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山上的人紛紛卡着時辰出了住地小樓,紛紛向山下走去,前往比試場。
第四輪抽簽要開始了,不管是喪失了比試資格的,還是繼續參賽的,皆紛紛趕往。
這一次,前往看熱鬧的人似乎格外齊全。
因爲這一輪抽簽決定了不少人能直接晉級丁字區的比試。
還有因爲之前的抽簽出現了三連中的情況,大家都想看看,會不會出現四連中,會不會出現有人靠抽簽從片區比試中晉級的,畢竟按照比試規則,第四輪抽簽抽中空号牌的概率太大了。
爲這事,許多人從昨天議論到了現在,下山的台階上大家還在叽叽歪歪的議論,不時有“那厮運氣太好了”的言論,這也是這兩天議論最多的話題。
第四輪抽簽還沒開始,就已經給人一種抽簽多歡樂的感覺。
幾個龍光宗棄徒算是最後出門的,因爲沒人喜歡老是被人盯着,三連中的庾慶刻意拖到了晚一點出門,盡管遲早是要被大家盯着看的,但他還是不喜歡在路上就被人指指點點盯着。
比試場上被人盯着還好一點,畢竟是混在人堆裏,有人分擔。
他自己也感覺到了,本來自己是年輕人心性,是挺喜歡熱鬧的,可自從在錦國京城考上那個什麽探花後,自己就變得低調了。
當然,也是沒辦法,怕被人認出來。
下山的台階上,龍光宗四棄徒居高臨下,走在最高處,也是走在最後面。
看着下面前路上的人影,南竹樂呵了一句,“十二個牌子就有八個空号牌,憑老十五你的手氣,十有八九要成爲朝陽大會有史以來第一個靠抽簽晉級到大區比試的。”
這個玩笑,隻有百裏心嘴角彎了彎。
昨日一敗後的牧傲鐵面無表情,眼神中甚至多了一絲憂郁的感覺。
庾慶則不屑,他才不想出這個名,也不可能再抽中空号牌了。
南竹話畢看看其他三人的反應,頓覺無聊……
比試場上,十二名參賽人員陸續到位,稀稀拉拉的站在了一塊。
不得不說,蕭長道和吳容貴的立場還是堅定的,始終站在禅少庭的身邊。
不過這一次庾慶也靠近了他們三個,就站在他們的身邊,搞的禅少庭都不時瞅上庾慶兩眼,感覺怪怪的。
蕭長道更有别樣的感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偶爾跟庾慶的目光碰撞上了後,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感覺這家夥好像是沖他來的。
不過他如今已經不怕了,從吳容貴擊敗牧傲鐵之後,他就有了應對把握了。
其實他的感覺沒錯,庾慶就是沖他來的,該算的賬還是要跟他算的。
庾慶知道這位背地裏搞那些個事就是爲了從片區中出頭晉級,爲了拼個好前程,他是不會讓這位如願的。
用卑鄙手段把他玲珑觀的人打成了重傷,還想晉級?
他誓要讓這位的美夢破碎,将其從晉級的門檻上踹出去。
奈何這次他能阻攔的機會實在是有些低,十二塊牌子裏,有八塊牌子是空号牌,隻有四塊是有号的,也就是說,他和蕭長道都要抽中那四塊有号的,才有對決的機會。
碰見的概率本就低,他自然要靠近蕭長道,根據之前抽簽總結出來的經驗,待會兒十二人圍成一圈時,他必須要緊跟在蕭長道的後面,才有機會利用觀字訣抽到和蕭長道對決。
但前提是蕭長道首先能抽到有号的牌子才行,而且還要排在前面的其他人抽不中對應的号牌才行。
看台上,一襲黑鬥篷掩飾的向蘭萱又來了。
這次她很清楚,那位探花郎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抽中空号牌的,因爲她強行安排了,所以這回肯定是能看到探花郎與人實力比拼的。
第四輪比試隻有四個人,也就是說隻需打兩場就行。
這兩場與今天的抽簽放在了一塊,決出丁寅區最終的前十名。
主台上的武天見時辰差不多了,往看台上瞅了瞅,也不管還有沒有看熱鬧的人來,隻要參加比試的人到齊了就行,他轉身去了後台。
後台一幹人等已經做好了準備,武天露面招呼道:“前面好了,可以開始了。”
有人将一塊号牌給了他。
有兩名昆靈山弟子正要将挂有号牌的背景牆翻轉過去,參與監督的秦傅君突然出聲了,“慢着!”
萬裏秋、甘舉、孫連星及一幹昆靈山弟子的目光都盯向了她。
甘舉沉聲道:“師妹,你又想幹什麽?”
秦傅君沒跟他解釋什麽,隻問武天,“你拿了這塊号牌出去,待會兒準備怎麽說?”
衆人皆愣怔,不知何意。
武天謹慎回道:“自然是跟之前一樣,将情況告訴大家,先走個過場,讓參賽者舉手表決一下。”
秦傅君立馬否決道:“不行!你如果還按之前那樣做的話,很可能不會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很有可能會出意外。”
甘舉:“師妹,你别鬧了行不行,按老辦法來就是規矩,不會有錯,懂不懂?”
“好了,讓你師妹先說完。”萬裏秋出聲制止了一句,又擡了擡下巴,示意秦傅君繼續說。
秦傅君先向師父拱手領命,繼而又反問甘舉,“師兄,你知不知道上次讓那張之辰排在最後面抽簽,有多少人沒有舉手贊成?”
甘舉想了想,遲疑道:“好像是七八個吧。”
秦傅君:“他們爲什麽不舉手贊成?”
甘舉似乎明白了點什麽,猶豫道:“可能對自己的實力比較有信心吧?”
秦傅君:“沒錯,是有信心,或者是不屑占那種便宜。師兄,那你知不知道那七八個人如今大部分都還在這十二人裏?”
甘舉張了張口,啞口無言狀,這個他還真沒注意過,沒女人那麽細心。
秦傅君明眸目光又掃過衆人,“還有,張之辰的同門在上一場比試中,已經暴露出了破綻,你們覺得這十二人裏舉手的一定能占多數嗎?”
此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觑,有汗顔的感覺。
秦傅君歎道:“所以,若想完成宗門的交代,就不能再按老規矩來了,否則十有八九要把事情給辦砸了。”
她轉頭盯上了武天,指向了他手中的号牌,“不需要讓他們舉手表決,直接把号牌給張之辰,不需要其它花裏胡哨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之前一場都沒有比過,就這麽簡單!”
衆人頓時明了,萬裏秋擡手捋須,微微颔首,看向自己關門弟子的目光中透着些許欣慰之情,“沒錯,就這樣辦吧,孫連星,你覺得呢?”
孫連星忙欠身道:“秦執事言之有理,這樣辦最穩妥!”
一旁的甘舉不吭聲了,也注意到了師父對師妹的欣賞,自己都明顯感覺到自己被師妹給比了下去,暗暗皺起了眉頭。
意見統一後,武天離開了後台,直接來到了前台。
挂有号牌的背景牆翻轉了過來,看台上忽有人訝異道:“好像是單數,咦,怎麽少了一塊号牌?”
此話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衆人陸續都注意到了,有十二人抽簽,背景牆上卻隻挂了十一塊号牌。
看台上冷眼旁觀的向蘭萱眼中,露出心知肚明的戲谑之意。
武天掃了眼四起的嘈雜動靜,先不予理會,徑直走到了前台邊緣,目光直接鎖定了參賽人員中的庾慶,當場喊話道:“張之辰,請上台。”
現場先是瞬間一靜,旋即又各種叽叽咕咕的讨論。
站在參賽人員中的庾慶也愣了愣,目光在那背景牆的十一面号牌上頓了頓,感覺有些不妙,但還是閃身上去了,落在了對方的跟前。
武天也不客氣,當場亮出了一塊号牌,舉過頭頂,将牌子上的号碼左右亮給所有人看到。
牌子上的數字是“一”字,也就是一号牌。
武天舉着牌子大聲道:“比試的規則,大家都拿到了,因各片區隻允許十人晉級大區比試,而丁寅區經過三輪比試後還剩十二人,也就是說,多出了兩人,有兩人不能晉級。
誰直接晉級,誰不能晉級,不是誰的嘴巴說說就行的,爲了公平起見,于是有了這第四輪抽簽。
十二人再抽簽一輪,十二塊号牌中有八隻空号牌,抽中空号牌者按老規矩,直接晉級。剩下的四隻号牌中,分别是兩個‘一’和兩個‘二’,抽中對應号牌的人當下再比一場,兩名勝出者晉級。今天将決出丁寅區最終晉級的十人,大家各憑實力,各憑運氣!”
說到這,他手上的号牌放了下來,遞給庾慶。
庾慶與之大眼瞪小眼一陣,壓根不想接,武天卻示意他接住,并當衆說道:“這是你的号牌。”
全場靜靜看着。
庾慶終于忍不住問道:“什麽意思,我不用抽簽的嗎?”
“這一輪,你不用抽了,你就是一号簽!”
武天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又對衆人朗聲道:“大家也許有疑慮,但這是朝陽大會,朝陽大會是比武的地方,本區的四輪比試一場都不打,全靠抽簽手氣好混過去,是不公平的,所以這剩下的四人對決中,必然是要有他一席的,怎麽的都要讓他打一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