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爲這話,令禅少庭暫時無視了夔馗的污言穢語,盯着庾慶對視了一陣,最終點頭道:“比試場見!”
說罷轉身就走,态度上比以前是客氣的。
若是放在早先哪有這麽好看的臉色和語氣,說不定還要嘲諷一下對方自不量力,然如今也實在是搞不清這家夥爲什麽會和那兩個女的以及龍行雲一副關系不錯的樣子,需知那兩邊都是他要仰視且進不去的圈子。
他親眼看到龍行雲在跟這位勾肩搭背,親眼看到那兩個女的主動往他身邊湊。
禅少芸卻樂了,認爲庾慶是被她激怒了,是因爲她的羞辱想報複,當即毫不留情地譏諷道:“還真是不自量力。”
她就是看庾慶不順眼,而且是非常的不順眼。
她的成長環境是在一個大家族,外人是難以想象在那種大家族内部被無視是什麽滋味的,在她的眼裏庾慶算個什麽東西,也配無視她?
禅少庭卻伸手勾上了她的胳膊,直接給強行挽了出去。
他倒不是怕妹妹跟庾慶搞出什麽事來,他警惕的是夔馗,那家夥一看名字就是大荒原夔族的人。
夔族在大荒原是個實力強勁的大族,當然,他的身份背景也不怯這個,也不懼夔馗的實力,而是場合問題。
怎麽說呢,他知道庾慶那些人是有起碼的分寸的,不會在這種場合搞出什麽事來,夔馗就不一定了,那是真敢不分場合瞎亂來的人,犯不着被這種渾人拖下水。
禅少芸卻還在那叫嚣,“哥,回頭一定不能對他客氣。”
徐以轉頭又問庾慶,“究竟怎麽回事?”
庾慶:“沒事。”
徐以皺了皺眉,将宗門發下來的規則分發給了三人,“總賽的詳細規則,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随時來問我。”
拿到東西的夔馗瞥了眼庾慶,嗤了聲,不屑而去。
被女人那樣罵都不知道還擊的人,他同樣也看不上,怼禅少芸純粹是因爲看那女人不順眼。
向真則多看了庾慶兩眼,旋即轉身走了,邊走邊低頭看着手上的規則……
次日大早的朝陽大會看台上依舊是人山人海,今天人似乎更多,看台的席位上幾乎看不到了任何空缺,可見昨天的抽簽有不少人是懶得來看的。
今天的貴賓席上,貴賓們來的也早,皇後娘娘燕衣駕到,以她爲首的都是便裝前來,公主也換上了正常的女人衣裙。
燕衣端坐在最中間的大位上,李澄虎和趙登紫等人扇形排座在了左右。
大業司大行走向蘭萱也出現在了一旁陪侍,這個時候的她似乎還不如趙登紫,連坐的位置都沒有,隻能是站的。
向蘭萱并未在乎這個,目光觸及皇後大座旁候命的外候都督米雲中時,忽皺了下眉頭,想起一件事來,當初那位探花郎意圖混進朝陽大會時,是被畫過像的,米雲中見過畫像,自己還指點過。
念及此,暗暗一驚,隻怕米雲中見到那探花郎混進來了未必敢瞞報,目光當即掃向看台最前排的那一排人,找到庾慶後又是一愣,差點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細看沒錯。
此時的庾慶雖然還是披頭散發的樣子,但臉上卻多了一張蒙面巾,眼睛以下的部位都給遮掩了,不知情的還真認不出是誰。
見此情景,向蘭萱差點沒笑出聲來,抿嘴憋笑。
誰知一道冷冷冰冰的聲音在這時殺來,“看來向大行走今天的心情是真不錯,笑的真開心。”
說話的是皇後,正冷眼斜睨着偷笑的人。
台上衆人齊刷刷看去,隻見向蘭萱臉上的笑已經僵在了那,笑的比哭還難看。
向蘭萱确實是連哭的心情都有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回,兩手慌亂擺了一下,“沒有,沒有。”
見到之前在昆靈山橫行霸道的向大行走也有這樣的一面,趙登紫神色有些古怪。
好在皇後的目光又投向了場内,并未多說什麽。
正式比試很快開始了,一開場便打了個轟轟烈烈。
依然蒙着臉的文若未卻無心場上的比試,坐那的身子不時前傾,不時偷看庾慶,看到庾慶也把臉蒙上了,也不時偶爾偷笑。
她終于明白了姐夫問自己能不能蒙臉的原因,當然也知道姐夫爲何要蒙臉,天下第一才子怕人認出來嘛。
她一開始其實就想往庾慶邊上坐的,奈何鍾若辰有過前車之鑒,識破了她的企圖,強行制止了,硬是給拉開了。
看台上的聞馨和小紅的目光也在場内搜尋,雖看不太清庾慶的面目,又蒙了臉,但有了昨日的形象對比,兩人還是鎖定了庾慶的位置。
隻不過兩人觀察的反應卻是不一樣的,小紅是光明正大的盯着看,聞馨則貌似專心看打鬥,人端坐不動,眼睛目光悄悄動。
而大老遠趕來看比試的南竹和牧傲鐵似乎也沒了什麽看打鬥的心思,兩人偏頭左右,瞪大了法眼将看台上的人反複觀察,花了好一陣工夫,等到第二場比試開始了,才找到了聞馨和小紅坐在哪。
再看蒙面老十五,兩人也隻能是唏噓,感慨自己師兄弟三個情路沒一個順。
第一天的打鬥還是十五場,随着夕陽西下而結束了。
勝出的人自然是高興,敗的人則狀況不容樂觀,随着比試的等級越來越高,參賽者似乎都容易變得執着,死傷的幾率也越來越大了。
除非是實力相差懸殊,不服不行的,才能斯文收場,一旦實力相差不多,比到了這個地步沒人會輕易認輸,但凡還有一絲希望都不願丢人,結果越來越血腥,動辄非死即傷。
第二天的比試,情況自然是差不多,依然血腥。
貴賓席上的朝陽公主卻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似乎覺得刺激,看得挺興奮的樣子,有時會站起來叫好,有時會跟着手舞足蹈。
看台上的聞馨和小紅偶爾看向庾慶的眼神中暗藏着擔憂。
第三天,入場觀戰的南竹和牧傲鐵也緊張了起來,因爲老十五今天要上場了。
坐在場邊旁觀比試的庾慶也暗暗心弦緊繃了起來,他是看過不少場禅少庭的比試,一些感覺畢竟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得來的,真正的實戰會如何他也并無絕對把握。
“那個禅少庭是歸劍山莊的,是得了真傳的,還是有些本事的,你怕不怕,怕的話,我可以去幫你打聲招呼……”
龍行雲在旁不時叽叽歪歪兩句,調侃嘲諷取樂的意思明顯。
他是知道庾慶今天要上場,專門擠到庾慶邊上來坐的,他反正昨天已經比過了,還勝出了,輕松愉悅的很。
半下午,未時剛過的樣子,第一輪第四十三場比試終于輪到了。
主台上的秦傅君施法高喊,“第四十三場,請對決者禅少庭、張之辰上台驗明正身。”
這一聲,對南竹和牧傲鐵來說,有驚心動魄感,一顆心可謂提到了嗓子眼。
小紅忍不住扯了扯聞馨的袖子,低聲道:“小姐,阿慶不會有事吧?”
上一場某人被血淋淋擡下去的場景還在眼前,地上的血迹都還在呢。
聞馨神色凝重地盯着場内,不聲不響,也不爲所動。
貴賓席邊上站的向蘭萱則饒有興趣地盯着庾慶,很是期待這一場的樣子。
趙登紫則适時的對皇後等人解說道:“這個禅少庭是歸劍山莊莊主的孫子,能一路晉級到此,應該是得了真傳的。那個張之辰,則是龍光宗的弟子,能一路晉級至此,目前看來運氣的成分居多,這次對上禅莊主孫子,憑運氣怕是夠嗆。”
他這個地主之誼也算是盡的十分到位,不但全程陪着客人,還對每一場上場的參賽者進行相關講解。能這般如數家珍的講述每一個比試者,可見是提前下了工夫的。
向來聽後隻會微微點頭的皇後燕衣,這次頗有些意外的開口了,“龍光宗?”
李澄虎也意外道:“龍光宗的弟子也來參賽了?”
他麾下就有龍光宗的弟子效命。
趙登紫道:“是龍光宗的棄徒,共來了四個,因違背門規未經允許偷偷前來參賽,龍光宗那邊知情後還特意傳書來,将四人逐出了門派,并希望我昆靈山将四人逐出大會。奈何我昆靈山也無權拒絕四人參賽,所以并未尊龍光宗的意思去辦。”
朝陽公主冒出一句,“大男人大白天蒙着臉幹嘛,長的很難看嗎?”
趙登紫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敷衍道:“不知怎麽想的。”
一旁的向蘭萱則不得不努力憋住笑意。
聽到他們的議論,旁坐的鐵妙青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那個蒙面人。
一道人影飛落場内,再一個縱身,飛到了主台上,奉上了自己的号牌,正是禅少庭。
還坐在場邊的庾慶也從袖子裏摸出了号牌,正欲起身,龍行雲卻拍了下他的肩膀,“别磨蹭,去吧,反正你蒙着臉,輸了也沒人認識你。”
就差說出你用的是化名,好在他自己也用了化名,不好說别人。
庾慶起身瞟了他一眼,是真煩這家夥,這些年也真的是被這孫子搞慘了,有苦都沒地方說,此時更不好多說什麽,亦閃身飛去了台上。
秦傅君一見他的樣子便皺眉,接了号牌驗看後,問道:“蒙着臉如何驗明正身?”
庾慶背對場内,摘下了面巾,任由秦傅君和其他昆靈山弟子查看,确認無誤後,他又重新将面巾圍上了。
一旁的禅少庭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不知這家夥爲何突然蒙上了面。
“正身驗明完畢,二位請上場!”秦傅君話落揮手,激昂的鼓聲也随之隆隆響起。
禅少庭率先飛身落在了場内,傲然而立。
庾慶随之飛落。
看台上的禅少芸興奮地站起揮手,向看來的禅少庭示意,示意讓狠狠收拾對手的意思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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