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抛來,直接将站在人群之中的蘇詩涵砸得一陣頭暈目眩,木木的,她想,她到底瞞了傅夜寒什麽呢。
無非,是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一場上演過生離死别的故事,一段充斥着絕望和濃郁得化不開的悲怆色彩的經曆。
就在前一瞬,她腦海裏不及防地浮現出他葬身于火海之中的事情,這,本就是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話題,要她說出口,很難。
蘇詩涵一時無話,不是她想要沉默,而是她不知要怎麽将話說出口。
蘇詩涵想過,傅夜寒并不知道她真實所想,即便是她随口扯上一兩句,或者找個合理的理由搪塞傅夜寒,傅夜寒指不定就信了。
如此,她也不必這麽糾結,糾結着怎麽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
可是,當蘇詩涵對視上傅夜寒帶上了幾分銳利和幾分固執的目光,她似是啞了聲,張合着的紅唇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終究,面對傅夜寒,她學不來敷衍。
亦是不願糊弄他。
蘇詩涵在心裏斟酌着措辭,想着要怎麽同傅夜寒說才好。
畢竟,她要是說了自己剛剛想起前世他死了的事情,怕是任何人聽了,都會多想,還以爲她是在咒人死。
更别談一直将她放在心尖上的傅夜寒聽了,縱使想岔了,那也無可厚非。
但是,蘇詩涵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與傅夜寒說的措辭,就聽見了傅夜寒凜冽猶如寒冰似的嗓音再次響起:“既是不願說,那就算了,權當我沒問吧!”
“行了,該走了!”
傅夜寒心口略一顫抖,卻終是被他忽略了,他依舊冰冷如玉,薄涼如斯,渾身都是令人退避三舍的駭然氣勢。
分明,他依然是一慣的沉冷,臉色不變,幽晦如深,可蘇詩涵卻能敏銳地嗅到絲絲不同尋常來。
傅夜寒越過人群,走在了前面。
身後的蘇詩涵反應慢了半步,其後,她望着傅夜寒孤傲寂然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跟上去的蘇詩涵拉過傅夜寒略帶薄繭寬厚的大手,與她蔥白軟嫩的小手緊緊扣在一起。
當她一握上傅夜寒厚實溫暖的大手,她能夠感受得到傅夜寒颀長挺括的身軀驟然一僵,卻在下一時刻恢複自然。
她握緊他,他由着她,沒有拒絕。
“夜寒,你既然想聽,那麽,我便同你說實話。”蘇詩涵望着傅夜寒俊魅冷肅的側臉,側着頭想了想道。
誠然蘇詩涵還沒想好要怎麽說才好,但是,現在卻容不得她多想了,看這情況,她再繼續想下去,隻怕會令橫亘在她與傅夜寒之間的誤會更深。
但是,在說之前,蘇詩涵打算先給傅夜寒透個底,好讓傅夜寒能有一點心理準備。
“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必說,用不着這麽勉強!”傅夜寒嗓音低醇,透着一股子冷漠,他往前走着,面沉如墨。
“你想岔了,夜寒。”
“其實,和你說實話,這并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隻是,這實話,我不知道要怎麽同你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