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三天後,藍沁把黑八十八的聯系方式告訴藍蘭。
“蘭蘭,姐效率高吧!求誇。”
藍沁嘴上撒着嬌,嘴角挂着一副小女生讨要獎勵的可愛模樣,要是讓生意場上那些對手,或者排到地球外的追求者看到她這幅模樣,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下巴。
藍蘭面色有些凝重。
以藍家的能量,弄到一個古武大師的聯系方式居然用了整整三天,太反常了。
她了解自己的堂姐,藍沁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能1秒拿到的消息絕不會拖到2秒,能今天完成的工作不會等到明天,何況是自己有所求。
這一切隻能說明黑家确實非常神秘,而且底蘊恐怖,藍家這個商業帝國在他們面前還有差距。
藍沁能拿到的聯系方式肯定背後做了不少工作。
“謝謝沁姐。”
“我們姐妹兩不說這種客氣話,不過......”
“不過什麽?”
“你聯系他就知道了,我會要開始了,挂了啊。”
嘟嘟嘟嘟.....
拿着黑八十八的号碼,藍蘭沉默了很久才撥通對方的電話......
......
過去幾天,藍蘭有些焦慮,夜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即便睡去也是昏昏沉沉,被各種夢境魇住。
夢的前半部分是當年父母在她眼前消失的場景。
後半部分則全是她的青梅竹馬黑淵。
在她夢裏,黑淵身後是一片黝黑的深淵,她想靠近他,呼喊他,他似乎聽不見,一直朝黑暗靠近,她非常害怕,朝他奔去,但每次要觸碰到他時卻又覺得非常遙遠。
......
黑八十八約定的見面地點在藍城竹清齋。
等藍蘭抵達,遠遠就看見幾個像木樁一樣魁梧冷酷的墨鏡保镖站在一個叫殘荷的院落門前。
實在扭不過藍沁的強烈要求,藍蘭也帶了兩個保镖。
周末的竹清齋依然清靜,除了圍棋國手和幾個弟子在院落活動外,看不見任何人。
竹清齋由9大院落組成,藍蘭今天的目的地不是最大的院落,卻是最幽靜的所在。
殘荷院落裏,兩人正在對弈。
執黑子的男子正是黑八十八,另一人看不見樣貌,但身材瘦削,弱不禁風地似要随時倒地吐血的模樣。此人食指中指正夾起一顆白子,深陷思索,久久未曾落下。
手談中的兩人身側還站着一個女子,這人看了一眼進院的藍蘭,擡起右手做了噤聲的動作。
藍蘭站到兩人另一旁靜靜觀局,同時也默默觀察院中3人。
對立而站的女子年歲比藍蘭要長個4、5歲,短發,黑框眼鏡,臉蛋很小,身材也屬平闆,身上穿了一套很幹練的小西裝,她此刻聚精會神地埋首看着棋盤,雙手抱在胸前,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在手臂上彈動,似乎也是一種陷入思考的狀态。
藍蘭又看向執白子的瘦弱男子,他的年歲是院落裏最小的一個,蒼白的臉龐還帶着絲稚嫩,看樣子隻有20歲出頭,或許是因爲太過纖弱的緣故,顯得更年輕。
他手上的白子終于要落下。
啪!
一聲輕響,白子在棋盤某處落下,局勢大改。
先前棋盤上,白子有兩片區域即将被黑棋征子。而這一子落下,便将兩處征子引征。
“一子解雙征。”
“妙啊。”短發女子輕拍雙掌稱贊。
又道:“宋代李逸民所著《忘憂清樂集》中,走出‘一子解雙征’妙手的是唐代國手王積薪。”
藍蘭雖然懂一些圍棋,但對弈兩人恐怕早已臻至若愚之境,他們一子一落深含大道。她竟一點也揣摩不透。
“哈哈,好了,今日就到此,别讓客人等太久。”黑八十八這才起身,看向石桌旁靜立的藍蘭。
“黑先生好,我是藍蘭。”
黑八十八大笑起來,朗聲道:“大侄女,你得管我叫一聲師伯。”
藍蘭淡淡一笑,心裏有些感動。她早已從父親藍戰的筆記裏了解到此人的身份,對方一聲大侄女并不突兀。
“唉,時間過得真是很快,一晃就過去了整整25年。”黑八十八背着手走回正屋,藍蘭跟在他身後也進了屋。
“您和家父?”坐下後,藍蘭試探地問道。
“當年我和你的父親藍戰、你的母親肖宣琳,黑家的黑槐,綠家的水星兒,以及白家的白連山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按年齡排列,我比你父親年長,是老二,所以你應該叫我一聲二師伯。”
藍戰的筆記裏隻記載了幾人一同成長曆練,而時間跨度全都是25年以前的往事,并沒有絲毫提到這25年發生的任何一件事,藍蘭并不清楚之後幾人的發展。
她疑惑地看着這位二師伯,用目光詢問對方。
“我想你這次見到我肯定有諸多疑惑,哈哈哈,你别急,我慢慢告訴你。”
藍蘭心中确實藏着很多疑問,眼前這位自稱是自己的二師伯,那這些年他去了哪裏,自己雙親神秘失蹤的時候他又爲何不在?
“我先給你介紹這兩位。”
“這位是水澹峙。”
短發幹練女人原來叫水澹峙,她走到藍蘭身邊坐下,伸出一隻潔白修長的玉手握住藍蘭的柔奕,臉上展現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藍蘭覺得她笑容裏更多的是一種對自己的熟悉和審視。
“久仰。我比你大4歲,你可以叫我澹峙,也可以叫我師姐。”水澹峙說完用手擡了擡鼻梁上的黑色鏡框,顯得很帥氣。
“師姐?”
水澹峙神秘地一笑,并未解釋。
“這位是黑濯。”
瘦削得厲害的年輕男子也伸出手,輕輕握了握便離開。同水澹峙一樣,他的目光也帶着對藍蘭的熟悉,不僅如此,黑濯眼裏還有一種奇怪的神采,像是一種前輩看晚輩,長輩看後輩的感覺。
“我雖然比你小3歲,但你得喊我師兄。”黑濯笑得極爲神秘,目光裏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逝。
“什麽師兄,明明我比你們都大,你們都要喊我師姐。”水澹峙明顯不賣黑濯的賬,冷聲糾正對方話語裏的錯處。
“NONONO,我是師兄。”
“師兄?師姐?你們把我弄糊塗了!”
從踏進殘荷院那一刻,裏面發生的一切都在藍蘭的意料之外。
黑八十八的大笑聲環繞整間屋舍,又從窗棱飄出,驚得院裏大樹上休憩的鳥兒飛将起來,撲騰着翅膀叽叽喳喳叫喚。
“當年我們幾人在老師黑九手下做弟子,就是按年歲排名的,而不是按進門的先後。”黑八十八很快活,他最喜歡看黑濯吃癟。
“不行,我是師兄,而且是大師兄。”黑濯很堅持地說道。
“不論從年歲還是入門的時間來看,我都是大師姐,實際上,你還未正式過門吧。”水澹峙不打算放過黑濯,兩人旁若無人地争執起來,看得藍蘭目瞪口呆。
藍蘭臉一闆,正色道:“二師伯,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們兩個别鬧,藍蘭第一天來,還不清楚裏面的事。”
玩鬧過後,屋中4人都肅然起來,黑八十八則開始回憶這些年的經曆。
藍蘭則從先前懵懂漸漸變爲震驚。
25年前的事她從父親藍戰的筆記裏了解了不少,黑八十八也大緻講述了一些重要事情。
但25年前發生了一件足以影響整個小團隊,甚至是幾個家族的大事件。
“你肯定有疑惑,你父母失蹤之時我們幾個師兄妹都在哪?在幹什麽?這麽多年爲什麽沒有聯系你,唉,并不是我不想,而是......”
黑八十八今天穿了一身極具古風的水墨色暈染衣裙,他的身材原本就勻稱好看,配上飄逸的白衣,更顯仙骨。
長長的黑發随意在身後綁住,隻靜靜地坐在榻上,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出塵之意。
先前此人的話讓藍蘭呆立片刻,意識到有些不禮貌,微笑着斂下焦急。
要說起幾人的關系,就要先說到一個神秘而強大的勢力,華夏九監。
在華夏這一片古老的土地上,存在一個凡人不知的恐怖勢力,華夏九監。這個勢力由九
大家族構成。九監的意思便是九大監查天下的家族。按大小、實力分爲上三族,中三門和下三家。
黑九、黑槐和黑八十八所在的便是最神秘,底蘊最恐怖的上三族的最強者黑族。白連山屬于白族,排第二。藍蘭的家族便是排在上三族最後的藍族。
中三門分别是黃門、青門、綠門,下三家則是紅家、橙家以及紫家。
“華夏九監一說我聽家族中長輩提及過,隻是這些年我在美國讀書,不曾接觸九監之事,知道的信息也很少。”藍蘭如是說。
黑八十八點了點頭繼續道:“實際上,随着時代發展,九監後代裏大部分子孫都不清楚這一段過往。九監的實力實在恐怖,普通人不知道爲好,就算家族内部人,也有不少已經脫離九監事務,隻有家族中極少數的主脈成員才知道一二。”
華夏九監這個勢力明面上已經傳承了至少5000年,最早記載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時期。
九監從何而來,又是何人創立在族史記載裏已經無從考證,九監也不是同一時期創立,幾千年的時間裏九監勢力之間動蕩不堪,據傳先秦後才穩定下來,發展成今天這個規模。
而一個能傳承5000年的龐大勢力内部必定存在它不可消磨,經得起曆史浪潮磨砺的一些制度或者說傳統。
華夏九監每隔十年會在族裏選出種子血脈進行試練,而這些人無一不是社會各界的翹楚。
黑八十八等6名弟子就是因爲要參加族選而集結在一起的,他們的老師就是黑家教員之一黑九。
“九監各家族會選出适合的種子送到族地曆練,我們九家裏所有後輩可以自由組隊,一個小組的上限是10人,完美組隊是一名帶隊老師,九個家族中各選一人。而我們組包括老師在内一共是7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