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問:“行李呢?”
朱深哪兒知道齊青杳的行李是什麽,便說道:“不用管。先把這些擡走。要是不想碰,就連桌子給我擡走!”
當朱深叫人浩浩蕩蕩的處理這件事時。
摘星閣的探子和魚龍幫以及一些小幫派的暗樁,已經把自家昏迷的人手都擡走了,然後都悄悄的盯着街上的動靜。
發現是國師大人的人時。
大家都知道不妙了。
國師大人在這種時候捷足先登将人給帶回别院,那明擺着,準備用這個小嬌娘做誘餌,引誘那個叫似錦的神秘少年出現!
尤其是白玫,白玫最近都在青州城内。
她正打算離去時,發現朱深把昏迷的趙信也給擡出來了。
白玫的臉當時綠了。
這家夥怎麽會昏過去!
白玫難以理解之餘,頭疼的扶額。
朱深把幾個重要的人都帶走後,又吩咐人将齊府的下人給擡到偏廳内躺着,省的萬一院中下雨下雪被活活的淋死了!
搞完這一切後,叫人守着這齊府前後。
朱深帶人回去了。
趙信被擡到别院後,朱深就叫人直接用針紮弄醒趙信,愣是沒反應,又給潑冷水,也是沒醒,嘗試了各種方法後,趙信都跟死了似的,完全沒反應。
朱深:???
這到底是什麽迷煙啊,效果這麽強!
趙信還蒙着口鼻,應該沒聞到多少才是。
趙信如果昏迷了。這幾天首輔大人誰來照顧啊?
朱深正在發愁時,外面有人敲門,進來了一個女的,穿着打扮跟趙信差不多。
“我叫白玫。是首輔大人的貼身護衛之一。”白玫自我介紹道。
朱深點點頭,讓她進來。
白玫熟門熟路的走到江夜乾的房間,說了一下目前的情形。
江夜乾不敢相信的道;“他叫人把她和陸厭都給擡來了?”
“是的。”白玫汗顔的說道。
江夜乾:“……”
那女人被曆若玄那個弱智給擡來了,肯定是要用來做引出似錦的誘餌。
氣的江夜乾忍不住的叫白玫拿個拐杖過來,他雖然内傷還在,但這十多天過去,已經能獨自下床行走了。
江夜乾挪到曆若玄的房内,坐在床前,看着起身打坐的厲若玄,垂眉冷漠的問道。
“你把她擡到這裏來幹什麽。”
厲若玄睜開眼,望着一副半死不活臉色蒼白的男人,笑的幾分玩味:“當然是,就近。”
“就近什麽?”就近監視嗎?
厲若玄眼皮覆住半瞳,沒什麽情緒,“誘餌在我身邊,大宗師出現,我便能第一時間知道。”
江夜乾來氣了:“知道呢?然後呢,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麽樣。都殘廢了!”
“我隻是瞎了一隻眼!”厲若玄的态度很平靜,靜靜的觀察着江夜乾的情緒,眉目森然,說道:“江夜乾,我抓她,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江夜乾立刻恢複了情緒,用發幹的唇低聲沉吟道:“我沒激動。我隻是覺得咱們倆現在半死不活,把她放在身邊,不妥當。萬一似錦真出現了,你我……恐怕要英年早逝了。”
厲若玄波瀾不驚的說道:“我覺得很妥當,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江夜乾:“……”
他還想說什麽,但一邊心裏又覺得厲若玄幹的挺好。因爲弄過來的話,的确就近,能保護着,萬一有别國的宗師級高手來襲,他們這邊高手衆多,也能立刻知道危險。
但一邊又心裏惱怒這個決策。因爲離姓厲的太近了!
江夜乾很想立刻過去看看她,不過萬一被姓厲的看到,恐怕會懷疑他對她有想法,江夜乾終究将自己的想法給按耐下去了。
還是等她醒來,再過去……打個招呼!
如今要做的,得趕緊恢複戰鬥能力,否則,大宗師以來,他真的得英勇就義了!
但是他和厲若玄不同,他受傷的是腿,導緻他現在不能盤腿打坐……而厲若玄都能起身打坐了。
忽然。
江夜乾挺羨慕厲若玄的,隻是瞎了一隻眼睛!
……
……
花蓮溫泉山莊
朱深進出齊府将人擡走的事情,被正在下棋的顧丞和蕭無極知道後。
顧丞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事情變糟了。”
“恩?”蕭無極的臉色也很凝重。整個齊府不知道被誰的迷煙給搞得全部躺下了,國師大人派人,将她和孩子以及陸厭都給弄到他的别院去了。“趁機抓誘餌,可真有他的。”不愧是見縫插針的北涼國師大人啊。
顧丞冷笑着道:“北涼的國師大人,向來都城府極深。這種操作,很符合他的性格。”
如果沒有趁機把人帶走,反倒是有點不符合他的做派了。
“那現在咱們……”蕭無極扶額。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顧丞看着兩個人面前的這個棋盤,唇角勾起了很大的一朵笑花,他慢條斯理的繼續下廚一顆棋子,才緩緩說道。
“墨炀不是飛鴿傳書說快來了嗎?等他來了再說!”
蕭無極颔首。
橫豎現在青州城已經快亂的跟一鍋粥似的了。
也不差更亂一點。
既然國師大人想摻和。
說不定……會死的很慘!
……
齊青杳被擡到國師大人的别院這件事,該知道的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然後這些人都在等着别院那邊的動靜。
因爲那可是在青州城整出了不少幺蛾子的齊青杳啊。
能得罪陸厭而全身而退,還跟陸厭住在了一個宅邸内。又把姜家的小姐給攆出了青州城……國師大人這樣子擡走齊青杳,齊青杳醒來後,真的不會逆反嗎?真的會什麽幺蛾子,也不會整嗎?
怕不是吧……
但是大家等啊等,等了三天,等到國師大人别院附近的探子都有些無聊透頂時,還沒個音訊,不免叫人疑惑。
咋回事。
齊青杳沒醒來。
還是說,醒來了……沒敢跟國師大人正面剛。
也是哦。
那可是高高在上權勢滔天的國師大人。
誰敢得罪啊……
當一些探子等不到什麽消息已經忍不住離去後。
什麽都不知情的齊青杳,才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緩緩醒來。
誰叫她和陸厭距離那鍋迷煙最近,吸入的最多,導緻醒來的最晚。
醒來之後,齊青杳捂着頭坐起來。
第一反應是,卧槽,要餓死了。
她覺得自己莫名的餓,餓的頭暈眼花,渾身都沒啥力氣,腳步虛浮的翻身裝備下床,她忽然覺得,這個房間,雖然擺設陳列差不多,但怎麽覺得,有點陌生呢?
坐在床沿兒,看了一會,一臉迷茫。
等站起身後,猛然全身發軟直接迎面摔去,摔的齊青杳七葷八素,愣是把她給摔清醒了。
齊青杳爬起來後,摸了摸毫無力氣的腿。
她确定自己不是中毒。
掃了一眼那口鍋,她想,到底暈了幾天啊,這都餓的兩腳虛浮好無力氣了!
齊青杳起身,深吸一口氣,這才穩住身形,強行走到門口,打開門的一刹那,光線射進來,碎金色的陽光進入眼簾時,叫齊青杳忍不住的眯起眼睛,擡起手,擋住了強烈卻溫和的陽光。
等眼睛适應了強烈刺眼的陽光後。
齊青杳才看到,院中站着一個人,那個人的臉上戴着一個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
厲若玄也看到她了,轉過身,看了一會瘦了好多的齊青杳,說道:“你可終于醒了。”
餓的頭暈眼花的齊青杳,好一會兒才反應上來這個眼罩男是國師大人,“厲若玄。”
厲若玄眉目湧動:“還認得出我。看來腦子沒壞。”
齊青杳微微眯起眼。
開始打量起這個院子。
“這是……”
厲若玄聳聳肩說道:“這是我的别院。”
“……”看來是陸厭不小心把那一盆超級蒙汗藥翻到進煙霧鍋内,然後,導緻了極爲壞的結果。整個齊府估計都被麻翻了,所以厲若玄來了個甕中捉鼈,把她捉到這裏來了?
厲若玄從她的眼神變化中就知道她已經明白此刻處境了,不禁道:“要不要回去收拾下行李?”
齊青杳:“……”
厲若玄指着她隔壁的房間,道:“三個奶娃娃正在隔壁睡覺呢,還沒醒來。你要是不想他們有事,就老老實實把需要的行李收拾了再來。”
本來被餓的沒力氣的齊青杳,一下子怒從中來:“媽的,你威脅我!!”
厲若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承認也不否認。
齊青杳眯起眼,要是實力允許,她很想立刻殺死這個王八羔子!!
厲若玄見她不動,便說道:“本來就是威脅你啊。還不快點去齊府收拾行李。這段時間就住在我這裏。”
齊青杳沒有動,偏着頭,收起生氣的臉,眼眸清黑,毫無情緒,看了一會,問道:“你把我逮到這裏來,有什麽意義嗎?”
厲若玄阖着眼簾,道:“如果似錦不出來,殺了你,釣出似錦。”
齊青杳試探性的問:“不打算找李青蓮和蘇鶴潇了?”她以爲自己還算有用。
厲若玄給出了一個叫人崩潰的答案:“釣出似錦比較重要。”
齊青杳有點不解:“那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應該知道,若是殺了我,似錦肯定會殺了你,或者,幫東陵滅了北涼!”
厲若玄隻是看一眼,就知道齊青杳在虛張聲勢,他也很淡定從容,說道:“所以殺了你,隻是最後的計劃。我想,他肯定會在我準備殺你之前出現的。”
齊青杳:“……”
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狐狸啊。
齊青杳罵罵咧咧的出了别院的門,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
朱深跟着她,帶着許多人一塊前往齊府整理簡單的行李。
齊青杳離開後。
厲若玄走到她的房内,看着被搬過來的那堆藥,還有正在搗鼓的藥草,以及那口鍋……
他沉默了許久。
跟蘇鶴潇的關系嗎?
呵。
爲什麽他有種感覺,她就是蘇鶴潇本人。
不然這堆藥草怎麽解釋,這已經制好的各種藥又要怎麽解釋?
那天,好像就是這口鍋内弄出來了迷倒半條街的煙霧……
還是說,她是蘇鶴潇的徒弟?
是李青蓮的徒弟?
可惜……不管是摘星閣給出的情報,還是他私底下調查的情報都顯示,她以前就是個白癡,幾個月前,才恢複了神智。
但剛恢複神智的人,怎麽可能會醫術呢。
這……根本不可能!
至于,外頭傳的風言風語,他才不信,那孩子鐵定不會是似錦的!這消息隻是裴鳳棠爲了保她,故意傳出去的罷了。
那麽……一個神秘的少年宗師,好好的跟在她身邊。
究竟是意欲何爲?
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厲若玄陷入了迷思。
他剛才說的殺她,隻是吓唬吓唬她罷了。因爲她能和一個少年宗師扯上關系,有可能還是那個少年宗師的軟肋。
活着的齊青杳,才是最有用的齊青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