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宇憤憤想着,要是蘇詩涵再這麽冷硬,這麽不懂得軟化下來,那麽,他理智的弦斷然會寸寸崩裂,會失控。
到時候,他真要是做出什麽來,那可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周浩宇凝看着蘇詩涵,眸中有一串串灼目的怒火迸濺,還蘊藏着濃濃的警告之意,仿若,倘若蘇詩涵敢說錯一個字,他絕不輕饒她。
但是,周浩宇無聲卻不失濃烈的警告,蘇詩涵并沒有在意,對她,亦是沒有一點威懾力。
假如,她當真怕了周浩宇,如此,她的血海深仇就永世不能得報了。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
蘇詩涵定定地看着周浩宇,眼眸裏浮動着漣漣水光,水光之下,似是有恨意浮現,但雨霧遮擋下的漫漫恨意卻始終令人看得不真切,更是令人觸摸不到。
隻是顯得虛無缥缈,恍若不存在一般。
蘇詩涵已是有所克制,面上,她依舊是冷淡無波的神色。
耳畔,響起周浩宇仿佛義正言辭的咆哮,止不住的不滿的控訴,蘇詩涵心頭沒有一絲漣漪濺起。
說真的,周浩宇的指責、控訴,似乎是有理有據的,義正辭嚴,可卻是經受不住推敲和琢磨的。
細細分析,隻會覺得周浩宇所說的一番話是無比的荒謬,無比的可笑!
周浩宇将她曾經傾覆所有的幫助當成了理所當然,一旦她不幫了,在他眼裏,她俨然成爲了既可憎又不通情達理之人。
可是,不管從哪一層面來說,她都沒有權利和義務幫助周浩宇。
幫他,是情分,不幫他,乃是本分。
她無非是在遵循本分罷了,又何錯之有?
至于周浩宇說她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以及自作主張在綁匪一事上報案,蘇詩涵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更不覺得自己過分。
有因必有果,既是周浩宇種下了惡因,那麽,這惡果,也自然應該由周浩宇承受。
這,沒什麽不妥,亦是沒什麽不對。
還有,周浩宇既是問了,問了他在她心裏的位置,蘇詩涵想了想,還是打算作答。
隻不過,她給出的回答,可不一定是周浩宇想要聽的。
但無妨,這并不妨礙她的回答。
蘇詩涵手上提着一個飯盒,站得筆直,她眉間凝着一層薄霜,緩緩道:“不瞞你說,周浩宇,在我的心裏,早已沒有了你的位置!”
這麽久以來,蘇詩涵一直都知道,一個人的心很小,很小,小到隻能容納一個人的位置,她的心裏既然已經裝下傅夜寒了,那麽,就再無周浩宇的位置了。
早在前世,蘇詩涵就已經把周浩宇從她的心底連根拔起,毅然決然地剔除了!
在她憧憬的未來裏,早已沒有了周浩宇的位置。
“既然,你已經不是我心心戀戀的人了,我也就找不到非幫你不可的理由了,至于報案這件事情,的确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我還以爲,就算是你知道了這事,你也不會反對。”
“畢竟,這可是爲了你好,反正,惡人自當有惡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