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寒心頭酸酸的,澀澀的,溫柔小意深情款款親近他的人是她,惱羞成怒巴不得離他遠遠的人一樣是她,到底,這哪一面才是蘇詩涵真實的一面。
可明明,哪一面,都是她。
曾經蘇詩涵對他的憎惡痛恨是真的,後來蘇詩涵對他的坦誠相待溫情脈脈也是真的,以及現在蘇詩涵對他的生分疏遠一樣是真的。
他與蘇詩涵本是夫妻,蘇詩涵卻是要求分床而睡,這擺明了是不樂意再親近他了。
甚至,蘇詩涵甯願睡沙發,都不願同他睡在一起。
蘇詩涵低着頭,不願看他,說的話與他這麽生分,倒像是過往蘇詩涵的作風,傅夜寒一想起來過往蘇詩涵這麽厭惡他痛恨他的神色,他的心是亂的。
但是,傅夜寒繃緊着一張俊臉,至始至終都沒有将慌亂了的心緒溢于言表。
“不是,夜寒,我隻是一時口快,也是一時口誤罷了,并非有意要這麽說的。”
低下了頭的蘇詩涵用餘光瞟了一眼傅夜寒陰鸷的面龐,意識到說錯話了的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我說這話,并沒有别的意思……”
蘇詩涵急慌慌地同傅夜寒解釋,她真是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她一時腦熱一時糊塗說錯了話。
在傅夜寒眸色微暗,忽然松開了落在蘇詩涵腰間的大手,蘇詩涵绯紅嬌羞的小臉布滿了驚惶失措。
看傅夜寒的沉沉面色來看,分明,傅夜寒是誤會她了。
這下子,事情鬧大了,不過是她的一句話,就惹得傅夜寒傷心,不滿。
可見,在過往,她犯下的過錯、罪孽,樁樁事情都在傅夜寒的心上留下了深刻不可磨滅的烙印,她一着不慎一旦觸及到他的痛處,就會導緻他心緒大變。
說到底,是她過往糊塗,造成的罪孽實在是過于深重,對傅夜寒釀成的傷害一樣是難以輕易地抹除掉的。
也是,既是傷害已經造成,哪裏是經由短短三個月之多就可以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抹除得了的。
也說到底,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傅夜寒對她的愛意都太過深沉,對她的執念也都已刻入骨髓,這一種從來都是愛而不得求而不得的狀态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這導緻了縱然強大一慣運籌帷幄的傅夜寒蓦然得到了自己渴求的美好,卻始終有一種不大真實的感覺。
患得患失的心态,還一直左右着傅夜寒。
在商界,傅夜寒矜貴,冷漠,呼風喚雨,桀骜不順,沒人敢給他三分臉色,他叱咤風雲,對于所有事情都信心滿滿,不曾皺過眉頭。
然而,偏偏是這麽尊貴不凡冷傲不羁的人卻在愛情面前總是會端着小心翼翼又卑微略帶讨好的态度,他試圖緊緊抓牢她。
可惜,前世,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做出的事情實在是傷人太深,即便是今生,亦是如此,連絕食、割腕自殺這一種傷人傷己的損招,她都做得出來。
也難怪,對于她不經意間一提起過往的事情,傅夜寒總歸是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