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戰等人的直播團帳篷區離中心散客區并不遙遠,墨紀拉一路滿是怨氣地走近該區域,不巧一擡頭便看見從某頂帳篷出來的大冰塊黑淵。
“喂,你怎麽也在這裏?”墨紀拉快步走到黑淵跟前,擡手指着他,語氣很不和善地質問對方。
黑淵淡淡地看了一眼張牙舞爪的墨紀拉,一言不發轉身将路讓開,言下之意便是你快過去,别阻礙我去别處搜證。
“本小姐和你說話呢,你這人怎麽回事,這麽沒有禮貌。”
黑淵掏了掏耳朵,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不斷挑釁他底限的傻女人。
墨紀拉剛從阿勒克圖那兒吃了點憋屈,想找個機會尋補回來,原本以爲大冰塊黑淵就是她發洩的對象,誰料他才是最難啃的骨頭。
墨紀拉身材火爆,但智商欠費,她越是想從黑淵處找補些心理安慰這男人就不如她所願。
喜歡控制他人的人一旦遇到失控之事,情緒就忍不住激動,煩躁。
以往都是男人圍在她身邊谄媚、讨好、舔狗無數,可黑淵不是,他的冷和不受控制完全戳破了墨紀拉脆弱的自尊心。
這女人的怒火被挑起,氣得叫嚣道:“臭男人,拽什麽拽,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還有膽子給我臉色瞧。”
“要不是我們複仇女神肯給你們面子答應團戰,過一百年你們也沒有資格挑戰我們。”
“還不快說句好聽的求我原諒,若是平時,你這種态度會被人打的知道吧。”
黑淵微微皺眉,不知道哪裏來的這種奇葩,他心中不禁疑惑起來,“這種貨色所在的團隊也能成爲百萬主播?”
墨紀拉簡直氣瘋了,這男人面對她時不僅沒有普通男人見到她的癡迷讨好狀态,還非常無禮,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說了這麽多,黑淵一字不吭,現在居然發起呆來。
美女被忽視是一件非常嚴重的傷自尊事件,尤其像墨紀拉這種情商智商都低下的女人,被激怒後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黑淵不知道怎麽甩掉這個煩人的累贅,他走到哪,那女人就跟到哪,非要他表現出一副自己哈她的模樣,非要被她掌控玩弄于股掌之間才罷休。
“這女人是怎麽在複仇女神團隊活到今天的?”黑淵心裏嘀咕。
一直以來他都顯得冷漠不合群,并不完全是因爲性格問題,而是周邊沒有與他智商情商匹配的人。
他說的話别人聽不懂,也不願聽懂,而周圍的人要做的事繞着十八彎表達的意思他能一瞬間就明白。
胖子曾笑話過他活得太明白,活得太累,除了胖子自己和藍蘭能靠近他一些,誰也别想走進他,更别說了解他和他做朋友了。
難得這麽些年過去,總算出現了一個更變态的黑濯。
搜索完直播團隊的帳篷區,要和黑濯碰面了。帶着個尾巴去見他,黑淵心裏怪怪的。
見到如影随形不停發脾氣指控黑淵的墨紀拉,黑濯顯得極爲淡定,似乎早早預計到此事。
“喲,哪裏撿到的大美女?黑淵你行啊,我們累死累活做任務找證據,你倒好,拎着美女遊山玩水。”
此刻黑濯臉上分明就是幸災樂禍,哪有嘴裏豔羨嫉妒的意思。
黑淵臉色發黑,瞪着便宜隊長道:“你是故意的?”
“沒有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呢。”黑濯極力否定,笑眯眯地打量還在氣頭上,根本沒意識被人耍了的墨紀拉。
“我是你大師兄,爲小師弟安排一下感情的事是我份内的吧?”
黑濯摟過黑淵肩膀,苦口婆心教訓小師弟,一副操心的長輩模樣。
“無聊。”
“别這麽冷淡,考慮考慮。”
黑淵捕捉到對方眼裏戲谑的細微含義,淡然道:“對一下線索。”
兩人簡單聊了一下公司團以及其他遊客情況,便把重點放在直播團8名成員以及編外化名徐傑的徐國鋒以及荀或等人身上。
黑淵負責直播團帳篷區搜證,另外兩人由黑濯負責。
将線索和道具一一擺放在地面上,兩人開始迅速有條理的對話。
“這個團隊不是表面上的8人,而是10人。”黑濯拿起荀或的單反,翻到10人合影沉聲道。
“徐國鋒、荀或。”黑淵補充。
“對,他們上島是帶着目的的。”
“尋找當年真相。”黑淵肯定道。
“嗯,徐國鋒現在化名徐傑,是一名隸屬于浩瀚旅行公司的旅遊線路調查員。”
“荀或以背包客身份上島,這是他的相機,裏面有不少照片和3個短視頻。”
黑濯點開第一個視頻,兩人埋首觀看。
......
視頻裏顯示的環境是一間酒店房間,畫面平穩,像是架在三腳架上拍攝。
鏡頭裏有4個人,各占方桌一角,徐國鋒坐在上首,正對着攝像機鏡頭,第一個開口說話。
“此去危險重重,三位可要想好。”
羅子琥年齡最小,說話也最不經過大腦,徐國鋒剛講完,他就說道:“徐叔,您多慮了,我們這趟去隻是找尋真相,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再說許多危險地方我操縱無人機過去,不需要我們親自去探索,哪有什麽危險。”
羅子琥知道的情況不多,初生牛犢不怕虎,少年壯志不言愁,他是4人裏心态最輕松的一人。
羅戰在他肩頭一拍,笑道:“小琥很勇敢,不過島上情況不明,我們此去會遇到什麽危險還未可知,不能掉以輕心,徐叔的擔憂很對,我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接着他轉頭語氣笃定道:“徐叔,您就不用勸了,我們肯定要去的。”
4人身前的桌面上放着幾顆黑色冥石,徐國鋒像看怪物一樣盯着它們。
“我能感覺到,島上有某種神奇的力量,這些冥石也具有相同屬性。”
“徐叔,您究竟看到了什麽?”荀或好奇地拿起一顆冥石仔細打量,他沒有任何感覺。
“小心,有危險。”
屋中3人一一将黑色圓石拿在手裏,像徐國鋒教的那樣握在手心,放在胸口,嘴裏默默低吟祈禱。
“怎麽樣?你們有什麽感覺?”徐國鋒問。
羅子琥一臉疑惑,他率先搖頭,看向另外兩人。
等了大約10幾秒,羅戰擡起頭,哪怕他有強烈地願望,似乎也無法體會徐國鋒拿起冥石看見的景象。
3人又把希望寄托在荀或身上,等他睜眼搖頭後,屋裏陷入沉默。
又過了1、2分鍾,徐國鋒再次開口道:“我想到一種可能。”
“這東西或許有時效。”
那3人齊齊把頭轉向他,目光灼灼。
“我不是有個老友是思民縣公安局的嘛,他們從學校拿到冥石後做過實驗,一點效果都沒有,就是顆普通的石頭。”
“現在,我得到這幾顆冥石很長一段時間了,或許也像學校那顆一樣,時效一過就沒用了。”
羅戰雙眼泛光,他覺得大概率徐國鋒是猜到關竅所在了。
“徐叔,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徐國鋒歎氣道:“所以我才說狄布龍有危險,你們偏偏不聽。”
“那個島很邪門的,我在浩瀚工作了這麽多年,調查過不少旅行失蹤案件,其他景點都有據可查,不是半路遇到搶劫被害,就是意外墜崖失蹤。可去過狄布龍海島的遊客裏發生了好幾起詭異事件。”
“當年學校6名女生墜樓也在其列。”
3人不約而同看向徐國鋒,氣氛壓抑。
“徐叔,爲什麽?”羅戰最激動,幾乎從座位上站起。
“這些資料是公司機密,被加密保管在公司數據庫裏,還是小琥想辦法黑進系統才發現了蛛絲馬迹。”
說到羅子琥特長,小家夥明顯有些激動,别的他不在行,寫程序黑系統那可是家常便飯。
“不過說起來真的很奇怪,一個普通的旅行公司爲什麽用那麽高級别的防盜系統。而且數據庫層層加密,我花了2天才黑進他們最外圍數據庫。拿到的信息少得可憐。”
這樣的事情在羅子琥黑客生涯裏絕無僅有。原本十拿九穩的一件小事偏偏如此離奇。
4人均從對方眼裏看見一抹化不開的凝重。
浩瀚旅行公司背後究竟藏着什麽秘密?
“先不管浩瀚的問題,現在最要緊的是搞清楚狄布龍和冥石的關系,以及這東西究竟有沒有願力,會不會讓人産生自殺的念頭。”
......
第一個視頻播放結束,兩人眉宇間布滿霧霭,這冥石太古怪了,更奇怪的是浩瀚這家企業,他們開發的旅遊線路發生不明原因失蹤、自殺事件,公司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停止整頓這條線路,反而将它包裝成精品線路一直進行宣傳。
最恐怖的是還一批一批往島上送遊客。
這與送死有什麽區别?
“黑淵,你有何看法?”黑濯沉聲問道。
黑淵沉默了一會兒道:“把另外兩個視頻看完再說。”
“好。”黑濯應聲,點開第二個視頻。
正準備播放,就聽到身後女人尖銳的叫喊。
“你們什麽意思?爲什麽都不理我。我站在這裏很久了。”
墨紀拉指着蹲在地上看視頻的兩個大男人喊叫,就差沖上去給兩人帥臉一人一拳了。
兩人對視一眼,黑濯道:“你怎麽還在這裏?沒去搜證?”
這句話一出口,女人瘋狂地嘶吼起來:“本小姐一直在站在你們身後,你們沒看見嗎?爲什麽不理我。”
墨紀拉被兩人無視,氣得渾身發抖。
黑淵依然面無表情,這種小場面就交給便宜隊長黑濯去應付,自己在一旁看戲,他心裏默默爲那女人點評了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