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非常的認真敬業,并且演技都很出色。
因此,拍攝工作的進展比大家預料的還要順利。每一天都能超額完成當天預訂的拍攝任務。
慕雲和江春樹在《洛笙》劇組呆了三天,回到了影視劇《仙緣》的拍攝劇組,将之前沒有拍攝完成的部分補完,又休息了一天調整狀态,這才回到《洛笙》劇組繼續電影的拍攝。
完成了影視劇《仙緣》的拍攝,慕雲增加了三個月的生命值。
作爲唯一前往大帥府,爲軍閥吳政唱堂會的伶人,洛笙和她所在的戲班子成了大帥府的座上賓。
而她本人,也成了四九城的同行們共同抵制和厭惡的目标。
隻要有人在背地裏提起洛笙,必然啐一口吐沫星子,和身邊的人咒罵幾聲,說她完全就是一個不知廉恥,向軍閥吳政搖尾乞憐的下賤貨色。
許青雲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忍不住頻頻搖頭,對那個不知亡國恨,隻唱後庭花的洛笙更加厭惡起來。
甚至,他還在某一次秘密外出,偶然路過戲園子的時候,朝着洛笙的背影扔過石頭。
拍完了這場戲之後,江春樹立刻跟着慕雲一起進入了她的休息室。
“剛才我扔的那塊石頭,砸到你身上的時候疼不疼?”他看着她,一臉緊張地問道。
原本,他設計的劇本之中是沒有扔石頭這場戲的。
不過,張導提出,爲了劇情效果,爲了體現出不明真相的許青雲對洛笙的誤會和厭惡,這一幕是必須的。
慕雲也同意了張導的意見,覺得應該把這一幕加入到拍攝内容之中。
他本人一直是反對的。
因爲他舍不得看到慕雲在拍攝的過程之中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他還是被慕雲和張導說服了。
他們兩個都覺得,既然要拍攝這部電影,那就務必要做到最好。
慕雲對江春樹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沒事的。倒是你……”
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裏面隻有他一個人的倒影:“我能夠看得出來,你在扔石頭的時候,很緊張吧?”
“是啊。”江春樹苦笑着說道。
他既害怕扔石頭的時候,力度太大,會砸痛她,又害怕自己扔石頭的時候力道不夠,或者表情不對,需要重新拍攝,讓她多受幾回被砸的痛苦。
因此,在拍攝這一幕之前,他自己拿着那塊作爲道具的石頭,對着一棵樹,把那棵樹想象成了慕雲的樣子,一個人練習了好久。
慕雲将這一切看在眼中,感受到了江春樹對她的在意,心中無比的熨帖。
她第一次當着正在交談的樓景、羅辰,化妝師王萍萍和她的助手的面,主動上前一步,給了江春樹一個短暫卻情深的擁抱。
“江哥放心,我們都會努力,絕對不會辜負你辛苦寫的,那麽出色的劇本。”她微笑着說道。
這一觸即離的短暫的擁抱,讓江春樹受寵若驚。
這可是慕雲第一次當着别人,與他做這種親密的舉動!
雖然隻是一個短短的擁抱,卻足以化解他心中的郁悶,并且讓他的唇角再也控制不住地高高上揚起來。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其他人隻是有些驚訝的朝着慕雲看了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
因爲,同性友人之間的握手、擁抱、擊掌,這些在圈子裏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在順利完成了一項工作之後,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擁抱,合影留念,都是常态。并沒有什麽值得過度關注的地方。
可能是因爲慕雲比較禮貌而疏離,除了向露扭傷腳踝的那一次,大家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不是因爲劇情需要,在工作之外,擁抱了别人。
演員們重新換好服裝,做好了造型之後,再一次返回了拍攝現場。
接下來拍攝的那場戲,主要是洛笙和吳政之間的一場戲。
攝像老師的鏡頭之下,出現了大帥府那紅牆綠瓦,富貴大氣的景緻。
随着鏡頭緩緩推進,一扇房門敞開的屋子裏面,傳來了伴着二胡聲的戲腔。
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衫的洛笙,正在唱着《牡丹亭》裏面的遊園一段。
出人意料的是,堂堂的大帥吳政,正在親自拉着二胡,爲洛笙伴奏!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十分默契。
正在吳政沉迷于洛笙的美貌,以及戲曲絲竹之聲的時候,他的副官忽然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
被打擾了雅興的吳政瞬間沉下了臉。
“跑什麽跑什麽?吓到了本帥的美人該怎麽辦。”
“大、大帥,就在剛才,趙團長親自帶人,抓到了幾個隐藏在京城的異端分子。”副官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聞言,吳政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下官怎麽敢欺騙大帥呢?現在那些人已經被關押收監了,就在京城第一監獄裏面呢。”副官連忙彙報道。
吳政隻顧着興奮,而他的副官在低着頭彙報情況,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站在房間裏面的洛笙咬着唇握了下拳,那雙被濃密卷曲的長睫遮擋的眼眸之中,似有一道冷冰冰的殺氣一閃而過。
不過,她握着拳頭,将心中翻騰而起的這股殺意壓了下去,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收監了?那很好啊。走,我們這就去審一審那些臭老鼠!”吳政很開心地說道。
說到了這裏,他忽然想起了剛才還在和自己一起唱戲的洛笙。
他看着她勾唇一笑,走上前來将手搭在她肩上,眼神暧昧道:“美人,本帥這邊有些公務要處理。不如這樣,你先在府裏随便用些飯菜。等本帥回來,今晚,咱們……”
他的眼神露骨至極。
洛笙攥了攥手心隐忍下來,後退了半步,朝着吳政盈盈一拜。
“大帥,張副官剛才說的那些異端分子,可是革命黨?”她開口問道。
“哦?原來美人也知道革命黨啊。”
吳政彎唇打量着洛笙。
卻見她忽然擡起頭來,對他梨渦淺笑:“阿笙自問走過南闖過北,學藝之時,江湖上面的事情也見了不少。可我從來沒有見過真的異端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