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所有玩家請注意,鴻蒙館第八幕,七冥山精神病棟終極任務之尋找逃生通道已成功。
逃生通道任務完成,最後隻剩韋意的犯罪證據沒有找到,不出意外,東西必然藏在黑色的院長辦公室裏。
向南給黑淵的序列号地圖就是院長辦公室,紅叉标記的地方隻找了手機信号屏蔽裝置和木盒開啓感應器,還有一處還沒任何發現。
團戰即将結尾,每位玩家都鉚足了勁尋找線索,紛紛拿出看見本領,提希豐幾人因爲缺失許多主線劇情和線索,如今隻能依靠魚友的場外幫助解密,令人很不恥。
皆然直播團大約隻有王玲玲和風文兩人注意力在遊戲裏,而因車禍受傷的李然3人則躲在角落咬耳朵,他們正在商議什麽重要的事情,連直播鏡頭都全部轉到王玲玲和風文處。
尋詭團裏,胖子發現逃生通道後再也控制不住體内洪荒之力,開始挑眉撩妹,對于尋找罪證這種東西他不拿手,就把重心放在活躍氣氛上,正好利用這個空檔給魚友答疑解惑,時間也是過得逍遙。
有黑淵和隊長黑濯在,其他成員不擔心他們會在團戰中失敗。
正如衆人理所應當那樣,黑淵找到開啓機關的方法,笨重的實木辦公桌在機械作用下緩緩挪動,露出地闆下的東西。
那是一塊帶拉手的鐵闆,鐵闆下是一間很逼仄的密室,密室裏堆滿了各種文件資料,牆壁上貼滿照片和便條,不少紅線穿插其中,一看便知整個房間用作分析計劃。
這裏就是韋意策劃一系列案件的地方。
資料裏有不少用紅筆重點标記的地方,那一道道仿若血迹一樣的劃痕觸目驚心,每一道劃痕背後代表着一條鮮活的生命,一個美麗的靈魂。
他們像隔夜的飯菜一樣被人随意傾倒,像殘破的布偶的一樣任人肆意丢棄,像刍狗一般任人宰割。
房間很小,隻能3、4人站立,連轉身都困難,成堆的資料随意堆砌在其間,是那麽的漫不經心,但又刻骨銘心。
一下到這個房間,黑淵、向南等幾人就覺得胸口沉悶,心情壓抑,灰暗的燈無力地閃爍光芒,像死亡前的喘息,像臨死前的掙紮。
每個人都不願說話,隻是沉默地拿起資料沉默地看。
那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讓人痛徹心脾,哪一樣都讓人不寒而栗。
一念既地獄。
韋意的一個妄念,竟造成那麽多無辜之人慘死,那麽多原本幸福的家庭破碎,那麽多可憐之人生病。
他即是爲人解開心靈枷鎖,安撫人心的心靈導師,又是把人推進深淵的魔鬼。
這些資料裏幾乎都帶着韋意的筆記,他策劃實施了這些計劃,制造慘案,挑選作品,再用他認爲制造出來的精神病患者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證明他的理論。
向南整個人都在發抖,這個從警20多年,曆經過無數生死的老刑警從沒見過如此惡毒的計劃,他不明白那個被他奉爲精神領袖的導師爲什麽會變成玩弄他人性命的劊子手。
“南哥......”
黑淵擔憂地看着向南,怕他受不住打擊,在見到實證之前,他的内心或許還保留最後一絲信任,此刻,這些沒有生命的資料像無數銳利的尖刀刺在他身體上。
兩人身後是王玲玲和提希豐,密室太小,每個直播團選了一人下來。
“有了這些證據,就能指認韋意了,你們還在表演什麽?好了,遊戲結束,我再也不呆在這種鬼地方了。”
黑淵赫然朝提希豐瞪過去,這女人簡直可惡到了極點,嘴太碎。
即便這隻是一場遊戲,一場密室逃脫,向南隻是一個NPC,但他和李然訣不會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讓人氣憤的話。
提希豐才不管身後2人怎麽看她,狹窄濕悶的密室她才懶得呆,反正官方通報已經發布,第八幕劇情落幕,玩家可以從逃生通道離開場景,稍後結算團隊積分,她早不想呆在這裏了。
女人身上狀态不佳,又是鑽荊棘叢,又是被寒鴉翔攻,又是被關禁閉,不是汗水就是雨水鳥屎,分分鍾抓狂。
官方提示一到,她甩開臂膀就離開。
沒人願意留她們,許多人打從心裏不想見到提希豐幾人。
這麽說或許有點不厚道,但這種心思實實在在是多少人心中所願,王玲玲朝提希豐離去的背影作鬼臉,小姑娘把心思全放在臉上,直爽得可愛。
黑淵繼續埋首于海洋般的資料裏,默默将幾處異常記在腦海裏,從他們進入這間密室開始他就有疑惑,這房間看似狹窄,卻能容納兩人共處,他更堅信自己的推測,韋意并不是一個人,他平時在密室裏一定有同謀。
雖然這個同謀藏得極深。
“我就沒見過讓人如此毛骨悚然的人,那活人做試驗,天啦,太恐怖了。”王玲玲誇張地表述自己的觀點。
“他怎麽能用活人做試驗呢?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在小姑娘簡單快樂的人生裏,别說韋意這樣的變态,就連殺人犯都不曾接觸過,那些都藏在電影故事裏的可怕存在如今活生生在她生命裏出現。
她的臉都白了。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黑淵你繼續,發現有價值的線索記得分享。我感覺自己快吐出來了。”王玲玲表情難受,拿手捂着嘴,再多呆一分鍾她真的要吐出來。
“嗯,你上去吧。我再繼續看一會兒。”
黑淵還想和向南再聊幾句,他始終認爲白泓瀚在這些慘案裏同樣扮演了重要角色。
“南哥,還記得我先前問你的問題嗎?您覺得白泓瀚是不是也參與到這些計劃裏?”
向南抿着嘴想了一會兒,從堆在一邊的幾份文件裏抽出一份沉聲道:“不得不說你的猜測很大膽,但又不是沒有迹象可尋。你看看這份資料就知道了。”
眼前青年大膽的推測讓一向穩重的向南也感到一絲危險,這青年的敏銳遠在他之上,如果眼前青年是一名剛從警官大學畢業的學生,他有這種洞察力,向南會覺得後繼有人,或許還會傾囊相授,但黑淵不是,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他們在狄布龍之行時認識,而這青年卻時常冒出一些詭異卻又合乎情理的超前推理。
不得不讓老刑警向南感慨。
在黑淵埋頭看資料的時候,向南不停打量眼前人,心中想什麽卻沒人知道。
沒過多久,黑淵擡起頭,淡淡一笑,說道:“南哥,我知道您讓我看什麽了。”
資料裏某處毫不起眼的細節提到一個線索,這條線索并不是直接寫着白泓瀚的名字,而是一處關聯。
兩人僅僅通過這處關聯就聯想發展出了很多推測。
“韋意的罪名落實,但白泓瀚還需要更多證據。如果這些案件裏真有他的手筆,而我們又沒實證,隻能說明這人比韋意還危險,他藏得太深,不找到實證是抓不到他的。”
“這人能量巨大,身邊能人又多,稍不留神就被會被他跑掉。”
聽着向南分析,黑淵不停點頭。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才是破案關鍵。
“我們必須像掌握韋意的犯罪證據一樣掌握他的信息才能行動。”
“您是刑警,抓人的時您安排就行。”黑淵笑了笑,他聽出了向南的眼下之意,若白泓瀚也是幕後黑手,要抓到他,恐怕韋意的罪證也不能立即公布,不能打草驚蛇。
黑淵轉頭看向密室裏的文件,心裏默想,看來白泓瀚就是第九幕劇情的主角了。
“您有什麽打算?”黑淵問。
向南深深歎氣,将手裏挪動過的資料原封不動放到原位,自嘲道:“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看我的動作應該也有猜測了吧?”
“您是不是打算把此時掩下來?”
“哈哈哈。”向南大笑,“我果然沒看錯人,你猜得沒錯,我是打算把此時掩下來,當然時間不會太久,韋意是闆上釘釘的事,既然我們知道白泓瀚或是幕後黑手,我們的調查就會有針對性,找到證據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醫院這些患者怎麽辦?”
向南沉默半晌,回答:“棠紅雨我直接帶走,其他病患我會讓同事們繼續跟進,你放心,我們會想辦法支開韋意,讓這些可憐的小家夥們有喘息的時間。”
黑淵頓了頓,又問:“南哥,您被撤職是權宜之計吧。”
老刑警呆愣了好一會兒,用比先前還爽朗的笑聲回答。
“哈哈哈哈,你小子太鬼了,這都被你猜到了,我這個當刑警的要退休咯。”
“啊?你們在說什麽?什麽權宜之計?我怎麽聽不懂?”王玲玲上去後李然和吳皆下來了,他們一來就聽到兩人之間莫名其妙的對話。
“你們問這小子,他猜到的。”
向南無奈搖頭,感歎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太猛,前浪要死在沙灘上了。
李然和吳皆注視黑淵,等他回答。
“當初我們見到左峰隊長時我就覺得奇怪,就算南哥真的要被撤職,也不會是左峰下這個命令,南哥和左隊長平級,至少也得派一名上峰來下達命令。”
李然和吳皆大呼神奇,他們可沒想到這個問題。
黑淵繼續解釋道:“其實還有一個細節,你們沒發現嗎?我們上島已經3天了,按理說醫院信号被屏蔽,我們和外界已經失去聯系3天,七冥山又不是狄布龍那種遠在深海的小島,距離藍城不遠,爲什麽警察還沒到這裏?”
“另外,當南哥知道島上被裝了炸藥時反應并不強烈,甚至有種掌控感,所以我想,他獨自上島的背後應該有所布置。”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有兩把刷子,确實如你推測那樣,我被撤職一事是佯裝的,警方的人已經在七冥山周圍海域布置了警戒線,就算我們拆彈失敗,也會有真正的拆彈專家上島處理。”
李然和吳皆像看怪物一樣看着黑淵,不放過他身上任何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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