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玉山自然也看到了向蘭萱,這個可能的後患終于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嘴角不禁浮現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不過眼前顯然是有點麻煩阻礙,執法長老的愛徒在人家的手上,他的目光又在秦傅君身上轉了轉,沉聲威吓道:“我看你們是在找死,立刻把人放了!”
庾慶接話道:“放了她,你就能放了我們嗎?”
桓玉山:“探花郎,你有資格跟老夫讨價還價嗎?”
庾慶:“既然如此,那這人留着也沒用了。”
略偏頭給了牧傲鐵一個眼色,“老九,咱們死之前先拉一個墊背的,把她腦袋割下來獻給大長老!”
“好。”牧傲鐵大聲應下,手上劍立時發力切割。
“慢着!”桓玉山陡然一聲大喝制止。
牧傲鐵手上動作倒是停了,不過已經在秦傅君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血痕,鮮血開始慢慢往脖子上滲,鮮血漸漸染紅衣領,醒目刺眼。
但也隻是皮外傷,死不了人。
秦傅君銀牙咬唇,斜瞄的目光死死盯着庾慶,對庾慶的心狠手辣算是有了個認識,恨的牙癢癢的感覺。
殊不知隻是師兄弟幾個配合默契,庾慶壓根沒想殺她,隻是反過來利用其去摸桓玉山的底線,看有多大的要挾效果,哪能一言不合就把人質這張護身符給直接撕了。
桓玉山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她死了,你們也活不了。”
庾慶反問:“大長老的意思是,她不死我們就能活?”
桓玉山:“想活命?好,老夫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擡手驟然指向了躲在一幹人身後的向蘭萱,“先把她殺了,我便饒你們不死。”
此話一出,衆人大概知道了對方的意圖,要逼他們和大業司劃清界限。
向蘭萱神色反應依然淡定,見慣了風雲的人的氣度果然是不一樣,略偏頭斜睨,觀察着庾慶的神色反應。
庾慶凝默了一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聽他說道:“半死不活也算饒我們不死,終身監禁、暗無天日、永無自由也算,不知道大長老所謂的饒我們不死是哪種,是要給我們完完全全的自由嗎?”
說話間,遠處已有一道人影率先飛來,正是曲長老,後方隐約還有數人。
桓玉山目光一閃,已經留意到了同門的來到,又迅速盯向了庾慶,目光漸漸泛冷,“老夫沒那麽多耐心跟你們摳字眼,老夫再說一次,殺了她,老夫便饒你們不死!”
言語間已經流露出了殺機,并非兒戲,而是真動了殺心。
他不可能因爲一個秦傅君壞了整個昆靈山的大事,不會因爲一個秦傅君受制于人而損害整個昆靈山的利益,退一步說的自私點,秦傅君又不是他的親傳弟子,死活對他來說沒那麽重要。
然而他又不好當着同門弟子的面不顧秦傅君的死活,眼見同門快要到了,驟下殺手的意圖已經繃不住了。
這殺意連秦傅君都隐約察覺到了,眼中流露出驚疑不定。
師兄弟幾個頓感不妙,南竹和牧傲鐵下意識各自瞅了庾慶一眼,其實很想說,反正這位向大行走我們也未必會給她活路,也許遲早都是要動手殺的,既然如此,不如暫且殺了穩住眼前再說。
兩人不知道的是,庾慶此時的腦海裏又閃過了昨夜的那場夢,也回頭瞥了眼默默不語的向蘭萱,心裏依然在發出疑問,昨夜是她嗎?
也許是這個疑問,也許是别的,令他默默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慢慢挺直了脊梁,不懼桓玉山的威脅,目光直盯盯反逼道:“你想不想知道重新開啓仙府大門的辦法?”
南竹、牧傲鐵、百裏心皆暗暗心驚,都盯向了他,不知他想幹什麽,這可能是咱們唯一保命的底牌呀,豈能輕易外洩?
就連向蘭萱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欲聽個明白。
桓玉山對這個秘密怎麽可能沒興趣,當即轉移了注意力,目光連閃,哦了聲道:“你願意告訴老夫?”
庾慶:“不用我告訴你,你自己動動腦子就能知道。”
“老夫知道?”桓玉山略皺眉,下意識思索了起來。
而曲長老也在此時趕到了,閃身落在了一旁,不知目前什麽情況,隻看出秦傅君被挾持了。
稍後,又有數人陸續趕到,不用交代便對庾慶等人做了包圍态勢。
庾慶等人則迅速背背相靠,警戒四周。
桓玉山掃了眼趕到的同門,也沒想出什麽頭緒來,再次對庾慶喝斥道:“少跟我繞圈子。”
庾慶不繞了,“那位妖王是坐鎮仙府的守山獸,他知道開啓洞府的辦法。”
這說法令南、牧、百裏神色各異,或眉頭動,或嘴角牽扯。
就連向蘭萱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桓玉山臉一黑,感覺自己被耍了,“屁話,這個還用你來告訴老夫嗎?”
庾慶:“那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去哪?”
桓玉山:“老夫再說一次,不要跟老夫繞圈子。”
庾慶此時一點都不怵他,繼續問自己的,“你昨天一大早就去見了那位妖王,可發現那位妖王有什麽異常?”
此話一出,倒是把桓玉山給問愣住了,他下意識想了一下昨天早上拜見妖王的情形,轉念又覺得不對,反問道:“你怎知老夫昨天早上見過妖王?”
曲長老等人也感訝異。
庾慶:“我昨天早上就躲在神樹附近,也準備去見妖王,隻不過我們去見的方式和你不一樣,本來準備的好好的,誰知你突然冒了出來,你的出現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導緻我們不敢去見了。”
桓玉山:“什麽意思?”
庾慶:“我既然敢進來,就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自然有對付妖王的辦法。”
此話一出,令桓玉山等人眼睛一亮,心裏頭是認可這個說法的。
“妖王本爲蜂妖,喜好飲用蜂蜜,前天晚上,我們就在神樹附近忙碌了一晚上,在大量花朵上灑了某種針對妖王的毒,等着蜂群采蜜時将花粉上的毒帶入蜂巢、污染蜂蜜,進而令蜂王中毒。
我們察覺到蜂群的異常後,本以爲自己得手了,正想闖過去拿下蜂王,誰知你突然冒出和蜂王見了面。看你進出的樣子,神樹上也很平靜,毫無異常征兆,蜂王似乎并沒有着道,導緻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了。
後來我們又被蜂群給發現了,被蜂群追殺,無奈之下逃竄,結果又遇上了你們昆靈山的弟子,又被你們追殺。
一晚上折騰來折騰去,我們才發現我們犯了大錯,蜂群追殺我們時,妖王的人爲何不出手?”
說到這個,庾慶盯着桓玉山的雙眼鄭重其事道:“妖王很有可能已經着道了!針對他的藥效隻能持續一天半的時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今天正午前若不能利用,同樣的手段是不可能讓妖王着兩次道的。
這秘密我本不想告訴你們,可我現在被你們攔住了,我也沒了辦法,再次開啓出口也隻有妖王能做到,一旦等妖王緩過來了,誰都跑不了,我們也得陪着你們一起送死!”
臨時編排出這些話,他也不容易,是要應付方方面面的,起碼不能讓秦傅君的神色反應覺得有假。
想要從這些人的包圍中脫身,他目前也想不出别的辦法,隻有神樹那邊的情況可做唯一的指望。
他也慶幸自己昨天的臨機決斷,果斷抓了秦傅君在手,多少讓眼前這些人有了點忌憚,否則人家哪會這樣跟他們談話,早就先将他們拿下了再說。
桓玉山神情一震,目光急劇閃爍,已經意識到了點什麽,昨天見那妖王時,妖王突然寬容了三天的時間,還有妖王他們的臉色都有點不正常,難道是因爲中毒了?
現在想來,妖王說什麽給向真面子,确實不對勁,自己當時居然輕信了。
同樣目光閃爍的曲長老突然喝道:“秦傅君,他們現在要去哪?”
秦傅君欲言語,卻被挾持的牧傲鐵給制住了發聲功能,無法回應。
庾慶哼了聲,偏頭給了牧傲鐵一個眼色,“老九,讓她說話。”
牧傲鐵意會到了什麽,當即松了禁制,不過劍還橫在她脖子上并未松開分毫,随時能要其性命。
衣領染血的秦傅君能出聲後,立馬大聲回道:“曲長老,他們要去神樹那邊…”
話畢醞釀了一下說辭,還想說點别的什麽,譬如蜂蜜能解蜂毒之類的,奈何已經晚了,牧傲鐵手上法力再次壓迫了過去,令其無法再發聲。
向蘭萱瞅着秦傅君的反應,已經感覺到了庾慶的有意爲之,不過依然淡定,倒要看看庾慶究竟想幹什麽。
見自己人确認了這幾個家夥确實是要去神樹那邊,桓玉山心頭一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去會會那位妖王,本想直接将庾慶等人拿下,然瞅了眼被挾持的秦傅君,終究還是沒敢妄動。
确切的說是沒好當着同門這麽多人的面不顧秦傅君的死活。
他隻能交代道:“曲師弟,你們看好他們,我先去會會那位妖王。”
庾慶略驚,忙道:“大長老如此冒然跑去試探,就不怕我們在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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