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裙女子大眼忽閃的跟他對視,好像還在對自己笑,庾慶不知這自來熟是什麽人,也禮貌性地客氣着點了下頭,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便回過了頭,關鍵也不希望别人對自己的容貌印象深刻。
黃裙女子似乎還想湊近說什麽,這個時候白裙女子則似乎怒了,用了拽了一下黃裙女子,“你再胡鬧,以後就别跟我出來了。”
黃裙女子怔住,旋即無奈輕歎了一聲,雙肩塌了下去,不過很快又挺了起來。
因爲庾慶又回頭了,又在看她們了。
庾慶也是聽到後面發火的話才回頭的,多看了白裙女子一眼,不明白對方好好的發什麽火,還與白裙女子的目光對上了,白裙女子的目光瞬間慌亂,迅速看向一旁避開了。
然後他又看到了蒙着臉的黃裙女子似乎在對着自己嘿嘿笑。
确實是個自來熟的女人,庾慶心裏嘀咕了一聲,感覺這種女的在外搞不好容易吃虧,但是不關自己的事,他又回頭看向了前面。
不過臉上又出現了遲疑神色,目光閃了閃,擡手摳了摳自己的小胡子,似乎想到了什麽。
很快又再次回頭,這次他主動開口了,試着問了黃裙女子一句,“參加朝陽大會還能蒙面的嗎?”
黃裙女子擡手摸着自己的面紗,嘿嘿笑道:“怎麽,是不是想看看我長什麽樣?”
她擺明了一副我随時配合的樣子。
後面的白裙女子立刻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而她這次似乎懶得理會後面的意見了。
庾慶則被她鬧了個啞口無言,天地良心,他對她長什麽樣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壓根不是什麽自來熟,心裏給出了另一個評價,水性楊花。
前面搖着折扇,自以爲風流倜傥的龍行雲聽到後面的說話動靜,也伸着腦袋往後瞅了瞅,樂了,折扇敲了敲庾慶的胳膊,“台上的還在那坐着呢,又找上了新的,你這是走到哪勾搭到哪啊?”
黃裙女子的态度立馬判若兩人,兩眼一瞪,彪悍訓斥道:“小妖精,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龍行雲一張臉瞬間沉了下來,折扇一收,“來,你撕個我看看。”
庾慶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往側讓出一步,希望兩人違反比試規則當場幹起來,隻要龍行雲擾亂大會被趕出去,那自己随便赢一場就算是赢了這厮,如果大業司能廢掉這厮就更好了。
白裙女子冷冷盯了一眼庾慶不怕事大的舉動,同時又用力拽了下黃裙女子,提醒了一聲,“這是朝陽大會。”
龍行雲一瞅庾慶讓路、讓他們幹起來的舉動,立馬明白了庾慶的險惡用心,折扇一開,用力扇了扇,并對黃裙女子撂下了一句狠話,“小賤人,給我等着。”
黃裙女子哪怕被拽着,也依然是不甘示弱,“小妖精,我等你來,不來你就是雜種!”
龍行雲一聲冷哼回頭,用力扇着扇子去火。
黃裙女子亦冷哼了聲擡起了下巴,不屑模樣。
兩人雖然誰都不服誰,但都沒敢造次下去,如同白裙女子說的,這裏畢竟是朝陽大會。
就這樣過去了?庾慶有點遺憾,又挪步插回了隊伍,還不忘指着龍行雲的後背對黃裙女子挑撥一句,“這家夥記仇的很,一定會不擇手段針對你的。”
他的想法很簡單,哪怕這位事後能弄死龍行雲也行。
前面的龍行雲咬牙道:“閉上你的狗嘴!”
黃裙女子嗤了聲,“我能怕他?他要是能進挑戰賽,我打死他!”
白裙女子又扯了下她,她才氣鼓鼓的不吭聲了。
見幹不起來,庾慶再次感到遺憾,倒是希望這位挑戰賽真能打死龍行雲,不過那是之後的事情,他還是想解惑眼前,又說道:“我沒别的意思,我就是問你,朝陽大會還能蒙着臉參加的嗎?你們這樣,大會方沒說過什麽?”
黃裙女子的臉色瞬間陰轉晴,嬉笑道:“蒙臉怎麽了,比試前又不是不讓他們驗明正身,太陽太大,我怕曬不行嗎?蒙臉又不影響比試,爲什麽不行,那我穿什麽顔色的衣服他們是不是也要管?”
庾慶立馬向她豎起了大拇指,“有理!”
話畢回頭,滿臉的愉悅,之前擔心的事情,竟然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直接蒙上臉不就行了,還怕什麽被人認出來。
他在想,蒙上臉後,自己是不是就能放開手腳去争取一下那五個億的獎賞了?
然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如今這參加比試的一百人,實力可不是早先那些人能比的,天差地别,幾乎沒有善與之輩,惦記五個億确實想多了。
百人大圓圈逐漸成形了,當中的禅少庭依然在不時觀望庾慶這邊幾人的反應,自然發現他關注的幾人又湊在了一起。
他其實離庾慶幾人的距離并不遠,也就在前面隔了十幾個人的樣子。
他原本是想跟在白裙和黃裙女子後面的,原本是想有意靠近二人的,誰知排在二女身後還來不及打招呼就生了變故,黃裙女子突然拽上白裙女子跑了,二女硬是拉拉扯扯着排到了如今所在的位置,于是他隻能是不時回頭向後觀望。
一直有心注意白裙和黃裙女子的,不止是他,還有他的母親雍澤雪,其母也分外關注二女,很多時候也算是一直在留心二女的一舉一動,眼神中的内容頗多。
咚咚咚咚……
大圈成形,立竿見影的杆子也插上了,鼓聲又再次隆隆響起。
能在這圈子裏的人,都是經曆過多輪抽簽的人,不用多交代便知道怎麽做,開始繞圈走了起來。
轉圈之餘,庾慶不時打量主台的背景牆,反複确認現場環境是否有利于自己的觀字訣施展。
昆靈山并未省略崇天祭運的做派,似乎很講究這個,三牲祭台依然是有的,香爐裏的香火也依然是不斷的,煙氣也依然在台上淡淡飄蕩。庾慶暗暗松了口氣,來之前怕昆靈山突然不設祭台了,來後又怕突然風大吹亂了煙氣,如今算是一切正常,他可以放心了。
上百人轉了一圈又一圈,轉了好久之後,鼓聲突然驟停。
轉圈的衆人也緊急停下了,還是老規矩,立竿見影者先。
竿影就落在禅少庭前面再過去兩人的身上,也就是說,他是第四個。
也就是說,首發位置離庾慶這邊并不遠,庾慶暗暗放心了不少,根據之前抽簽的經驗可以得出,離這邊近,就意味着牆上沒被抽中的号牌多,龍行雲選擇的餘地就多,就不容易抽中與前面人相同的号,那他自然就更容易抽中龍行雲。
其實他多少還是有點忐忑的,雖然他對自己有信心,但也不敢絕對肯定自己一定能勝過龍行雲,赤蘭閣的少閣主肯定不會弱的,能一路晉級到這個地步就可見一斑。
對于昨晚做出的決定,他現在動搖了,有點猶豫了,要不要先找個有把握勝的對手,争取一場機會,先看看龍行雲跟别人的交手情況再說?
有此動搖,是因爲剛才從兩個蒙面女的臉上找到了靈感,他已經不擔心會被人認出了,拖一拖也沒關系。
昆靈山弟子現場确認了首發者後,對首發者做出了開始的手勢。
首發者立刻甩出了飛镖,命中一塊号牌後,立刻被請出了列,去了台下指定的位置等候集結。
後者繼續轉圈走,一個挨一個上前,一個挨一個射出手中飛镖,禅少庭是第四個。
庾慶跟着前面人一步步向前挪步之餘,雙眼一直在緊盯背景牆上的木牌,觀字訣一直在緊盯每一枚飛镖打在背景牆上令木牌拍擊牆壁所産生的勁氣沖擊四散的情況,觀察氣流從每一塊牌子下面溢出的變化。
反複确認每一次射擊對煙氣變化産生的影響,估測暗記每一塊牌子後面的号碼。
十幾個人很快的,他很快走到了立杆前,眼睜睜看着前面的龍行雲甩出一枚飛镖釘在了一塊木牌上。
龍行雲飛镖一出手就潇灑地搖着折扇出列了,大大方方往集結等候的地方去了。
庾慶卻傻眼在了原地,因爲龍行雲随手那麽一镖,居然點中了一塊與前者相同的号碼,也就是說,他沒辦法再挑中龍行雲了。
前面比試的場次,哪怕比較考後抽簽,自己選中的目标都沒有落空過,如今靠前抽簽反而落空了,這算怎麽回事,自己抽中空号牌的運氣哪去了?
“該你啦。”
後面的黃裙女子小聲提醒了一聲,還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戳了戳庾慶的後背。
台上主持的秦傅君皺了皺眉頭,本就對庾慶沒什麽好感,又見這厮當衆如此拖延,越發反感,要不是這麽多貴賓看着,她肯定要說些刺耳的話。
立杆旁監督的昆靈山弟子也提醒了一聲,“下一位。”
“嗯?”庾慶回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眼貴賓席上的鐵妙青和孫瓶,多少擔心被認出來,又打量了一下背景牆上的号牌,再迅速打量了一下已經完成抽簽到另一邊等候的龍行雲等人。
掃了那麽一眼,他不但是嘴上無語,内心也無語了,發現那十幾個人當中,自己見識過身手的人隻有禅少庭一個,丁字區出來的人,除了禅少庭,暫時還沒有其他人。
怎麽辦?龍行雲跟别人配對了,其他人又不清楚底細。
挪出一步走到立杆前的他,來不及多想後果,這裏也不是讓他呆着慢慢深思熟慮的地方,隻能是憑一時的感覺做決定,迅速鎖定了一塊号牌,手中飛镖一甩而出,打中了自己的選擇,然後邁步出列了。
走出列時,還一副太陽很刺眼的樣子,手搭簾子擋在眼前,盡量遮擋自己的小胡子垂發容顔。
這次,龍行雲有點意外,手中的折扇似乎搖不動了,發現走過來的庾慶居然從他跟前走開了,居然沒站他邊上了,之前還死跟着自己不放來着,他多少愣了愣。
庾慶已經用不上了他,也沒注意他,倒是多看了禅少庭幾眼,剛才沒多想,他選擇了與禅少庭相同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