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事,别一個人硬扛。”傅夜寒話裏是聽不出什麽語氣的,隻是嗓音偏冷硬:“無謂的逞能,隻會讓自己遭罪!”
天色漸黑,宜城的霓虹燈缤紛多彩,閃爍着耀目的亮澤,照亮了擁擠的車流,也爲路邊來往的行人照亮了前方的路。
蘇詩涵彎着的清澈明眸炯亮,似是有密密匝匝的螢光沒入其中,隐匿着萬千華彩,越是深入探去,越會被她驚豔。
蘇詩涵的一雙透亮的清眸生得精緻,漂亮,與此同時,重生後,蘇詩涵的氣質亦是有了天差地别迥然不同的變化。
縱然傅夜寒還是一如昔日一般冷冰冰的聲調,周身釋放出睥睨一切的強大氣場,但是,蘇詩涵卻聽出了他向來藏得極深的擔憂,關切。
他總是這般寡漠内斂,饒是心中澎湃着激蕩炙熱的深情,卻始終不流于聲色。
盡管他在關心她,呵護她,但言行舉止卻是落地無聲,不泛一點浪花。
若是不懂他之人,隻會認爲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刺耳至極,令人反感,排斥。
前世,那不懂他的人裏,便包括了她。
蘇詩涵收好爲丁玉芬辦理出院的單子,她将本來扯着傅夜寒袖口的小手往上擡了擡。
徑直握住了傅夜寒搭放在方向盤上的大手。
她俏臉上含着笑意,牽扯出來的笑容裏帶着悸動:“你說的是對的,夜寒,有你在,我用不着逞能,也不必強撐着以一人之力扛下所有,這回,我沒有忘,我有你了。”
曾經仿若生不如死一般的煎熬歲月裏,再苦再累再難,都是由她一人獨自吞下所有的難堪和苦澀。
也是由她一人待在角落裏舔舐着累累傷口和品嘗着孤寂的凄涼。
但幸好,現在,她有傅夜寒了。
那過往的一幕幕,她不必再重新走過一遍。
強撐着以一人之力扛下所有的滋味實在是太不好受了,蘇詩涵想,今生,很好,一切都好,她也不再是一個人了。
車子裏,不算寬敞的逼仄空間,充溢在空氣裏的冷意一點點淡去,伴着暖黃色調的餘晖噴薄而入,令周身的溫度都回暖了不少。
身側的風景一晃而過,蘇詩涵側頭看着,眼角眉梢凝着點點亮澤,昭示了她放松下來顯然不錯的心境。
但相反,在蘇詩涵上了傅夜寒車子之後,停留在酒店門口的周浩宇臉色鐵青,面目猙獰,恨恨不平的目光裏還充斥着熊熊怒火。
周浩宇站在餘晖下,昏黃的光芒拉長了他清瘦頹然的身形,進而投下一片暗沉的陰影。
同時,昏黃的光芒卻也将他憔悴蒼白的面龐照亮,令他的狼狽不堪無處遁形。
周浩宇久久站着,遲遲沒有挪動一步。
“周總還要站在這兒多久?”與周浩宇随行的人皺眉,隐隐露出不耐,周浩宇一直在酒店門口站着,他們也站在一旁等着周浩宇。
先是一開始周浩宇同蘇詩涵一碰上面便争執不下,言談舉止裏盡是濃烈的火藥味,他們冷眼旁觀,也樂于站在一旁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