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冥山精神病院,危險病區王永列房間裏的4人無不唏噓喟歎。
感歎王永列幼年時的遭遇極其慘痛。
“我同情他的遭遇,但不認同他的做法。”王玲玲擦掉眼角淚水,歎息講道。她的評價發自内心,恐怕也是大多數看客的觀念。
少年的遭遇無意是悲慘的,他的世界觀被當時的環境和自我視角扭曲了。他的苦痛他們能認可,但他們不認同他用暴力殺人,不認同他用上帝立場去懲罰那些他認爲有罪之人。
視頻最後還有一部分内容,王永列醒來後從警察那裏得知最終結果,他被定性爲過失殺人,因爲年齡不滿14周歲,又被診斷出精神不正常,不會被判刑。
但必須在醫院接受治療。
這一年王永列表現很好,他安靜、膽小、怯懦且無害,給看守他的醫生護士造成一種假象,認爲他已經恢複,便交給其父親王得志看管。
好景不長,王得志領他回家後才養了不到一個月就又發生沖突,這一次王得志的現任妻子差點被王永列刺傷。
王永列的病情惡化,醫生再診斷後确認患上DID,即多重人格障礙,心理醫生認爲王永列外在表現爲12歲的懦弱少年,畏光,膽小,安靜。但副人格具有強烈的攻擊性,瘋狂且執拗。
或許是因爲王得志把他帶回家,受到了新的刺激,才促使這個人格的出現。
其實黑淵和向南他們已經猜到,他母親确認死亡那一刻這個人格就出現了。
王得志把孩子再一次領回了家,但這一次他們永遠消失了,他們離開前把王永列丢在孤兒院門口任由他自生自滅。
之後王永列因爲身患DID原因,被直接送到七冥山精神病院進行治療,一待就是30多年。
他們轉頭看着蜷縮在屋角的王永列,心中滿不是滋味。
“不知道他在七冥山這麽多年經曆了什麽,爲什麽會再生出那些人格出來。說不通啊。”王玲玲歪着腦袋想事情,蹙着眉的小模樣挺讨喜。
水澹峙微微一笑,撸了一把她烏黑的馬尾,覺得手感極好。
王玲玲嘻嘻笑道:“殘花笑姐姐,你不喜歡長頭發嗎?”
“喜歡。”
“喜歡怎麽不把頭發養長,你的頭發發質很不錯呢,養長了肯定又長又亮。”王玲玲睜着一雙靈氣逼人的眼眸,好奇地問道。
“你想知道真實原因嗎?”
“想啊想啊。”王玲玲也很喜歡這位短發幹練的小姐姐,别看她高冷,可心底善良着呢。
“因爲我懶。”
“啊?這是什麽原因!!”
兩個女生一邊搜證,一邊嘻樂調笑,講起女生之間的小笑話。
另一邊黑淵和向南卻陷入沉思。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王玲玲一句無心的吐槽引起這兩位的思考。
“南哥,不知道我們的猜測是不是一緻。”
向南一直很看好眼前這位年輕人,他們還在彼岸号上時,他就看出這年輕人身上不同普通人的氣質。黑淵的思維推理能力不比他這個浸淫在刑偵界多年的刑警差。
有時候還能另辟蹊徑,開拓新思路,将迷霧剝開露出背後的真相。
“你有什麽猜測?”向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黑淵的想法,他很想聽聽這位年輕人的推理。向南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他先說出答案,可能會誤導對方的思路。
整幕劇情已經臨近結尾,黑淵沒有藏私,他坐在向南身旁,恭敬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王永列此人恐怕不是個例。”
“噢!說來聽聽。”
“醫院在刻意培養DID患者。”
此話一出,向南驚訝地看着面前年輕人。
作爲一名從業多年的刑警,向南的職業嗅覺很向來敏銳,他已經從那些看似毫無關聯的案件裏發現了端倪。但他一直不肯戳破那層窗戶紙,因爲真相太過驚人,太過驚世駭俗,也太過讓人膽寒。
黑淵的話無疑是給向南一劑強心針,讓他不得不正面藏在這些案件背後的真相。讓他不得不提前面對内心的恐懼和焦慮。
黑淵所說的推測,醫院在刻意培養DID患者,準确點說是韋意,向南的大學心理學導師在刻意培養DID病患。
向南再一次陷入長久的沉默。
“你是何時有這個想法的?”
“在彼岸号,知道十字架兇手是王永列的時候。”
向南一驚,略一沉吟後道:“不錯,雖然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黑淵淡淡一笑,并不解釋,其實他有這個猜測比他先前說的時間還要早。他隻是不想太過驚世駭俗。
這個道理是大師兄黑濯和他說的,若自己顯示的能力比普通人高一些,他可安然度過很多危險時期,但超過太多,甚至妖孽到難以企及他未來的處境就會很驚險。
黑濯還教他不管如何不甘不屑都要學着藏一些。
黑淵确實在不斷學習。
向南笑道:“我猜到這個可能的時間隻比你早了幾個月而已。”
“您是說去狄布龍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黑淵臉上全無尴尬之色,反而更加恭敬,他端正坐姿聆聽這位智者的教誨。
“是的。”向南歎息,他常被自己的搭檔高曉曦埋怨歎氣是一種極不好的習慣,但他這趟七冥山之行歎息的次數比過去半年加起來都多。“我和高法醫去狄布龍海島就是驗證我的這個猜測。”
“馮淵也在旅客之中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的預判出錯了,唉,所以......”向南再一次歎息。“我要是提前意識到上島之行會那麽危險,也不會隻讓高法醫跟着。”
黑淵看着這位刑警,雖然對方現在被撤了職,但氣質、意識仍然保留在當刑警的水平上。
“難以預料,這不怪您。”黑淵停頓了一下又接續道:“以馮淵的能力,若您帶了很多便衣上島,他會提前得到信息的,也就不會上島了。”
“對,是這個道理沒錯。”向南點頭,心稍平複。
馮淵既然能提前安排木梵卿和那些死亡目标上島,就有能力拿到上島名單,他在彼岸号上密室裏的那些資料詳實精準,不可能查不到便衣的情況。
若他覺得自己能力不足以對付這些便衣肯定會更改計劃。
“呵,這麽說起來,馮淵是覺得我和高曉曦好對付。”他自嘲一笑。
“按你所說,我和高法醫上島馮淵是掌握了我們的信息的,但他依舊不改行程,隻能說明我們兩個加起來鬥不過他一個。”
黑淵看着向南陷入自嘲,搖頭再道:“您說得不對。”
“您和高法醫以便衣的身份上島調查,在身份不公開的狀态下其實就是普通遊客。即便後面公開身份,但在海島上,又缺乏物資的情況下,兩位的警察身份其實約束能力有限。”
“不是您兩位好對付,而是您所處的環境導緻您無法施展雷霆手段。”
黑淵沒有因爲要安慰向南誇大狄布龍海島上的處境,事實時向南和高曉曦公開身份後還是處處掣肘。并不能全面展開工作,遊客們大部分抱着事不關己的吃瓜态度,推诿責任,麻木自救。臨時拼湊起來的團隊一盤散沙。
背後還有莊賢等人搞事情,做暗狼,殺人,攪動風雲。向南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全面控制局面。
馮淵還棋高一着,玩了一手自刀,瞞天過海。
“不錯,分析得有點道理。”向南終于面露微笑,他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繼續,說說你的那個推測。”
“你覺得除了王永列,還有誰是他們培養的DID?”
黑淵略微思忖,回答道:“最明顯的是夏妙妙和劉芯芯,我覺得盧克肯特也是,但還沒找到兩人相關的直接證據。”
“你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向南笑了起來。
“南哥,你們看這是什麽。”
兩人在交談時,水澹峙遞過來一樣東西。她打斷兩人談話肯定有原因。
“這是機票!”黑淵接過水澹峙遞來的東西才發現是一張保存完好的機票。他沒看出問題,接着把機票遞給向南。
黑淵看不出問題所在,但向南看出來了。
“困了有人送枕頭,這就是盧克肯特和韋意之間的聯系。”
“怎麽說?”
王玲玲和水澹峙都把頭湊過來,齊齊看向機票票面。
“這張機票屬于盧克肯特,他5年前來過藍城,問題在于他來藍城回倫敦的時間。”
機票的票面信息看得很清楚,盧克肯特應該将它保存得很妥善。
票面清楚地記錄了乘機人姓名,國籍,出發地和目的地。
“5年前的7月14日,肯特從藍城返回倫敦。據我所知那一年的7月16日,在倫敦舉辦了一場全球多重人格治療領域的探讨,我的老師韋意作爲首席專家被邀請去做演講。”
“唉,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韋意也在這趟航班上。”
“據我所知,肯特向警方隐瞞了來藍城的事實,那他這樣做的根本目的就是保密。這趟藍城飛倫敦之行對他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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