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淵和向南已經去過4個安裝炸彈的地方,在王永列的密室裏向南告訴黑淵,要想辦法找到拆除炸彈的方法。
那些炸彈都由一種特殊的信号控制,隻要找到切斷信号的方法,就能安全拆除炸彈,醫院裏所有人就有救了。
黑淵最先想到負責醫院所有物資采購的冉銘,在他辦公室裏找到了一個密室,在裏面他們找到了醫院改擴建前後的設計圖,或許安裝炸彈他知道一些隐秘。
圖紙隻有某棟大樓的改建方案,也就是說他們找到的圖紙隻是局部改擴建方案,全局圖紙沒在冉銘手裏。
所以當時黑淵、黑濯和胖子發現密室後,并不清楚醫院的整體建築是按七星陣來修建的。
很明顯冉銘和冉志才都是韋意的人。
他們知道的秘辛肯定不比周桂平少。
兩人一拍即合。
然後冉銘并不在他的采購部辦公室,而是在接待中心的一個小房間,他叔叔冉志才砍傷趙老八過後被工作人員關在這裏,兩叔侄正在商量什麽,被突然闖進來的向南和黑淵吓個半死。
“你,你們什麽人?”
“你們不是七冥山的人吧,我看着眼生,來這裏做什麽?”
醫院接待中心負責接待病患家屬、政府官員等外來客人,區域很大,有住宿區,有接待室,而這個小房間是一件雜物室,平時用來堆放雜物,房間裏有幾個存放物品的鐵架,都牢牢焊死在地上,冉銘就被他們反綁在一個鐵架旁。
冉銘起身,擋在叔叔冉志才和向南之間。
“問你們話呢,你們是誰?”
作爲一名醫院采購,冉銘沒有機會見到向南,2年前向南和幾名同事來七冥山調查盧克·肯特失蹤案時來過醫院,但他沒見過冉銘。
向南繞過冉銘,看向坐在地上的冉志才,笑道:“冉廚師長砍傷同事,被關押在這個地方,警察來之前,什麽人都不能見,我倒要問問你,你冉銘是冉志才的侄子,更需要避嫌,你爲什麽出現在這裏?”
冉銘被問得啞口無言,他能進來确實沒有用正當手段。
采購部經理畢竟不是小護士,小保安那種容易糊弄的角色,冉銘隻驚慌了一秒鍾,就淡定從容地反問向南。
“我有沒有資格來看冉志才另當别論,你是什麽人?沒看見門上貼着的閑人止步嗎?快出去。”
向南嘿嘿大笑,從懷裏掏出個身份牌。
“我是新來的院長助理,你可以叫我向助。周副院長聽說了冉志才的事,特意叫我來詢問一下情況。”
向南已經被撤職,警證已經上交,他來七冥山隻是普通人身份,因爲不方便行事,離開周桂平辦公室前向南特意問周桂平要了個助理身份。
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冉銘大吃一驚,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來找叔叔冉志才就是商量接下來兩叔侄要怎麽逃過法律制裁,他們一個是醫院采購部經理,貪墨受賄;一個是食堂廚師長,貪婪霸道。叔叔冉志才以次充好,食物讓人吃壞肚子後被人找上門來尋理,冉志才一急還把趙老八砍傷,兩人見事迹終究要敗露,便找這個時間私下商量。
誰知被向南和黑淵撞見,破壞了好事。
冉銘給冉志才使了個眼色,尴尬且禮貌的說了句那我就不打擾向助問話,先離開的話便出去了。
兩叔侄裏,冉志才長得五大三粗,性子是火爆加蠻橫,但智商不足,套話套線索最容易。
向南提了提兩隻褲腿,蹲在冉志才面前,笑道:“有工作人員吃了你做的飯肚子不舒服,鬧到周副院長那裏,他很生氣,叫我來和你聊聊。”
冉志才狐疑地盯着向南人畜無害的笑臉看了好一會兒,心中不斷琢磨對方話裏話外的意思。
“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沒見過你?”冉志才兩叔侄的貪墨行爲上面是知道的,隻不過不能做得太過,被醫院其他人察覺到投訴舉報韋意再怎麽一手遮天也救不了他們。
冉志才心狠膽大,越做越厲害,東西越用越差,終于吃出問題。
“剛來2天,你沒見過我很正常。”
向南又把身份牌吊在冉志才面前甩了甩。
“說吧,你爲什麽以次充好,給工作人員吃不好的食物,用假貨,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沒有,我沒有做這些,隻是,可能今天的東西沒洗幹淨,或許是水質不好,我沒有以次充好。”冉志才開始狡辯。他才不會傻到被人一問就說出詳情。
向南和黑淵進來前,冉銘已經交代好幾次,讓冉志才死咬不松口,不管誰來問他都說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隻是意外。
老刑警什麽犯人沒審過,人隻要被抓住審問,不管有罪無罪,第一反應必定是辯解。這是人的天性,遇到危險事物或不利于自己的境遇時,生物的本能就是逃避危險。
“你狡辯也沒用,食堂我去看過了,裏面小庫房裏的存貨全是次品假貨,三無産品。我有醫院食堂采購物品的清單,清單上可不是這些東西,價格嘛,呵呵呵,不好說。”向南目不轉睛地盯着冉志才,直盯到他渾身發麻,額頭出汗。
“說吧,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幹的,誰和你一起幹的。别拿你一個人幹這種借口搪塞我,”向南微笑着左右擺動手指,繼續道:“能瞞天過海做這種事,醫院肯定有别人和你合作。”
“我說了對我有什麽好處,你盡管上去交差好了,是我一個人幹的,沒别人。”冉志才把頭轉向一邊,不敢直視向南。
“做,呃,做了一年。”
他們這招叫舍小保大,冉志才認貪墨的罪,不牽扯出冉銘,保住冉銘大頭。
聽了冉志才的交代,向南哈哈大樂。
“你倒是講義氣。行,我會把你貪墨的證據和你砍傷趙老八的事交給警方。”
冉志才歪過去的頭,表情裏藏着一絲僥幸。他心想隻要保住冉銘,不讓警方知道更多他們貪腐細節,他就算進去也沒關系,冉銘會照顧他的家人。
甚至他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隻是等他轉頭來看時,卻發現向助臉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呃,你什麽意思?我已經承認自己的罪了,你這麽笑是什麽意思?”
再一微微偏頭,跟着向助進來的那個冷臉年輕人的表情也很奇怪,有種不寒而栗的嘲諷感。
“喂喂喂,你們什麽情況?”冉志才驚恐地看着身前兩人。他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耐人尋味了。
“冉廚師長,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黑淵淡淡地說了一句。
年輕人開口時,冉志才隻覺得他的聲音仿佛陰間而來,這人就像黑無常是來索命的。
“奇怪?什麽奇怪?”胖廚師冷汗都出來了,心中湧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你被關在這裏多久了?”
“2,2天!怎麽了?”
黑淵望着他,不帶絲毫情緒波動地說:“你覺得正常嗎?2天前的中午,你砍傷趙老八,怎麽拖到現在還沒有警方的人出現?”
冉志才一驚,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一回想就覺得确實哪裏透着股奇怪之感。
“是嗎?好像是,我被關在這裏,可能他們忘記了吧。”冉志才有限的大腦确實想不通這個問題,一開始他還慶幸,以爲是韋意或冉銘有所動作,把事情阻攔了下來。再擡頭看兩人,他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那兩人臉上的笑容太詭異,透着股邪性。
“你們,你們到底想說什麽。”
“你先看看這個吧。”黑淵調出手機拍到的炸彈,拿到冉志才跟前翻給他看。
“這,這些是什麽東西?”冉志才慌了,驚恐地追問。
向南冷聲道:“你不看電視劇電影嗎?這是炸藥,C.4炸藥,威力很猛的。現在這裏,醫院裏,被裝了很多。”
“什麽?不,不可能。呵呵,你們開玩笑的吧,醫院怎麽會有這種東西,你們騙人。”廚師長完全失去了先前淡定從容的模樣,滿頭大汗,臉色變得慘白。
“不不,你們别拿這種把戲糊弄我,醫院有炸彈冉銘怎麽沒告訴我,肯定是你們騙我,想從我這裏套話,我不會上當的。”
話是這麽說,但底氣卻軟成泥水,冉志才被吓壞了,心中那股不安越發強烈。再結合這兩天被關在這裏的遭遇,冉志才越想越覺得這兩人說的話是沒有騙他。
冉志才想,即便他在沖動之下砍傷趙老八,醫院的人也不會對他不管不顧,而實際上這兩天除了冉銘真沒什麽人來關注他,沒人送水沒人送飯,屎尿屁全是就地解決。
小房間裏充滿一種讓人惡心的氣味。
廚師長越着急,向南和黑淵就越不說話,放任他一人獨自發酵。
“不,怎麽會呢,呵呵呵,你們肯定是騙我的。”
“怎麽會呢,他們怎麽會放棄我們呢?”
冉志才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越想越害怕,到最後整個人縮成一團嗚嗚哭泣。
“告訴你實情吧,我其實不是周桂平的助理,我是一名刑警,2天前就來七冥山開始調查這些年發生的一系列案情,查到不少線索。”
“你和冉銘的事隻不過是這一系列案件裏細緻微末,你真打算一個人背鍋頂罪嗎?”
“你好好想想吧,是要堅持不張口,還是把命搭在這裏。”
房間裏安靜了很久,冉志才劇烈喘氣,内心相當掙紮。
然後他問:“我說了對我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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