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想過無數個可能會背叛他的人,卻獨獨沒有想過梁遠鴻會在背後捅他一刀,給了他重重一擊。
“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夜寒。”蘇詩涵回應傅夜寒道,那些事情,她聽說過,也見證過,她不能不知道。
“可是,我是知道了所有,但從我迷途知返的一刻起,我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你,至始至終,我都隻是想幫幫你而已。”
如若,這也是要坦白的,蘇詩涵沒有一點猶豫遲疑,便真切的與傅夜寒說了。
她的未蔔先知,可都是建立在那一段剖心泣血的過往上的。
如若可以,她甯願不要未蔔先知,也希望那剖心泣血的過往真的隻是一場鏡花水月,讓她曆經的痛苦和絕望都隻是幻影,是不複存在的。
如此,她也不算是死過一回的人,傅夜寒所遭遇的傷害和不幸都一樣是蕩然無存,沒有這回事發生。
可是,這怎麽可能?
就算時光逆流,存留在她腦海裏的記憶也不可能會消退,更不可能會被抹除。
過往痛苦,也深刻,是她人生的一段經曆,仇恨和愛同時并存,悉數加諸于她身上,她不可能會遺忘。
“詩涵,你認真回答我,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經曆過什麽?”這不是頭一次在傅夜寒腦子裏浮出的想法了,他啓唇,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
那一種淌過大風大雨曆經過大悲大喜的滄桑感,她俨然像是走過了數十年歲月的老朽,還帶着剜心剔骨過後的幡然醒悟。
這不單單是他一次兩次能夠在蘇詩涵的話裏品味出來,時而,也還能在蘇詩涵透亮的眼眸裏看見到。
可分明,她才二十出頭,還是芳華之年,是應該備受呵護的嬌豔花朵,不該受到一絲一毫的摧殘才是。
傅夜寒經過深深的思索,依舊是一無所獲,捋不清楚這其中的思路。
本來,傅夜寒想确認的,是潛伏在傅氏的内應到底是不是梁遠鴻,飯後,他得知,李言庭尋找出了最有力的證據,并将所有證據全都發給了他。
在鐵證如山的證據面前,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是以,他沒有再同蘇詩涵确認一遍事實的必要。
然而,在這整一個事情裏,還有些疑點,是他所不明白的。
再将過往的一樁樁事情牽連起來,所凝聚而成的,是更大的一團疑雲籠罩在他的心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種感覺并不好。
就好像,盡管她将他拉近,對他袒露深情,他也能接近她,能擁抱到她,還與她睡在了一起,可是,饒是如此,似乎,他依然沒有真真正正的走近她的内心。
這麽久以來,仿佛,他隻是在她一顆心的邊緣徘徊。
擁抱,能讓彼此心與心貼近,卻不能完全融合在一起,他總覺得,始終有一層薄薄的輕紗隔絕了他與她。
宛若,在蘇詩涵身上,有着那麽一段過去,他參與過,卻渾然不記得了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