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慶等人決定今天晚上摸到神樹上去探探情況。
敢摸上去的理由也不算太複雜,首先是蜂群确實有異動,他們覺得蜂群之前突然展開搜索的模式,說明神樹内确實出事了,蜂王那邊很可能着道了,因爲着了道,知道有問題,才會派出蜂群去搜索。
再則,隻派出蜂群搜索卻不見人出來,越發說明裏面的人可能出了事。
但他們又不敢肯定,大白天的不敢靠近,主要還是五彩蜂太多,一冒頭肯定就會被發現,所以決定晚上摸上去看看。
向蘭萱自然是反對的,連情況都沒搞明白,就直接摸上去,這和找死有什麽區别?
問題是,你們找死别連累我呀,先把我放了呀。
結果可想而知,庾慶等人怎麽可能放了她,不放她是肯定的,而且還要堅持自己的計劃,說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是要賭一把。
這道理,幾乎讓向蘭萱抓狂。
對目标的狀況沒有一定的确認,而且還是危險目标,就敢硬着腦袋上,事情能這樣辦的嗎?
遇事沒有把握自然是要暫緩的,什麽叫賭一把?這是賭命好不好?毫無退路的人才會這樣玩。
對情況無一定确認,對事态沒一定把握,就敢上去操,大業司的哪個人敢這樣去辦事?
哪怕是她在大業司的身份地位,要是敢這樣辦事的話,隻怕不被打死也要被罵死。
她今天算是對所謂的天下第一才子有了一場颠覆性的認知,再也不迷信什麽天下第一才子的優秀了。
然而又沒辦法,氣個半死也沒任何作用。
問題是這幫人對她的話最多也就是聽聽而已,對她的話是保持戒備的,生怕落入她的圈套裏。
然後她隻能自我安慰,可能是這幫家夥還知道什麽隐秘情況沒告訴自己,所以才敢做出這個決定。
能自我安慰是好事,問題是,聽幾人的滴滴咕咕,怎麽看都不像是自我安慰的那樣,完全就是個敢闖敢做。
就在她在無奈中提心吊膽之際,百裏心忽提醒一聲,“小心,又來搜了。”
幾人順勢看去,隻見又一波蜂群貼地搜索而來,趕緊将屍毛草下拉擋住,然後從縫隙裏打量。
本以爲又會像之前一樣,蜂群聞到屍毛草的氣味會繞開這一片,誰知這次并未如他們所願,這次竟有數十隻五彩蜂直撲而來,令幾人心驚肉跳。
沖來的五彩蜂沒給他們面子,直接往屍毛草的縫隙裏鑽。
幾人出手自然毫不留情,鑽進來一隻弄死一隻,并以罡氣護體。
很快,向蘭萱發出一聲悶哼,“嗯…我被蜇了,好痛,快幫我。”
幾人才意識到這女人修爲受制,現在就跟一普通人似的,哪來的什麽罡氣護體,趕緊出手相助。
然她這出聲一叫喚,立刻惹來了大麻煩。
蜂群本就懷疑上了這一大塊的屍毛草,陡聞裏面的人聲,立刻有幾隻在屍毛草上攀爬的五彩蜂振翅而去,飛到了空中“嗡嗡”作響。
嗡嗡聲似能感染似的,最終惹來了大量的嗡嗡,一片雲團似的蜂群嗡嗡朝這邊飛來。
結果可想而知,知道被發現了,誰還能繼續呆在那木頭似的被蜂群搞。
“躲不住了,要驚動神樹裏的人了,趕快跑。”
庾慶一聲叫喚,第一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屍毛草逃跑。
其他人的速度也不慢。
向蘭萱的反應也很快,一瞧情況不對,立馬緊急尖叫,“阿士衡,沒有我,出了這裏看你們怎麽從昆靈山眼皮子底下脫身。”
身邊人都跑了,挾持她的人都不管她了,庾慶等人扔下她直接跑了。
她現在不想别的,隻想庾慶等人繼續挾持她。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雙手抱頭的她已經被數隻五彩蜂給蜇了好幾下。
既痛又悲憤,沒想到自己堂堂大業司大行走能落到今天這一步。
好在一條人影很快閃來,一把抄上了她,也管不得什麽形象了,直接将其扛上了肩頭,扛着人就跑。
來者正是聞聲後緊急折返的庾慶,已經是拔劍在手了,劍光如亂星飛舞,點落一隻隻追來的五彩蜂。
一行幾人,什麽計劃都顧不上了,就這狀況,還想偷偷摸摸熘到神樹内查探情況?
還能偷偷摸摸嗎?腦子有病還差不多,自然是先跑再說。
在這鮮花爛漫的曠野上急奔,怕後面的蜂群是一回事,更怕神樹裏的人追出來,緊急逃竄。
這次,庾慶真正感覺到了什麽是累贅,扛着個人全速飛蹿确實很耗修爲,腦子裏略有掙紮,既想把人給扔了,又覺得可能會多條後路。
神樹上,從樹杈上走出的幾人站在巨大的樹枝上,看着蜂群湧動的去向。
有幾隻五彩蜂飛到阿赤的身邊圍繞着嗡嗡了一陣後,阿赤轉身禀報道:“方法一變,幾個目标立馬找到了,正在逃竄,原來之前就躲在數裏外的地方,确實借助了屍毛草來做遮掩。”
花衣男子皺眉:“近在遲尺,不朝這裏來,居然跑了,那爲什麽要下藥,難道下藥的不是他們?”
他有所不知的是,若不是桓玉山在這裏若無其事的進出,庾慶幾個早已經按藤妖指點的計劃直接沖上來了。
阿赤:“不管是不是他們,現在跑了反而是好事,希望能撐到青、藍恢複過來。”
之前沒想到幾人就躲在附近,以爲人躲在遠處,以爲時間上來得及。
一開始這裏也懷疑過兇手就在附近,後來蜂群搜了遍,加之都這個時辰了,兇手還沒反應,導緻這邊出現了誤判。
花衣男子微微點頭,“但願吧。”
此時的庾慶等人雖還在逃竄,但已是苦不堪言。
他們的逃跑速度哪跑得過五彩蜂的飛行速度,已經是被數不清的五彩蜂給圍毆了。
關鍵是這些五彩蜂的攻擊力很強,說是靈物也不爲過,高速沖擊而來的速度足以在石頭上砸個小坑出來,翅膀劃過時跟刀片似的。
庾慶出劍的速度再快,也擋不住這麽多從四面八方高速沖擊的蜂群。
南竹和牧傲鐵更是一掌掌的轟飛一片。
盡管不斷有成片的五彩蜂斃命在他們的手上,落在他們的腳下,但幾人身上的護體罡氣也被撞的有些吃不消了。
受蜂群阻礙,也跑不快了,都知道再這樣持續不停下去的話,護體罡氣也支撐不了太久,修爲耗不起。
偏偏禍不單行,蜂群飛舞的動靜驚動了分布于四處尋找的昆靈山弟子。
這場面一開始也把昆靈山弟子給吓一跳,見蜂群攻擊力不弱,也做好了回避的準備,誰知詭異的是,蜂群壓根不攻擊他們,隻攻擊庾慶幾個。
于是報信的迅速離去了,而留下的兩名昆靈山弟子則好整以暇的跟随在旁,完全是在看熱鬧一般,不時指指點點。
不多時,陸續又有數名接到報信的昆靈山弟子趕到,其中就有聞訊而來的秦傅君。
見到這場面,秦傅君亦一臉錯愕,不知庾慶等人怎麽招惹這些蜂群了。
見到秦傅君的出現,紛亂抵禦中的庾慶突然出聲道:“落在了昆靈山手上我們絕無活路,那位執法長老的關門弟子,也許是一線生機!”
話一出口,南竹和牧傲鐵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三人之間的配合也默契,庾慶将肩扛的向蘭萱一扔,牧傲鐵立刻一把接到了自己的手上保護。
庾慶一個飛身而出,直接揮劍向附近看熱鬧的那群昆靈山弟子飛了過去。
正揮舞長弓當武器亂噼砍四周蜂群的百裏心突然一個撲身動作,撲進了花草叢中,一個翻滾三支箭已經到手上弦。
铿!草叢裏發出了一聲霹靂弦響。
六名昆靈山弟子,正擡頭盯向騰空撲來的庾慶,忽察覺到眼前的花草叢中有搖晃動靜,再想有所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三支箭失突然從跟前草叢裏斜斜鑽出,就像早已埋伏在此的毒蛇一般,突然張開了獠牙襲擊。
三個人的後背先濺出了血花,三支箭失從三人後背飛出後,三人的胸膛才開始噴出血水,三人低頭看着自己胸口,滿眼的難以置信。
一旁同門勐回頭看,皆驚駭,意識到是大箭師出手了。
身在空中還未飛到的庾慶也注意到了,自己這個先出手的還沒接觸到目标,百裏心便已經先幫他清除了三人。
借着花草遮掩拉響一弓的百裏心又從草叢中蹿出,騰空挑起,已經再次拉開了弓弦,人在空中又是一聲霹靂弦響,兩支箭失已從弓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飛來攻擊的五彩蜂撞上了弓弦,直接被弓弦的彈力削成了兩半。
弓上強大的震蕩之力也短暫蕩開了百裏心身上的護體罡氣,有五彩蜂趁機而入,蜇在了她的身上。
南竹見之大驚,呐喊:“百裏,小心!”
從天而降的百裏心并不管那些個,順手又撈了兩支箭上弦,霹靂震響中射出。
緊急翻身躲開了一箭的兩人,剛揮劍拼命抵禦從天而降的庾慶兩招,便在再次炸響的弓弦聲響中倒下了,兩人的腦袋上雙雙濺開了血花,皆被箭失洞穿,一箭斃命!
緊急瞟了眼的秦傅君震驚,且膽寒,隻七箭,五名同門玄級修士就這樣沒了。
她今天算是領教了大箭師的恐怖。
最要命的是,她又見到落地的百裏心拉開了弓弦瞄準了她,搞的她想跑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因爲庾慶又劍光霍霍而來,不得已之下,她隻能是拼命揮劍抵禦一頭。
她本就不太可能是庾慶的對手,加之一心兩用,如何能擋住庾慶的攻擊,不消兩招便被庾慶一腳給踢的吐血飛了出去,砸落在地再擡頭,劍鋒已經頂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