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嘈雜聲頓時又大了些。
至此,庾慶才走出了比試場的界線,閃身飛上了看台。
秦傅君也摘下了那枚刻有“張之辰”字樣的飛镖,交給了庾慶。
背景牆上還留有半數以上的飛镖,還能落在參賽者手上的已經沒有幾枚了,大多數都要被沒收銷毀掉,再也不可能回到參賽者的手上。
下台後的庾慶本想回到原位坐下,然一看到原來空位邊上人模狗樣的龍行雲,頓時沒了回去的興趣,幹脆就近找了個空位坐,其他或死或傷者擡走後留下的空位。
于是龍行雲不時朝這邊張望。
比試場内再次塵土飛揚,一群昆靈山弟子迅速上場,将打出的坑坑窪窪推平,速度很快,且有條不紊,昆靈山事先顯然是早已做好了這方面準備的。
秦傅君那邊也沒有幹等着,請了第四十四輪的比試者上台驗明正身。
一切就緒後,比試再次進行,接連再打了兩場,于第四十五場結束了今日的比試。
散場時,庾慶注意到聞馨和小紅起身便離開了,令猶豫要不要去打個招呼的他不得不暫時放下了那念頭。
趕着散場的空檔,他又與南竹等人稍作了碰頭,本想托付南竹幫忙打聽一下聞馨住在哪,然話到嘴邊又開不了口,加之南竹等人也不允許在此久留,他就沒提這事。
多餘的話有百裏心在邊上,師兄弟幾個也不好說。
回到住的小園時,庾慶才摘下了臉上的蒙面巾。
一同回來的夔馗上下打量了他一頓,嘿嘿了一聲,“看來也不止是手氣好嘛。”
說罷就大搖大擺回了自己住的小樓,顯然他之前在丁字區也聽說了抽簽三連中的事。
走回自己小樓的庾慶一路上回頭幾次,發現向真似乎跟在了他後面,然這園子裏人家想怎麽走是人家的自由,他也不好說什麽,直到回到了自己小樓門口,發現向真還是一聲不吭地跟着,當即不能忍了,轉身問道:“你跟着我幹嘛?”
向真目中有異樣光彩,拱手抱拳道:“想請教張兄指點一二。”
庾慶狐疑,“指點什麽?”
向真:“那種境界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張兄又是怎麽觸摸到那道門檻的?”
庾慶頓時明白了他在說什麽,反問:“你所謂的劍意?”
向真連連頭。
庾慶頓時哭笑不得道:“我都說了沒有,你怎麽就是不相信?”
向真卻又拱了拱手道:“确實,此乃張兄修行私密,相關心得極爲寶貴,不足與外人道,是向某唐突了。若能進挑戰賽,必當向張兄問劍,還望張兄能讓我親身感受一番劍意滋味。”
庾慶啞了啞,最終歎道:“随便你。”
反正挑戰賽他也攔不住對方向自己發出挑戰。
向真頓欣喜不已,甚至是對他長鞠了一躬,之後才煞有其事的樣子告退了。
庾慶很是無語,發現這園子裏的好像沒一個正常的,轉身開門而入,咣當關門。
當晚,庾慶幾乎一直守在二樓憑欄處等待,想等禅少庭回來,主要是想解釋一下,他還是不願跟對方鬧到過不去。
然而禅少庭一夜未歸,一大早甚至來了人收拾禅少庭住過的小樓。
庾慶這才知道,禅少庭連後續的比試都不看了,已經離開了昆靈山,此後他再也沒有在昆靈山見過禅少庭。
而他還得繼續自己的朝陽大會之旅。
在朝陽升起的時候,又随衆來到了比試場,繼續旁觀,雖然今天沒有他的比試,但他還是看的很認真,在認真觀察。
比試場地明顯又重新整理過。
這塊比試場的位置應該是比丁字區的地勢高不少,庾慶感覺這裏比在丁字區更早看到太陽。
他今天依然蒙着臉。
也感覺到打量自己的目光似乎變多了。
還感覺到龍行雲今天似乎消停了不少,沒繼續在他耳邊叽叽歪歪,也沒有再坐在他的身邊,今天兩人坐的位置隔得比較遠。
比試依然是打的轟轟烈烈,依然時見血腥,他昨天又何嘗不是見了血。
今天隻有五場比試,所以結束的很快,餘下的時間也沒有浪費,安排的比較緊湊。
緊接着請了勝出的五十人再抽簽。
并非昆靈山要把時間安排的如此緊接,而是曆屆朝陽大會皆如此。
對于舉辦了不止一屆的昆靈山來說,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适,能配合貴客的時間,不好讓貴賓席上的貴客跟着浪費時間,譬如頭天抽簽,皇後娘娘就沒來,所以還是安排緊湊一些的好。
五十人再次組成一個大圈時,已經總結出抽簽經驗的庾慶第一時擠到了鎖定的目标身後排隊,不是龍行雲,是一個叫童自威人。
之前對每場比試認真觀察就是爲了這一刻,他記得童自威是慘勝,傷比較重。
鼓聲起,五十人首尾銜接地轉起了圈。
鼓聲停,還是立竿見影者先。
一輪飛镖下來,沒有像上次一樣出意外,庾慶成功抽中了童自威。
翻牌結果出來後,也印證了他的選擇。
反倒是看台上的南竹盯着翻牌現場皺起了眉頭,嘀咕自語了一聲,“老十五搞什麽鬼?”
他是知道庾慶有抽簽作弊能力的,第一次沒抽中龍行雲也就罷了,第二次又沒抽中,就有點讓他疑惑了,搞不清當中是怎麽回事,一時間又不好找庾慶确認。
台上揭牌下來的文若未又下意識往庾慶那邊走了,盡管姐姐事後已經嚴厲警告過她,她還是忍不住從庾慶身邊過了一趟,并笑嘻嘻給了句話,“昨天跟那人打的不錯。”
說完就快步往姐姐身邊跑了,已經看到姐姐極爲不善目光在盯着自己。
至于那人叫什麽名字,她是不記得了,實際上她以前在某些場合是見過禅少庭的,隻不過壓根沒注意而已。
人都習慣往上看,習慣記住上面人的樣貌,少有人會往下看,不習慣注意下面人的面孔。
同樣的,禅少庭認識龍行雲,龍行雲卻不認識他。
庾慶的目光也跟上了文若未走過的背影,感覺這女人對自己的态度好像有點不正常,難道認識自己不成?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這兩個女人的實力不一般,擊敗對手的過程似乎都比較輕松,比試中若對上了怕是個強敵。
當鍾若辰揭牌下來,一回到妹妹身邊,妹妹便立馬搶了她手中的牌子查看。
對比手中的号牌,發現上面都是“七”号字樣,文若未頓時發出哀鳴,“慘了,我們怎麽抽到了一塊?”
爲了盡量避免抽到一塊,她們姐妹在之前的晉級比試中都刻意散開在了不同的字區,沒想到躲來躲去還是撞上了,沒想到總賽第二輪就抽中了,這也是最後一輪抽簽呀。
抽簽結束散場時,庾慶的目光又第一時間盯上了聞馨離開的身影,最終又和南竹等人碰面在一起日常過問了一下彼此的情況。
入夜時分,天色突變,下起了一場大雨,狂風暴雨。
獨守孤房的庾慶熄滅了屋内的燈,窗戶開了一點點,守在窗前看外面的風雨飄搖,一副迷茫神思的模樣,任由飄雨吻面。
好在大雨來的快,走的也徹底。
次日天亮,又是個晴空萬裏的豔陽天,路上石徑幹淨,比試場内卻是一片泥濘,但并未影響比試的繼續進行。
比試開始後,也見到了下雨的好處,場内再也不會激蕩起塵土飛揚的場景。
第二輪第七場比試開始後,見到那兩個女人上台,庾慶頓時來了興趣。
他看出了兩個女人的實力不簡單,期待兩人的對決能展現出真正的實力,以供他參考。
誰知才一上台,那黃裙女子便直接認輸了,秦傅君宣告了白裙女子勝出。
庾慶也是這時才算是認真記下了兩人的名字,白裙女子名叫尚月,黃裙女子名叫尚雲。
根據兩人形影不離的迹象,還有這名字,庾慶估計兩人是姐妹。
貴賓席上,獨坐大位觀望的皇後娘娘,忽淡淡問出一句,“趙掌門,這對女子就是錦國京城來的那對吧?”
趙登紫愣了一下,旋即颔首,“娘娘明鑒,是她們。”
外候都督米雲中也适時地彎腰在燕衣耳邊,低聲禀報道:“白衣服的是姐姐,黃衣服的是妹妹……”
場中一輪接一輪的隆隆打鬥在繼續,觀衆席上不時爆發出驚嘩或歡呼。
對許多看客來說,如此精彩的打鬥能夠一輪接一輪的觀賞,真正是難得的觀賞盛宴,看的不知疲倦,隻覺時間過得飛快。
“第二輪第十二場,請張之辰、童自威上台驗明正身。”
随着台上秦傅君的高聲大喊,一陣稍有異常的議論聲又起了。
“快看,那個擊敗歸劍山莊莊主孫子的家夥又上場了。”
“是他,是那個扛住千劍如雨的家夥。”
衆多目光注視下,庾慶和童自威陸續飛身上台,分别交出了自己的号牌,庾慶又背對場地摘下了蒙面巾。
确認了二人身份,就在秦傅君準備請二人正式入場時,童自威突然道:“我認輸。”
此話一出,庾慶愣住了,看向他。
秦傅君也頗感意外,“請你再重複一遍。”
童自威再次向她确認,“我認輸。”
秦傅君瞥了眼庾慶,追問:“爲什麽?”
童自威苦笑,歎了聲道:“我身上的傷是累贅,張兄之前的實力我見識過了,如果我沒受傷,還能比比看,如今思來想去,就不上場獻醜了。”
原來是這個原因,秦傅君隻能是請他稍等,然後請了監督人員過來作證。
确認無誤後,秦傅君隻能是向大衆大聲宣布道:“童自威确認退出,第二輪第十二場,張之辰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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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沒休息好,沒精力駕馭,劇情快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