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最後一镖,看台上卻莫名響起了一陣忍俊不禁的笑聲,參賽者中也有人被引的竊笑。
憋笑的向蘭萱也擡手頂了頂鼻子。
庾慶無語四顧,不知道這些人在笑什麽,又有什麽好笑的。
台上的武天也有些面帶微微笑意,伸手示意他回到參賽者的隊伍當中去。
衆目睽睽之下,庾慶除了聽話也沒别的選擇,又乖乖混回了隊伍之中。
武天走到了挂着牌子的背景牆前,老規矩,爲了避免身形來回的過多遮擋,從最底下的倒數第一塊牌子往前報名,“史刀,上台領取号牌。”
一名男子飛身上台,也走到了背景牆前。
武天捏着飛镖摘下了号牌,衆人立見牆上的印記是反着的“七”,号牌翻轉過來面對衆人,沒錯,吻合上了,正是“七”。
武天當衆宣布,“史刀,七号牌。”
同時摘下了飛镖,号牌給了那男子,飛镖則插回了牆上反着的“七”上面。
名叫史刀的男子拿着号牌飛下了台,至于留在牆上的那枚飛镖,要看他在這一輪的比試中有沒有資格摘走,有本事摘回去才有資格參加下一輪的抽簽。
有的人能憑一枚飛镖一路走到最後,而有的人則隻有一次觸及飛镖的機會。
武天繼而又細看倒數第二塊牌子上飛镖的名字,嘴角微露笑意,幾乎不用他宣讀,大家就已經知道了是誰,已經又有人開始竊笑了,但武天還是大聲讀了出來,“張之辰,上台領取号牌。”
庾慶嘴角撇了撇,剛歸隊的他又閃身冒了出來,飛身落步在台上,面無表情地走到了背景牆前。
全場皆緊盯,都想知道這位之前連續抽中空号牌的人這次會抽中幾号。
武天目光與之略作對視,帶着微笑伸手從牆上摘下了倒數第二塊号牌,他也好奇庾慶會抽到幾号,但遵守摘牌規矩之餘還是忍不住悄悄偏頭先睹爲快。
他想先看到倒印在牆上的數字是幾。
看這些人的德行,庾慶鼻子裏暗暗哼了聲,不過也無所謂了,随便,不過很快發現武天的神色反應似乎有些不對。
也确實不對,偏頭斜瞄的武天臉上的微笑僵住了,漸至笑不出來的感覺,雙眼瞪大了幾分,有瞳孔驟縮感。
什麽情況?庾慶頓盯住了他打量,明顯察覺到了對方的不正常,心裏嘀咕,總不至于又抽中了空号牌吧?
全場在這一刻,皆安靜等待結果。
武天的動作也隻是稍有遲滞,并不敢遲滞太久,但喉結在聳動,似乎在反複艱難下咽什麽,擡眼看向庾慶時,眼神那叫一個複雜,搞的庾慶萬分的莫名其妙。
他手上似乎承受着千鈞重擔,慢慢挪開了摘下了牌子,露出了牌子在背景牆上留下的印記。
庾慶起先是随便瞄了眼印記,旋即目光便再難挪動了,臉色也唰一下變了,甚至是有點懵的感覺,費了好大力才将目光挪到了武天手上的牌子上,想看到牌子翻開後的結果,以做确認。
否則,他以爲自己看錯了!
這面牌子後面背景牆上的印記徹底暴露在了衆人的視線中後,全場起立!
所有人,主台上的萬裏秋等人,台上台下的所有人,包括看台上的向蘭萱,一個接一個地站了起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似乎都以爲自己看錯了。
不少人甚至施以法眼,以免中了障眼法。
武天翻開自己手中牌子前,先掃了眼衆人的反應,那感覺好像透露着萬分無奈,又好像不敢去看手上牌子翻過來的情況,似乎想從大家的反應上看出結果。
牌子翻過來了,就近的庾慶第一個看到的,臉上的錯愕難消,還忍不住往外走了一步,往外伸頭,眼睛往回了看,非要再盯着端好的牌面再仔細看看不可。
“草!什麽鬼?”
看台上有人怪叫了聲。
這一聲打破了平靜,也猶如點燃了現場,緊跟着嘩然聲四起。
“這也能中?”
“這得是什麽運氣?”
“這家夥運氣逆天了吧?”
一陣亂七八糟的叫嚣,驚叫、怪叫、驚歎聲反複不絕于耳,持續騷動着。
端着牌子的武天頓時明白了,自己應該是沒看錯,他此時才敢低頭往手上牌子上看,看到是光溜溜的空号牌後,心中忍不住發出一陣哀鳴,感覺這牌子有點燙手。
随後又慢慢擡頭看向同樣難以置信且失态的庾慶,對方很明顯不是裝的,很明顯是自己被自己的運氣給吓到了。
庾慶邁開的腿慢慢收了回去,慢慢站好了,慢慢回頭看牆上插滿了飛镖的牌子,真的不敢相信,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所有牌子都是空号牌。
轉念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挺傻的,前面已經出了個不是空号牌的。
那也就是說,自己真的又抽中了空号牌?自己真的三連中了?
運氣好是好事,但好到他有點不願接受這個現實,有點迫切想看看其它号牌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看台上的南竹和百裏心雙雙傻眼了,确切的說是震驚了。
南竹的第一個念頭是,老十五這家夥又作弊了,然立馬又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這好像沒辦法作弊。
兩人慢慢回頭,面面相觑,南竹咽了咽口水,“這運氣确實是有點怪怪的。”
他知道庾慶第一次也是碰運氣的,盡管第二次不是,但已經很恐怖了,尤其是這種被人逼得沒了選擇的情況下。
百裏心表示贊同的點頭,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一聲驚歎,“氣運真好!”
震驚的歸劍山莊等人中,禅少芸嘴巴的輪廓哦了好久,傻眼了好一陣才緊握了雙拳,很是不甘的忿忿道:“這狗賊是不是作弊了?”
一旁的雍澤雪聞言歎了聲,有點歎爲觀止的搖了搖頭,旋即又扭頭盯向女兒,“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再有這種話可以閉嘴了,這怎麽作弊?除非所有人事先一起商量好了作弊給他讓路,你覺得可能嗎?你哥他們可能這樣做嗎?在這種選擇概率中,他是唯一沒得選擇的,他得到的是所有人選擇之後的結果,你再說他作弊,是在打昆靈山的臉,明白嗎?”
陪同的一名歸劍山莊弟子歎道:“小姐,這确實是運氣好,好得讓人難以指摘!”
心有不甘的禅少芸滿腔意氣,指着看台道:“他這麽好的運氣,抽簽的人又越來越少了,第四輪再抽中空号牌怎麽辦?”
雖是意氣話,那弟子與雍澤雪相視一眼後,卻都忍不住苦笑,真要出現那種情況,有這眼前明擺着的運氣說話,旁人好像還真不好說是作弊什麽的。
那弟子歎道:“朝陽大會抽簽,抽到讓人老擔心他會抽到空号牌的,曆屆大會以來,這怕是第一人。”
雍澤雪亦感慨搖頭,伸手拉了一把女兒,壓制了女兒的失态模樣,拉着一起坐下了。
一襲黑鬥篷的向蘭萱,盡管臉上半蒙着紗巾,但依然能看出她臉上石化後的震驚表情,整個人基本都石化在了那,唯有目光閃爍不定,眼中神情真的是震驚到無與倫比的樣子。
好一會兒後,紗巾後面才嘀咕出一句話來,“怎麽可能…”
看台下的參會者,那叫一個集體傻眼,他們算是站得近的,對過程看的更清楚。
陸續回過神後,一個個面面相觑。
蕭長道問身邊的吳容貴,“這叫什麽運氣?”
吳容貴很牽強的擠出招牌似的輕笑,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各種震驚言論已經從看台上傳出的太多了,他覺得自己是有格調的人,不想重複别人的話。
一動不動的牧傲鐵靜默着盯着台上,他一開始也有點懷疑老十五是不是作弊了。
還有些人,包括禅少庭在内,除了無語盯着還是無語盯着,都已經驚訝到了無可非議的地步。
端着牌子的武天,此時都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按規矩向衆人宣布揭牌結果了。
站起傻眼一陣的昆靈山監督人員,突然以萬裏秋爲首,紛紛大步走向了背景牆,包括秦傅君和孫連星,都想近距離切實核實一下有沒有問題。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孫連星還沒有忘記緊急維護規矩,急忙喊着讓大家不要亂,不要擋住外界的一些視線。
道理簡單,也是這種抽簽方式的規則,不希望有障礙物遮擋抽簽的任何過程,防備有人對抽簽結果做手腳。
于是一些地位較低的人員又被擋了回去,隻讓遠一點看着。
連萬裏秋和秦傅君都被逼在挂着的牌子下面,彎腰躬身貓過去,先核實了牌子在牆上蓋出的印記,之後才蹲那要了武天手中端着的牌子查看。
現場所有的昆靈山弟子明顯都不淡定了。
看台上的議論聲也沒停過。
大家都看出來了,所有人對這個結果都難以置信,好像連現場的當事人也一樣。
萬裏秋自己看過現場後還不夠,怕自己走眼,又揮手招了精幹人員彎腰過來再檢查一遍。
如此一來,導緻這第二塊牌子的揭牌結果格外漫長。
不過大家這次等待的耐心似乎也非常充足,彰顯了極大的容忍度。
一個個監督人員檢查後,一個個搖頭表示沒問題,又一個個彎腰躬身退下了。
那塊牌子轉了一圈又落在了秦傅君的手上,是她再次要到手上查看的,因爲她到現在還是不信,不信庾慶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見她看了又看,似乎存疑的樣子,萬裏秋似抱了希望的問了句,“是有問題嗎?”
秦傅君知道師父誤會了自己的行爲,盡管她也希望有問題,但現實有些時候也确實很實在,她也難以否定,否則要承受相應的後果,隻能不甘地搖了搖頭,“沒發現什麽問題。”
話畢,單膝半跪的她又擡頭看向了一旁站立的庾慶,依然是滿眼的難以置信。
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這得是做了多大的好事的人,上天才能給予這種運氣,才能有這般福報?
至少在她個人看來,這種無恥下流的猥瑣小胡子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運氣,怎麽看都不可能!
見她這樣盯着自己,因爲眼前事,自己也感覺渾身不自在的庾慶聳了聳肩。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攤了攤手,唉聲歎氣道:“真不能怪我,我說了正常抽簽中不了的,可你們非要這樣搞,非要逼我再中一輪,這事鬧的,我其實也很尴尬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