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醫療箱裏找到一枚鑰匙。上面标有24這個數字。
羅戰就住在4層客艙24号房間,這把鑰匙能開啓他的房間。
伊蘭娜也有出力,兩人協商下來,伊蘭娜可以通過胖子的手機觀看黑淵他們在24号客艙搜證的直播畫面。
黑濯沒有異議,黑淵則用行動支持好兄弟的決定。
24号房間開啓,兩人首先在門後發現一枚二維碼。
......
“大家不要緊張,今天召集你們在這裏開個會,我們打算把所有人集中到放映廳裏,主要是防止幽靈兇手再次作案,方便監督管理,大家也有個照應。”
向南站在放映廳屏幕前,遊輪上所有遊客此刻全都集中在放映廳裏。
“防止,怎麽防止?向隊長,幽靈兇手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殺了3個人了!你要怎麽防止?”
“把我們困在這裏?”放映廳不大,剛好有60個座位,和船艙房間數一緻,剩下的遊客全部集中在這裏還能有不少空位。
連續出現3起兇殺案鬧得人心惶惶,他們才從狄布龍逃出來,又陷入另一個死亡深淵,每個人眼裏都帶着恐懼和絕望。
“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回房間躺着睡覺。”
“嗚嗚嗚嗚,我要媽媽。”3個小孩哇哇大哭,家長們怎麽安撫都壓不下他們的嘶喊。
“這裏怎麽待喲向隊,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手機信号被屏蔽的原因,盡快求援。”
“是啊。不知道食物和淡水還能撐多久,又被困,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啊?”
遊客議論紛紛,不少人心中慌亂沒有主見,坐在靠背椅上唉聲歎氣;有一些義憤填膺的站起來和向南高曉曦理論;有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已經離開返回客艙睡大覺去了。
周凡生、羅戰等人在拼命攔住這幾人。
“幽靈兇手就藏在我們身邊,随時會對遊客下手,我們要聚在一起團結起來,互相監督照看。不給兇手可乘之機。”向南耐心向大家解釋。
大部分人點頭同意,所有人在放映廳裏集合确實能起到互相監督的作用。
但少數人意見非常大,莊賢就是其中之一。
他走到向南身前,放言高論:“怎麽能把我們安排在這裏呢?您看這地方是人呆的嗎?”
“座位又小又硬,就坐了一會兒我這腰就酸得不行。”
“向隊,我們還是各自回房間,不出來不就完了嘛?”
不少上了年紀腿腳不好的老人很贊同莊賢的提議,他們不敢直接說出心願,就盼着有人提出異議他們就好跟風回到自己的房間。
“是啊,是啊,我們不出房間不就行了嘛,也不給不認識的人開門。”
“我們都是普通人,年紀又大,沒惹事沒犯着别人,誰會殺我們?”說話的老太還伸手到腰部捶打幾下配合他的話。
“老人家,真的不行,客艙太大,目标由分散,如果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們沒有那麽多人手監管,若誰發生什麽情況,我們根本來不及去救援。”
高曉曦苦口婆心勸阻衆人,但他們實在人單力薄,願意留下來的不足一半。還是袂梵、木梵卿、周凡生等人挽留勸說下才折返回來幾個。
秀秀和芥末幾個導遊的力量幾乎爲零,不少遊客見到她們如同見到敵人般仇視,他們交了錢,信任浩瀚旅行團,跟随她們上島旅行,卻是走向滅亡,這些人把心中的恐懼和恨意轉移到她們身上,自然不會聽她們的話。
莊賢拉着龐龔琳走出放映廳,走到門後他在女人耳邊低語幾句,又伸手狠狠拍了一把她豐腴的翹臀,在女人驚呼嬌嗔聲中再次返回放映廳。
“向隊,可否借一步說話。”莊賢又恢複那個多金帥氣的成功人士模樣,一舉手一投足散發迷人的氣息。
和向南說話時還不忘微擡額頭,在人群裏掃一眼,尋找下一個目标。
向南不發一言走出放映廳,兩人來到走廊盡頭樓梯下的僻靜處。
“說吧,你找我何事?”
莊賢從懷裏摸出一包純白色封殼香煙,直接塞進向南手裏,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向隊,給您打聽一個事。”
向南沉聲道:“說事吧,東西就算了。”他不着痕迹把煙推回莊賢懷裏。
莊賢沒有再客氣,低聲問他:“向隊,那天您和高法醫到我們幾人房間搜過之後有什麽發現?怎麽沒看您有什麽行動?”
他擔心自己語氣和表情被向南看出什麽端倪,幹咳一聲掩蓋失态,笑道:“哦,我不是質疑您的工作。主要是擔心團隊裏藏着兇手。”
莊賢語氣苦澀起來,“您也知道這次我帶隊出來旅行,遇到如此嚴重的傷亡事件,回去不好交差啊。”
“若,”他壓低聲音,嗓音沙啞着說:“若幽靈兇手就藏在我們中間,您說......”
向南看着莊賢,想起從龐龔琳床下搜出來的帶血匕首和忏悔書,他捕捉到莊賢言行裏的一絲怪異,以他多年從警經驗判斷,如果龐龔琳是殺害白小舟的兇手,她斷然不會把兇器帶回遊輪,直接在海島某處銷毀扔掉更保險。
莊賢那略帶急迫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向南覺得很值得玩味,他用一種讓對方安心的表情道:“沒什麽可值得懷疑的。”
男人一聽就急了,“您有沒有仔細搜,仔細搜過?”
“我是擔心......”
向南似笑非笑看着他,反問道:“擔心什麽?”
莊賢接下來想說的話被堵在嗓子眼裏。
刑警隊隊長繼續用柔和的語調安慰他道:“你别想多了。真的不和大家一起呆在放映廳?”
“不了,我們還是呆在房間裏比較舒服,安全的事您不用擔心,我們會小心的。”
向南不勉強他,發生了3起命案後,還有人不把幽靈兇手當回事,抱着僥幸心理,覺得隻要呆在自己的房間不出門,就能保證安全,這些人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特别是像莊賢這種平日習慣把控全局,安排他人做事的男人更不願意配合。
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則認爲自己不會那麽倒黴被兇手列爲謀殺目标,他們一生普普通通,簡簡單單,沒和誰結怨,自己隻要安心留在房間睡覺看書等待救援,兇殺案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
抱着這種想法的人不少,一方面并不是所有人都到過現場看見血淋淋死狀慘烈的屍體,另一方面每個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
與其被人安排監視不自在地呆在放映廳,不如自己躲在房間裏來得暢快。
向南看清了人性,他不好勉強衆人,這裏隻有他和高曉曦兩名警察,力量和威懾力薄弱。
遊輪就像一個微縮小型社會,各色人物都有,在遠離大陸的公海領域上,他們被文明社會隔絕,俨然生成某種特有的小環境。
在這個環境中警察的職能随着遊客被困的日期延長而逐漸減弱。
莊賢離開了,向南獨自一人趴在船舷邊思考。
如今彼岸号上所有遊客是一個整體,他們在明處,幽靈兇手在暗處,角落中還藏着像莊賢這樣虎視眈眈的惡人,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就會跳出來咬傷無辜的人,隻爲保全自己的利益。
“龐龔琳就是莊賢丢出來的棋子吧!”向南在腦海裏不斷演算推翻,又演算又推翻。他的内心很急迫,他沒有那麽多時間搜集證據,人手更是不足。
他想起周凡生前兩日的提議,但他還是很猶豫。
“不行,不能把他們推到前線,一個不小心,他們很有可能成爲兇手的下一目标。”如果讓周凡生等人參與到搜證的行動中,萬一被他們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兇手很可能會盯上他們。
向南不想再有人受到傷害,但他時刻能察覺到藏在暗處的兇手一直看着他。
身後想起腳步聲,導遊秀秀瘦削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一側。
“向隊,您現在方便嗎?”
女人欲言又止,看表情内心正在爲某事煎熬。
向南看了看導遊幹癟的身材,笑着調侃她:“聽說你和前男友和好了?”
秀秀臉微紅,害羞地悶聲點頭。
“雲天明和我是一個公司的同事,我們都是浩瀚旅行公司的導遊。幾年前因爲工作而認識,後來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秀秀喃喃自述,緩緩将兩人相處的點滴告訴向南。
警察隊長沒有顯出任何不耐,甚至聽到某些情感迸發時點頭提問,笑着調侃,秀秀也漸漸敞開心扉,不再害羞。
“這麽說起來,你們之間的故事還挺曲折的。”
秀秀點頭,繼續道:“當初我因爲原生家庭的問題拒絕過他好幾次追求,但他的誠意打動了我,開始和他交往後我還改掉了身上一些毛病。心情也漸漸明朗不再焦慮憂郁。”
說到此處秀秀猶豫緊張起來,她忐忑不安地低頭,手裏不停撕扯着衣角,臉上表情豐富。
“别緊張,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在大學的時候學過心理學,我的導師可是享譽全國的韋意教授。”
提起這位導師,向南心裏可是非常驕傲的,韋意在心理學領域的造詣完全可以媲美馮特和弗洛伊德。
秀秀笑道:“我知道,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我才決定來找您聊聊。”
向南很意外,不知道對方從何處聽說自己是韋意的得意門生,不過在遊客中,不止一人知道此事,他笑了笑,不打算刨根問底。
“你說吧,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