴後,紙條上的内容又讓這小子喜笑顔開。
随後,抽檢台旁再升起一個高度一樣的立柱,上面放着一個豪華工具箱。
一箱子做工精緻的設備零配件和3樣工具靜置其中。
小捷看得手癢,迫不及待盤弄起來。
不愧是機械方面的天才,三兩下就組裝好了一台小設備。
“這東西就是無障礙機器人?”
好多人想離開座位上去研究一番小捷手裏玩得賊溜的無線機器人,礙于遊戲規定,隻好用目光追随。
小捷手裏拿着無線遙控器玩得不亦樂乎,可以讓小東西進入一些狹窄的地方探索。
黑淵幾人同時想到了房間裏的通風管道。
玩着機械人,小捷沒忘記繼續遊戲,選出了下一人。
副人格中那位幫人做家政維持生活的李姐被抽到了。
女人40多歲,樣貌普通,身材略微變形,罵罵咧咧走到抽獎台上。
因爲緊張,腳指頭撞到珠子,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爲了生活容易嗎?出演這個角色,總共才得2000塊,誰知道會弄成這樣,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這裏又何嘗隻李姐一人覺得冤屈呢?
不管她再覺得難過不公平,覺得倒黴,爲了出去,爲了獲得自由,他們隻能暫時配合主辦方玩好遊戲。
李姐戰戰兢兢把手伸進抽獎箱,摸了好一會兒才抽出張紙條。
“真,真心話,”抽到真心話的李姐高興地舉起紙條向大家展示。
“說,呃,說你這輩子最對不起誰。”
李姐想了想,用很低的聲音說道:“最對不起的女兒,我不該未婚先孕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很多年前,李姐也是青春靓麗的少女,那時候的她不乏追求者,其中一個樣貌英俊,花錢闊綽的富少對她展開了猛烈追求。李姐沒有擋住蜜糖的誘惑和炙熱的追求,很快就和富少在一起。
相戀後,富少變得喜怒無常,還經常玩消失遊戲,可惜這個時候李姐發現自己懷了身孕,那男的知道後徹底從她世界消失,李姐這才幡然醒悟是遇到了渣男。
李姐這人優柔寡斷,心軟搖擺,最終沒敢上手術台,生下了女兒。獨自一人養育女兒的20年生活充滿磨難,她很後悔當初不聽家人勸告生下女兒,沒能給她完整家庭的愛,讓女人在備受歧視下成長。
她的遭遇代表了大多數勞苦大衆,獲得了幾乎全部認可票。
幸存者們因爲李姐分享的真心話紛紛埋頭自省的時候,卻沒人留意到李姐顫抖得更厲害的雙手。
就在衆人翹首以盼,等待李姐抽出下一個遊戲者時,讨厭的溫柔女聲響徹整個大廳。
“演員梅聞花作弊,偷換遊戲内容,判定作答無效,立刻淘汰。”
整個空間充斥着刺目的嫣紅,像血一樣濃稠。
黑衣人入場,将癱軟,雙目絕望的李姐架了出去。
一張被揉成團的紙條滾到一旁,作爲領袖,辛峰是場上唯一能自由行動的人,他撿起被汗水浸濕的紙團,展開上面的内容。
前三個字一處,幸存者便清楚李姐被帶走的原因。
大冒險!
紙條上的任務不是真心話,而是大冒險。
因爲李姐的事,幸存者們心中那點僥幸和小九九被斷送在了萌芽階段。人們安靜下來,對未來充滿的不确定性。
他們之中又一個因爲小聰明自作主張而被察覺被淘汰,留給他們逃出去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光柱下一張張愁苦的臉,一張張麻木絕望的臉。
李姐或許不能代表全部人的想法,但絕對代表了一大部分想利用規則漏洞給自己尋找生存機會的人。
這條道路被堵,就換另一條道路。
人挪活樹挪死,人是這世間靈性最強的生物。
遊戲還得繼續,幸存者們不得不重新調整心态,投入到新一輪的戰鬥中。
金夏拍着胸口,強裝鎮定。
系統抽選到了她。
忐忑地摸出任務紙條,她張口念出聲。
“真心話,你讨厭你的朋友錢小小嗎?”
金夏的眼淚順着臉頰留下,她猛地望向光柱下的好友錢小小,竟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
聽到這個問題後,幸存者臉上表情古怪,黑淵頓時明白遊戲主辦方可惡之處,這個問題明顯是挑撥金夏和錢小小二人之間的關系。
“這遊戲玩到現在,正逐漸展露它惡的一面。”黑淵暗暗揣測。
49個人格被困在這幢建築裏,玩各種生死闖關遊戲,挑撥關系,撕扯靈魂。最大化将人性之欲之惡之弱暴露在世人面前。
人在瘋狂絕望的時候會暴露出怎麽樣的本性?
遊戲的終極目的就是這個?
黑淵明白,這遊戲還未過半,線索深埋在劇情中,不到後半程必定不會展露真正意圖,他們必須慎之又慎才能通關。
有李姐作弊被淘汰抹殺做榜樣,金夏再怎麽爲難也不可能選擇說謊。2分鍾任務時間最後5秒,她才不情願地微微點頭,算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主辦方果然達到了目的,金夏回到座位想解釋兩句的時候,錢小小把身子轉到另一邊不願意看她。
金夏之後是複仇女神的塞壬被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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