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之後。</p>
慕玄那邊,暫時還沒有查明,藏匿着海侯珠的高峰低谷,冰穹火海,清濁混沌之地,到底是什麽地方。</p>
倒是慕雲這邊,迎來了《深淵》墨寒枝的殺青戲。</p>
在拍殺青戲的前一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過橋米線的時候,秦導對慕雲說道:“關于殺青戲,想要演好并不容易。不過我相信你的實力。你明天隻要穩定發揮就行了。”</p>
慕雲點了點頭。</p>
副導演左曉軍本來也想要和慕雲說幾句話的,卻發現,徐青青她們幾個女孩子都在拿着手機看什麽東西,眼睛裏面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時不時的喊一聲:“好帥啊!”</p>
他走過去一看,原來那幾個女孩子正在拿着手機,看一場直播的show。</p>
畫面之中,一個身材高挑,容貌出衆的男子正穿着一套惡魔一般的黑色羽衣,在T台上面走過,深V的領口露出了胸前的大片肌膚,惹得現場的妹子和正在拿着手機看直播的徐青青她們時不時的發出尖叫聲。</p>
“你們在看什麽啊?”左曉軍十分好奇的問道。</p>
“我們在看T台上面最近殺出來的一匹黑馬。他的名字叫做千語,是最近剛剛出道的一個人氣超高的超模。”徐青青兩眼放光的說道。</p>
她一邊說着,一邊還快速的朝着慕雲和江春樹看了一眼。</p>
哎呀,那位名叫千語的帥氣小哥哥,容貌簡直可以與小慕老師和江總這樣的業界顔值天花闆相提并論了。</p>
蘇琳則目光炙熱地看了一眼慕雲,又朝着坐在身邊的徐青青手機裏面的那個千語瞥了一眼,撇撇嘴,心裏面暗道,那個長着一雙桃花眼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p>
她還是覺得小慕老師這個長相最好了,讓人心裏舒服,如沐四月春風。</p>
次日一早。</p>
慕雲換好了服裝,做好造型,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拍攝場地,開始拍攝最後一場殺青戲。</p>
清晨時分的微風透過開啓的窗子,将白紗窗簾輕輕揚起了一角。</p>
随着攝像老師手中鏡頭的推進,一道體态修長,容顔俊美,衣裝儒雅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之中。</p>
這個長鏡頭捕捉到的畫面,每一幀都唯美的像是一幅畫。</p>
墨寒枝神色認真,一絲不苟地淨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正在創作的一幅作品的前面。</p>
那是一幅油畫。</p>
畫中,一個身穿深色警察制服的俊朗男子一臉的正氣淩然,雙手握着手木倉。</p>
因爲油畫還沒有完工,畫中男子的面部看起來還有些模糊。</p>
不過,大概也能夠從那輪廓分明的俊朗五官看出來,這是墨寒枝給她的老對手淩飛畫的一幅肖像畫。</p>
在淩飛的身後,沖天而起的火光,做了襯托的背景。</p>
坐在畫作之前的墨寒枝,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她的作品。</p>
其實,她想要呈現出來的背景效果,并非沖天而起的火光。</p>
她真正想要的是,燃燒着地獄之火的血液,以及,重重火焰之後的,深不見底的深淵。</p>
可她不管怎麽畫,不管怎麽去調配顔色,卻始終不能調配出來,讓她覺得滿意的,那種燃燒着地獄之火的鮮血的顔色。</p>
無法根據自己腦中的構思,創作出來一幅能夠将自己的藝術靈感體現的淋漓盡緻的作品,這對于一個藝術家而言,簡直是一件令人痛不欲生的事情。</p>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創作畫作的藝術家,還是一個偏執而病态的,處在深淵底部的,專業玩弄人命的,瘋狂的殺戮藝術家。</p>
此刻的墨寒枝,正在一邊審視着自己的畫作,一邊拿着刮刀和畫筆,在不停的塗塗抹抹,修修改改。</p>
整個修改畫作的過程之中,她沒有說過一句台詞。</p>
攝像老師鏡頭之下,呈現出來的世界充滿了安靜和壓抑。</p>
隻不過,随着一次又一次,不能達到自己對于藝術的追求,墨寒枝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偏執,越來越瘋狂,仿佛所有被壓制的情緒,都已經到達了一個瀕臨爆發的臨界點。</p>
她雖然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可是,那緊皺的眉頭,那燃燒着火焰的眼睛,無一不在向看到這一幕的人們訴說,不對,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藝術,這不是我所追求的藝術!</p>
她全神貫注地,将所有心思都集中在了面前的作品上面,已經融入到了一個無我的境界之中,甚至就連周圍傳來的,一陣陣由遠及近的,急促的腳步聲,都完全沒有注意到。</p>
直到身後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直到那除了她本人和她面前的畫作和畫具之外空無一物的房間的門,被一道極大的力度一腳踹開,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表情錯愕地回過頭,看着手裏拿着木倉,與她對峙的淩飛。</p>
“墨寒枝,老實點,舉起手來!你因爲謀殺多人,被捕了!”淩飛冷冷的說道。</p>
墨寒枝那張俊美無匹的臉上維持着錯愕的表情,徐徐站起身來。</p>
饒是被淩飛用木倉口指着,動作之中依然帶着幾分從容不迫的優雅。</p>
她彎了彎唇角,目光看向了身側的玻璃窗。</p>
糟糕,她想逃走!</p>
淩飛心裏面警鈴大作。</p>
即便無法把這個以殺戮爲藝術的,化身無盡深淵的惡魔活着交給法律去審判,他也一定要爲民除害,終結墨寒枝這罪惡的一聲!</p>
“嘭!”</p>
他瞄準了墨寒枝的胸口,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p>
墨寒枝似乎沒有想到,淩飛這樣死闆的警察居然沒有想要把自己活着交給法院去接受審判,而是直接開木倉擊中了她的心口!</p>
她錯愕的看着他,忽然聲音嘶啞的笑了起來:“淩飛,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其實很像嗎?原本就屬于深淵的人,終究是無法逃脫的。”</p>
墨寒枝一邊說着,一邊動作僵硬而困難的轉過身子,看着自己身後的那幅油畫。</p>
噴濺而出的血液,與畫布之上,原本的背景,也就是那沖天而起的火焰融爲了一體,如同燃燒着地獄之火的鮮血。</p>
看着這一幕,墨寒枝原本已經暗淡下去的雙眼,忽然爆發出了異樣的神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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