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恢複了正常,抽簽得以繼續,順利完成了最後兩人的抽簽,第二輪的抽簽算是結束了。
但接連輪空的情況多多少少還是帶來了一些餘波。
散場後, 回到住的小樓,南竹第一時間跟進了庾慶的房間,直接偷偷摸摸問道:“老十五,你怎麽會接連抽中空号牌?”
眼睛裏的好奇和疑問擺明了在問,你是不是作弊了?
不但是他,一旁的牧傲鐵眼中也同樣有此疑問。
換了别人, 兩人可能會以爲是運氣好, 可這事出現在老十五身上就不一定了, 關鍵是兩人都見識過老十五的一些玄妙手段,老十五赴京趕考後,得了門不知底細的劍術不說,好像還會了什麽觀測術法,那次出山似乎有了什麽奇遇。
庾慶有些無語,一時間還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合适,說沒作弊吧, 也确實做了, 但接連兩次又确實是運氣好, 想了想回道:“第一次抽簽時,連名堂都搞不清楚,什麽都是第一次接觸,真的是碰巧, 真的是運氣好。”
南、牧二人立馬相視一眼, 都聽出了點名堂。
南竹立刻再次壓低了些嗓音,“也就是說,第二次不是碰巧?”
庾慶想了想,也低聲回了,“這種抽簽方法确實讓我看出了點門道。”
果然!南、牧二人相視一眼, 都有興奮感,作弊這東西本就是件挺刺激的事情。
不過南竹卻皺了眉頭,“我說老十五,你看出了門道也不能這樣搞啊,這接連抽中空号牌,一直搞下去的話,任誰都要懷疑,你不會真想一路靠抽簽躺赢吧,以你的頭腦,這麽淺顯的道理應該不用我多教你吧?”
“我說了,第一次是碰巧,第二次我抽簽時還沒完全弄清…”庾慶說到這,有點不知該如何解釋了,自己當時也是剛看出門道,因爲抽簽順序太過靠前,來不及仔細盤算,隻是随手想确認一下, 真正弄明白還是站到一旁看别人抽簽時才揣摩清楚的,無語一陣後隻能擺手道:“算了, 這個跟你們也說不清楚, 反正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也不要多問了。”
與此同時,整個丁寅區的參會人員幾乎都在議論這接連抽中空号牌的事,羨慕嫉妒者皆有。
當然,當時沒鬧起來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畢竟沒有證據,基本上沒人會揪住不放,少有人會出這樣的頭。
更多的是在讨論明日的第二輪比試,有旁觀者已經記下了誰與誰對戰的名單,已經在紛紛猜測誰勝誰負,就差暗中開出賭盤了。
丁寅區沒人開賭盤,不代表其它區沒人開設……
給尊貴客人住的幽雅客舍内,向蘭萱坐在飄紗的軒閣内慢慢享用着新鮮靈果,都是從靈谷那邊現采的最新鮮的。
這一盤果子的價值,放在俗世的話,普通人家一家人幹一輩子也未必能賺來這一盤果子的錢。
然向蘭萱也僅僅是當做零嘴随便啃兩口,并不算喜歡,更多的注意力在單手翻看的各路消息上。
随從步履匆匆地進了軒閣内,禀報道:“大行走,丁寅區第二輪的抽簽結果出來了。”
向蘭萱立刻來了興趣擡頭,“明日能看到那位探花郎出手嗎?”
“這…”随從有些爲難道:“大行走,這一輪還是看不上,怕是要等到第三輪才行。”
向蘭萱頓狐疑,“什麽意思?”
随從忍不住苦笑,“剛接到報信,那厮手氣确實好,第二輪抽簽又抽中了空号牌,又可以不用比試就直接晉級。”
“……”
向蘭萱一臉懵,怎麽自己想看一場比試居然這麽困難?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後,手中啃了一半的靈果放回了果盤裏,人也慢慢站了起來,皺着眉頭踱步在軒閣内,仔細思索着抽簽流程,嘀咕着問:“怎麽又是他,作弊了不成?”
随從遲疑道:“這都是曆屆朝陽大會的抽簽老辦法,按理說應該沒什麽問題才是。”
“确實,按理說不太可能作弊,除非…”來回走動的向蘭萱忽停步,懷疑道:“除非昆靈山這邊在幫他作弊。”
随從質疑道:“大行走,這不太可能吧,就算要幫他作弊,也不該幫他搞出連中啊,這未免也太惹眼了,肯定會惹人懷疑,昆靈山又不傻。”
向蘭萱颔首贊同,“除非昆靈山内部有個别參與抽簽事務的人铤而走險。”旋即又自己搖頭否定了,“按理說,阿士衡那家夥也不該搞這麽明顯才對。”
随從有些奇怪,忍不住壯着膽子質疑道:“大行走,運氣好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您爲什麽非要懷疑他是在作弊?”
向蘭萱走回到案旁,又從盤裏拿起了那顆咬過的靈果,“運氣好确實有可能,但要分人,實在是那家夥身上發生的事有點多,怪事多了,想不讓人懷疑都難。”話畢用力咬了口果子,腮幫子裏咀嚼着。
她非要這樣說的話,随從也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對于下面各片區的抽簽情況,昆靈山宗門是了如指掌的,巍峨高聳的宗門大殿内,聚集了一群宗門高層商議宗門事務,說着說着就說到了連續兩次不用比試直接晉級的事,有那麽點當笑話說的意思。
話題還沒結束,大門外出現了一個老神仙般風采的身姿,正是半退隐狀态已經少問宗門具體事務的大長老桓玉山。
殿内衆人紛紛行禮,掌門趙登紫也欠了欠身迎接。
昆靈山六大長老算是到齊了。
走到了殿内中央停步,桓玉山環顧衆人,問:“聽說丁寅區那邊出現了一個連續抽中空号牌的人,利用了大會的規則,連續兩次不用比試就能晉級,是不是有這回事?”
衆長老聞言多少有些奇怪,這點事怎麽就驚動了這位親自前來,聽語氣感覺還有質問的意思。
一位長老忍不住道:“桓師兄,運氣好,出現了連中的情況,也不是什麽說不過去的事情,師兄何以這般重視?”
對此,掌門趙登紫是心知肚明的,因爲桓大長老知道了向蘭萱在盯着那位抽簽者,甚至還牽涉到了靈谷,現在又恰好出了這樣的事,說是運氣怎麽都感覺不踏實,桓大長老這是在擔心會出事,有點坐不住了。
他自己其實也有點同樣的心情,所以才會在宗門議事時提到這抽簽的事。
桓玉山反問:“沒有作弊的可能嗎?”
那位長老詫異,“怎麽作弊?莫非師兄不相信咱們門中弟子?”
桓玉山冷笑,“這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事情,而是要防範于未然,你們想過沒有,一次兩次可以說是運氣,若是對方再抽中第三次的話,你們想過會是什麽後果嗎?他已經有資格參加第三次抽簽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動容,真要連中三次的話,用運氣之說能交代過去嗎?誰能信?隻怕要令天下震動,隻怕天下修士都要質疑這次朝陽大會的公正性,昆靈山将如何給修行界一個交代?
沒辦法交代!
真要出現了那種事,昆靈山肯定要背上一個污名,費盡心思想要請來的一些貴客,後面怕是也不會再來觀賽了。
要是一群參會者再喊鬧不公,那就要難以收場了。
這次,連掌門趙登紫也皺起了眉頭。
另一位長老出聲道:“師兄,這事你想怎麽處置?”
桓玉山:“都已經連中兩次了,還能怎麽處置,總不能無緣無故否決掉吧?我說了,現在要做的是防範于未然,必須杜絕任何可能作弊的現象發生,既要有行動,也要擺出一個給外界看的姿态來,起碼能安撫參賽者。”
他扭頭看向了流星殿的長老萬裏秋,“萬師弟,你乃執法長老,擅長這些事,這次怕是要勞駕你親自去坐鎮,務必明察秋毫,不要給任何人鑽空子的機會。”
回頭又看向趙登紫,問:“掌門,你覺得如何?”
趙登紫看了看其他長老的反應,見衆人皆微微點頭狀,當即認同道:“好吧,萬長老,這次就有勞您親自跑一趟了。”
萬裏秋拱手道:“份内之事,自當遵掌門法旨盡力而爲。”
見落實了此事,桓玉山又問:“諸位可知以往的朝陽大會,可曾出現過連中兩次空号牌晉級的情況?”
大多人微微搖頭,唯有趙登紫道:“聽到連中的消息後,我就讓人查了以往的記錄,中兩次的事确實有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有記錄的就有過三次,但都是隔開中的,像這種接連中兩次的情況還是頭回出現。”
桓玉山歎了聲,“知我者謂我心憂,諸位多多勞心吧。”
他這話說的特别意味深長,先朝掌門拱了拱手,相信掌門懂他的意思,又朝諸位長老拱了拱手,就此告辭而去。
山澗清泉,溪流潺潺,兩岸幽幽林木間有一小樓,龍行雲悠然步行至此。
屋内的銀山河察覺到動靜後走了出來,他暫住在此,見到來人,略皺眉,“不是讓你少往這裏來麽,讓其他參會者看到了不好,也會弄的昆靈山難做,有事你跟昆靈山的人說一聲,自會聯系我。”
“放心,沒讓其他參會者看到。”龍行雲幹笑一聲,直接先走上了露台,也不客氣,直接問,“銀叔,狗探花那邊情況怎樣,不會第一輪就被打下來了吧?”
他實在是關心這個,實在是忍不住了,才跑來打聽,這邊答應了幫他關注庾慶那邊的。
銀山河淡定道:“伱想多了。”
龍行雲又問:“比試時,實力如何?”
能問這個,就說明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銀山河:“不知深淺。”
龍行雲略驚,“連銀叔你也看不出深淺嗎?”
銀山河:“他沒上場比試,我到哪看深淺去?首輪他抽中了落單的空号牌,不用比試直接晉級。”
龍行雲這才松了口氣,“狗探花運氣真好。”
銀山河似乎挺認同這點的,嗯了聲,“運氣是挺好,第二輪又抽中了空号牌,又直接晉級了。”
“……”
龍行雲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能塞進一個雞蛋。
此時負責丁寅區比試的昆靈山弟子卻驟然緊張了起來,他們最怕的人來了,喜歡挑毛病的執法長老親自率領流星殿人員駕到了,從武天到孫連星都有些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迎接。
遊逛在附近的禅少芸卻提着裙子朝這邊興奮地跑了過來,邊跑邊高興大喊,“傅君姐,你怎麽來了?”
站在萬裏秋身邊的關門女弟子秦傅君聞聲回頭看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轉身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