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克圖對黑淵也有企圖心,但阿勒克圖的行爲藏在禮貌之下,她懂得收斂,而且阿勒克圖知道畏懼,她的喜歡更像是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而不是占有和剝奪。不像紫嫣然,赤裸裸地把喜歡和愛慕放在臉上,明晃晃的想時刻占有控制這個男人。
黑淵是一個非常讨厭和利益熏心之人相處的人。吳意是這種人,紫嫣然也是。
尋詭團大師兄此刻無比苦惱,面對黑淵比面對那4人加一起還要糾結,四師弟油鹽不進,說道理講軟話不行,揍他一頓又舍不得,訓練上嚴苛一點這家夥也隻是咬咬牙就撐過去了。
“以六師妹紫嫣然的性子和七維能力斷然是不能成爲我們尋詭團成員的,隻是她的存在是一種平衡。”
“一種平衡?平衡什麽?”黑淵一愣,很意外這番話出自大師兄口中,他還以爲大師兄會苦口婆心勸說自己接受紫嫣然,然後并不是。
黑濯深深歎息,表情無奈:“嫣然确實不是我和老師選擇隊員的首選,她的加入是家族交換。”
“紫家主脈有個優秀的後輩是下一次族選苗子之一,黑家有隻團隊需要她的加入,但紫家的條件是必須讓紫嫣然所屬那個家族成功參加這次族選,進入族地。經過協商他們定下了嫣然,但嫣然的質素沒有團隊願意要她。”
“推來推去就把人推給了老師。”
“老師收下紫嫣然也向家族提了條件。”黑濯看向黑淵的雙眼。
“條件就是我?”黑淵手指自己,他确實沒想到老師組團背後那麽多彎彎繞繞。
“是,作爲交換,老師同意吸收紫嫣然做弟子,但家族必須同意給你一個重回家族的機會。”
“隻是一個機會?”隻是一個能重回家族的機會就犧牲了老師收徒的标準,大師兄帶人的原則。黑淵的世界觀被動搖了。
他一直以爲隻有自己在犧牲在忍受,卻不知道早在3年前,老師決心收徒帶隊那一刻起就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和阻攔。
僅僅是讓家族長老松口給自己一個重回九監的機會老師就犧牲了一個弟子名額。他們都能爲此忍受3年甚至更長時間,自己卻還要執拗堅持,到底尊不尊重老師和大師兄的付出?
黑淵一時間沒有答案。
“被九監除名,被逐出家族的事有先例。”黑濯喃喃自述,“凡是觸犯家族規定的人一旦被認定除名後,本人除非徹底翻案,否則之後子侄後輩中優秀有潛力者才有機會重回家族。但也僅僅是一個機會。”
“重回家族的過程非常艱難,不比獲得黑家教員身份認可簡單多少,可以說九死一生。”
“我需要面對什麽?”黑淵注意到大師兄一直強調機會而不是直接重回家族。
“九監中各家族的規矩不同,針對重回家族的成員所設挑戰也不同。我隻清楚黑家的規則。”
從大師兄黑濯話裏了解到,在黑家主脈族人生活的隐世之地,有一片高聳入雲的山峰,最高幾座山峰之間由巨大的鐵鏈和鐵索橋相連,每一位成年的黑家後輩都會選擇一個時間不借助任何安全措施和工具獨自走一趟鐵索橋。還要從鐵索橋後最後一座山峰深處取到一件信物,成功返回者才算挑戰成功。
聽起來越容易的任務難度越恐怖!
黑濯說到鐵索橋3字時身體微微顫抖。
“鐵索橋僅僅隻有布滿鏽蝕的粗大鐵鏈和腐朽長滿青苔的石闆。鐵索橋出現的年代已無從考證,雖然每過一段時間就有黑家派專人維修,但橋上從沒有設置安全設施。”
“你以爲這樣的難度不大?隻要小心點就能通過?”
“那是外人異想天開的想法。鐵索橋上最恐怖詭異的就是幻境!”
黑淵又是一愣,驚道:“幻境?這世上真有這種東西?我以爲那些隻是出現在大腦裏的幻覺而已。”
“大師兄,你走過?”
“是的,在我18歲那一年,我獨自通過了鐵索橋。”
黑淵欲言又止,他很想知道鐵索橋上大師兄都經曆了什麽,看見了什麽,是不是和自己看見鴻蒙館場景裏那些奇怪的畫出現的幻境一樣?
而黑濯誤會了黑淵的表情,“每個人站在鐵索橋上所經曆不同,我也不能告訴你捷徑是什麽!”
走鐵索橋的真正危險便是無時不在的幻境,無處不顯的迷幻。
一旦被幻境所惑行錯一步就會掉進萬丈深淵死無全屍。
“有人統計過鐵索橋的死亡率嗎?還有通過時間有限制嗎?”黑淵又問。
黑濯說:“鐵索橋考驗必須3日内完成,至于死亡率每個時期不同,近年來死亡率有所降低,大約在21%左右。”
死亡率達到了21%,就是說100個人去挑戰鐵索橋有21個人會因爲陷入幻境踏空掉落而亡。
“我說的是死亡率,失敗率比這個高多了,高達65%。”
這個數據又讓黑淵的面色冷冽了不少,死亡率之高,成功率之低确實讓鐵索橋挑戰充滿難度。
黑濯又苦笑道:“平常黑家子弟去挑戰還是這種情況,像你們這樣被逐出家族的後輩子侄想重回家族,挑戰的難度更大。”
“怎麽說?”黑淵問。
“你們的挑戰時間隻有一日,而橋面難度會增加,有黑家長老提前在橋面石闆上做文章,呵呵,什麽手段能快速淘汰挑戰者就用什麽手段。”
黑淵自嘲一笑道:“這不就是不讓回去嘛!隻不過弄出個冠冕堂皇的過程讓人信服罷了。”
大師兄明顯不同意黑淵的挖苦,他搖頭歎息說:“也不全是如此,每個家族還是很珍惜能才的,一個人若真有能力,能克服幻境對自己的影響,順利通過鐵索橋考驗,讓家族再接納此人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一切以實力說話,這是黑濯要表達的意思。
一個人有實力就能讓打破一切規則,這是九監的規則。
“你們對我很有信心的樣子!”黑淵又問,從黑濯出現在自己身邊一開始,從他告訴自己的身世,華夏九監的來曆,從這一切發生那一刻到現在,黑淵沒有在他們臉上見到過對他能不能通過家族考驗有任何擔憂之色。
“從黑家有文字記載開始,像你這種情況闖關成功的先例不多,不足雙手之數,但每一位成功者無一不是精彩灼灼之輩。師弟,我和老師從沒有懷疑過你會不會成功。”
“因爲你的父親是黑槐,你的母親是水星兒。”
黑濯提到這兩人名諱時語調上揚,似乎還有些哽咽和激動。
想起來竹清齋之前九爺爺說的那番話,黑淵動容。
聽着大師兄教導自己的話語,心裏産生一種錯覺,眼前盤膝而坐的大師兄不是那個小自己幾歲的年輕男人,他的靈魂仿佛是一個老朽了千年的智者。
他每每提到這兩人時語調總是上揚,語氣總是帶着不容置疑的尊重。黑淵并不清楚這些行爲背後代表了什麽含義,他隻是簡單認爲在大師兄的内心恐怕以這兩人爲标杆吧?
實際上若不是當年黑槐擅闖族冢秘境導緻結界大破,九監折損無數優秀後輩的事實在太過嚴重,按照黑濯的說法,黑槐便是下一任黑家家主的不二人選。
如此驚豔大能之人的兒子又怎麽會被小小的鐵索橋考驗而難倒呢?
這便是老師黑八十八和大師兄黑濯最樸素的觀點。
......
前一夜他們暢談了很長時間,直到夜裏2點才各自返回寝室休息。
黑濯身前放着藍蘭和水澹峙辛苦統計的數據,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面,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時的一個習慣。
能讓黑淵陷入詭異幻境裏的畫,能讓參與體驗後的遊客犯罪率、心理問題增加的畫,究竟是什麽?
這些畫或許真的隻是采用了普通畫作的顔料制作,究竟是什麽機理讓它們具有緻幻的效果?又有哪些人能觸發這種緻幻機制呢?黑淵身上有什麽問題是我們忽略的嗎?
腦海中不斷推演計算,黑濯感到深深的無力,這是他這麽多年遇到的不可思議事件裏最棘手之一。
“或許我們能采用一些别的手段再行測試。”黑濯相告兩人他的打算。
水澹峙坐在藍蘭身邊,她從頭參與了這次數據統計分析工作,也覺察出不自然來。
“大師兄,你想到什麽手段?”
黑濯再一次陷入思考之中,桌面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許久後他才道:“如果隻是畫本身而不是材料、環境因素,我想到一個辦法測試。”
“現在還是鴻蒙館營業時間,等夜裏2點後再繼續,黑淵他們的直播也應該結束了,我們去蘭桂坊吃晚飯吧。”
很快黑淵、胖子和紫嫣然從電梯走出,他們今天的直播非常成功,紫嫣然的加入讓本是純男性主播的尋詭團增加了一抹青春靓麗的風采,深得衆多男性單身魚友喜愛,流量水漲船高直奔30萬大關。
“四師兄,我今天的表現很棒吧?好多魚友給我打賞呢,我是不是正式成爲尋詭直播團的一員了呀?”紫嫣然墊着腳尖笑着問黑淵,她今天可是很隐忍的,直播開始後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遊戲本身,而不是黑淵身上。
因爲她的投入和賣力讨好,使得直播間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小高潮。
黑淵看了一眼黑濯,大師兄給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後他淡淡一笑,說道:“恭喜你正式成爲直播團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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