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傻在這裏幹嘛,去搶啊!”墨紀拉非常後悔拉上伊蘭娜一起探索,她總是一再強調攻略,而不是戰略。
如今兩人不僅要從第一幕劇情開始觀看,各種支線劇情也要重來一遍,不知是誰開啓了鐵索橋前支線劇情,虛拟影像在全島上空播放,這女人居然還磨磨蹭蹭,慢慢吞吞,一點也沒意識到劇情已經大改的問題。
墨紀拉氣得兩竅生煙,可一想到若是自己獨自搜證,要記憶那麽多線索,要帶走那麽多道具心中不免惱怒。
比起伊蘭娜,她更不願意搭理虛僞的阿勒克圖。
不停催促同伴快些行動,墨紀拉厭煩地跺了跺腳,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伊蘭娜終于從帳篷中鑽出,頭上亂糟糟的,衣服也鄒巴巴的,她擡頭就看見天空上的虛拟影像,鐵索橋前大帳篷裏正發生肢體沖突。
......
不少遊客聽到動靜都從自己住的帳篷中鑽出,奔跑到大帳篷附近,趁機摸魚。
幾個熊孩子最厲害,搶了不少食物,抱在懷裏嬉嬉笑笑跑進自家帳篷狼吞虎咽地享受去了。一來大人們隻顧争吵打架,二來他們年紀小目标小,物資堆在一起,從某個角度見縫插針很難被發現。
華弘毅也搶到兩瓶白酒,這東西不頂餓,放得比較邊緣,很容易得手。
他美滋滋地抱着酒瓶就往回走,哪管别人是不是頭破血流,是不是歇斯底裏。
有人鬧事,自然會有正義公正之人站出來勸解,就在事情即将鬧得不堪之時,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他先是朝人群大喝一聲,然後三步兩步跨進大帳篷,輕輕松松卸掉兩個青年遊客揮出去的拳頭。
“你們幹什麽!現在是鬧事的時候嗎?”
這聲音洪亮高昂,铿锵有力。立刻震懾住犯事的宵小。
此人年歲約莫45上下,長得正氣凜然,雖隻一人,可立在人群中氣質立馬凸顯出來,不容小觑。
他橫掃一眼人群,濃眉微皺。
“我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們這樣鬧,得了眼前幾樣好處有用嗎?”
“下一頓怎麽辦?”
“若是救援隊明天還來不了怎麽辦?”
“兩位導遊的做法很正确,物資食物集中統一分配,才能最大化保全所有人的生命。”
“活下去才是我們最主要的目的。”
“這個時候還貪圖享受,想死嗎?”
魏南身材并不很高大,在人群裏隻算中等,可氣質出衆,幾句話說得衆人面紅耳赤,就
連帳篷外雷雨的聲音也被比了下去。
不懷好意趁機摸魚的幾人悄悄離開,隻剩确實是餓壞了,或身體不适留下來的3人。
“我們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可我有低血糖,不能餓着,這不聽說有食物發才過來的。”
說話的人叫劉浩,是一名背包客,此刻他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确實是身體不适。
“你有低血糖怎麽不說?”雲天明沖上去扶住劉浩,有些責備。
“誰知道會耽誤這麽久,我以爲事情沒那麽嚴重。”
是啊,誰都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不僅連接主副島的鐵索橋被人爲砍斷,海上還起了
暴風雨。
沒有信号無法聯系外界,食物緊缺,救援隊什麽時候能來未可知。
秀秀趕緊從物資堆裏翻出幾包餅幹塞進劉浩手裏:“趕緊吃一點,低血糖雖然不是什麽大毛病,可發作起來滋味難受。”
劉浩已經餓得雙手發抖,撕開包裝紙就往嘴裏塞。
“唔唔唔,我想問一下,救援隊到底什麽時候來。哦,我不是質疑你們的工作,隻是我這毛病拖久了恐怕會嚴重。”
劉浩把手裏5、6包小包裝的餅幹吃完,又喝了一口秀秀倒的清水,把嘴一擦道:“總不能一直這樣是吧。”
劉浩看了一眼物資堆,裏面高熱量的食物并不多。
兩名導遊和船長事前根本沒有想到這趟旅行會如此艱險,許多備用物資都存放在遊輪上。遊客們手裏也隻帶了幾樣換洗衣服和少量的食物以及清水,還有一部分留在客艙中,鐵索橋斷了就無法返回副島。
食物一天一天減少,遊客之間的摩擦也不斷增加。
劉浩是彼岸号上的遊客,秀秀對他比較熟悉,照顧時也留了個心眼,低聲在他耳邊道:“你别擔心,領食物的時候我幫你多備一點,你等人群散了再回來找我。”
劉浩感激地點頭,他不會傻到問秀秀怎麽能瞞着衆人之眼給他開小竈。體力恢複後他又和秀秀聊了幾句才離開。
另外兩人也要到相應的醫療物資,離去了。
雲天明開口道:“魏先生剛才出手幫助我們真是感謝。”
雙手緊握,感受對方溫暖的體溫。
充滿莫名的力量!
魏南很誠懇,笑道:“不客氣,你們的工作做得很不錯,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随着魏南的目光,雲天明知道他指的是集中食物的行爲。
“是我。”雲天明做了15年導遊,第一次因爲一名遊客的表揚而感到高興。
“想法很好,若是能把物資收到帳篷裏,找專人看管會更好。”
雲天明像是得了什麽錦囊,興奮地叫來兩個助手連忙按照魏南的提議把食物和應急物資收進帳篷。
一開始他隻是想到集中再分配的辦法,沒有顧忌遊客們的感受,眼睜睜看着食物堆在大帳篷裏卻吃不到,心中總是不甘心。
僅僅是給了一個小孩一罐可樂就點起這場戰争。
可想而知遊客心裏窩着多少怨氣。
“您是做什麽的?”雲天明很感激魏南适時的提醒,正是因爲這樣專業的意見讓他對魏南的職業很感興趣。
普通人不會有這樣獨到的見解。
魏南是秀秀負責的彼岸号上的遊客,雲天明對他沒有什麽印象。
魏南笑了笑,回答道:“就是普通遊客,我們一家三口來旅行。”
秀秀走到兩人跟前簡單介紹道:“這是我們船上的遊客,叫魏南,他是一名大學老師,好像是教心理學的對吧?”
旅行團報名之時,遊客需要提供基礎信息,職業是必填項,而秀秀習慣在出發之前熟讀所有遊客信息,以便掌握。
魏南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難怪,魏老師您好。”雲天明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魏南,連稱呼也變得尊重很多。
“魏老師您對發生在狄布龍海島上的諸事有什麽看法?”
雲天明和秀秀以及兩名船長、船員私底下讨論多次,卻礙于眼界至今沒有一個統一說法。雲天明急需找一個不在本行業卻又懂一些的人談一談。
魏南明顯是很好的對象,不僅是因爲他的年歲,還有他的學識以及見識。
魏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來旅行前就有所耳聞,狄布龍海島發生了遊客失蹤事件,爲什麽旅行公司還要繼續開拓這條線路?”
秀秀、雲天明兩人臉色略爲尴尬,秀秀道:“魏老師,那些都是噱頭,是旅行公司爲了吸引遊客目光搞出來的話題。”
“據我所知,10年前藍城思民縣思民高中發生了學生墜亡事件,相傳其中就有狄布龍的影子。”
秀秀、雲天明面面相觑,不知道魏南話裏何意。
雲天明遲疑地說:“不瞞魏老師,這是我第一次做這條線路,裏面的情況知之甚少。”
秀秀大驚,嬌呼一句:“我也是第一次。”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發現某種不好的情緒。
“這......不太可能吧,怎麽會兩個導遊都是第一次?好奇怪。”秀秀啞然。
“有什麽問題嗎?”魏南問。
雲天明開口解釋:“是這樣的,像這樣有一定危險的旅行線路,必須有一名10年以上經驗,且至少走過3次的導遊帶隊。”
這兩人雖然經驗滿足,可都是第一次上島,非常奇怪。
魏南笑道:“那總有第一次,否則誰能一開始就有3次上島經驗。”
“話是如此說,不過旅行公司會提前培訓,安排上島實訓,像狄布龍這樣遠離大陸,氣候多變,且地況複雜的景點更謹慎才對。”
出乎兩人意料,他們第一次帶隊走這條線路,都是趕鴨子上架。
還是雲天明開口道:“嗨,肯定是安排的問題,有些新來的管理員經驗不足,往往會出錯。再說現在是9月,旅行的黃金季節,難免有思慮不周之處。”
雲天明雖如此安慰衆人,但3人頭上烏雲密布,心中隐隐生出許多陰暗的東西來,卻又一下子說不出所以然。
魏南又道:“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失蹤的人去了哪裏?爲什麽失蹤都沒有頭緒。”
“現在要緊的是找到他們,以及向外求援,再拖下去恐怕會很艱難。”魏南看了看秀秀,發現這姑娘實在太瘦,此刻正雙手抱着肩膀,微微發抖。
風雨交加,愁緒上頭,說不出來的蒼涼。
“我們已經安排人員去搜尋,可遇到這大風暴雨,不敢太過深入,萬一在半路又受傷折損恐怕.....”
發現安年、白小舟失蹤後雲天明就安排了羅戰等幾人去島上各處搜尋,可收效甚微,從第四天開始又是白霧又是暴風雨,好幾人不敢繼續,紛紛回頭。
如今隻有羅戰和周凡生還在堅持,隻是力度降低不少,範圍也縮小了很多。
這幕劇情很快結束,墨紀拉和伊蘭娜站在離阿勒克圖不遠的平地上,黑淵也出現,站在黑濯身後,獨獨不見胖子。
“伊蘭娜我們去找魏南的帳篷,速度要快。”墨紀拉轉頭低聲安排同伴接下來的行動。
“那阿勒克圖呢?”伊蘭娜不想繼續鬧矛盾,3人再不團結就要被對方超越了。
“管她做什麽,我們走。”
虛拟大屏轉成天空的瞬間,墨紀拉就帶着伊蘭娜沖向魏南居住的帳篷。
這一邊黑濯壞壞地大笑,朗聲朝表情陰晴不定的阿勒克圖道:“美女,記得我和你說的話,黑淵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