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到位等了沒一會兒,展雲器又快步鑽進了高台,對曲長老點頭示意了一下,表示人來了。
曲長老立馬伸手示意台上的守衛弟子都站好了。
下一刻,王府的一名主事領着一群侍衛闖了進來,直接跟曲長老做了溝通,讓曲長老把昆靈山的護衛弟子撤到外圍戒備,也就是撤到高台下去。
曲長老照辦了,于是整個高台上的防護直接被王府侍衛和大業司的人手給接管了。
很快,高台上的背景簾子大開,端親王李澄虎和昆靈山掌門趙登紫并排走出亮相,頓時吸引了萬衆矚目。
在兩人身後,跟着的便是鐵妙青和一名年輕女子。
這年輕女子長的倒還可以,皮肉嬌嫩白皙,眉目間透着天生的貴氣,舉止端莊,就是頭發盤成了男人的發髻,有點像秦傅君的打扮,而且穿着更古怪,一身的黑色勁裝,如果臉上再蒙塊黑布的話,扮江洋大盜也不爲過。
偏偏這般裝扮的人還跟如今貴爲王妃的鐵妙青并肩齊行,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了。
公開的四張席位上,李澄虎和趙登紫分左右坐在了中間兩把椅子上,雙雙居中,鐵妙青則坐在了李澄虎外側的位置上,那身穿黑色勁裝的年輕女子坐在了趙登紫的外側。
而趙登紫也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幾眼那女子的穿着。
李澄虎留意到了,幫着解釋了一句,“趙掌門是不是覺得我這侄女的穿着奇怪?我之前問她了,幹嘛穿成這樣,她說這樣才更有江湖氣,才能更融入朝陽大會。她就這樣,想起一出是一出,還望趙掌門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趙登紫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公主天真率性,很是讓人羨慕。”
而那勁裝女子已經盯住了李澄虎埋怨,“皇叔,我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了,穿上宮裏的衣服來這裏擺架子才礙眼呢。”
李澄虎嘿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你覺得你穿成這樣不礙眼?”
女子道:“我娘說了,這裏是修行界,讓我不要在這裏擺皇宮大内的架子,沒人看得上,我這才叫入鄉随俗。”
李澄虎呵了聲,“我估計你娘并不知道你穿成了這樣出來吧?”
女子噘嘴。
李澄虎又道:“朝陽,我就奇怪了,那些個王公貴族、皇子公主的想來湊熱鬧,都被你娘制止了,不讓他們來添亂,怎就容了你跟來?”
女子哼道:“皇叔難道不覺得這朝陽大會跟我的名字很契合嗎?”
臉上難得有笑容的鐵妙青此時也不禁莞爾,守在她側後位置的孫瓶亦翹起了嘴角。
不過孫瓶的目光更多的是掃向了全場,見萬衆矚目于此,忍不住心生感慨,想當年她想過來朝陽大會開開眼界,奈何不想浪費了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報名機會,所以沒有進來的資格,而如今呢?竟能站在這裏俯視全場!
一種說不清的滿足情緒在她心頭油然而生。
李澄虎卻是略皺眉頭,因名字契合朝陽大會,皇嫂就把這位讓人頭疼的公主給帶來了,這理由怎麽看都不靠譜,他把這母女兩個的爲人稍微一琢磨,忽露若有所思神色,試着問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娘不會是帶你來擇婿的吧?”
此話一出,頓令那女子有些支支吾吾了,最後惱羞成怒道:“皇叔就是喜歡多管閑事。”
邊上一雙雙目光頓時唰唰盯向了女子。
尤其是趙登紫,倍感驚訝,沒想到皇室還帶了這個意圖來,竟想在朝陽大會上招個驸馬回去。
他馬上又轉念想到了别的頭上,那皇上和地師應該有可能會來吧?
他心心念的還是想那兩位能來昆靈山捧場。
李澄虎更是恍然大悟,看侄女的反應,知道被自己猜中了,甚至明白了那位皇嫂的用意,這位侄女老是喊着要嫁文才第一的什麽探花郎,皇兄樂見,皇嫂卻極力反對,那叫一個折騰,皇嫂這回怕是搞了别的轉移了這位侄女的興趣。
文第一不行,那自然是來瞅瞅武第一行不行的,他腦海裏閃過了這個念頭,洞悉了嫂子和侄女的來意,忍不住笑了。
但他瞅了眼自己的王妃後,聯想到王妃和那位文才第一的關系,又把相關話題給咽了下去,直接扭頭轉移話題,“趙掌門,是不是就是一個抽簽,差不多可以開始吧?”
趙登紫當即偏頭對曲長老點點頭。
曲長老會意,立刻對着主持台那邊揮手發出了開始的信号。
而李澄虎又伸手一旁,抓握了一下鐵妙青的柔荑,問道:“感覺怎麽樣?”
鐵妙青其實有些不太習慣這樣抛頭露臉,偏偏這位王爺隻要是出來玩都喜歡帶着她,希望她能開心一些,可她此時感覺四周的那些指指點點中可能有不少就是在非議自己的,但還是牽強一笑道:“還好。”
比試場中,那上百人群中的庾慶,已經怔怔盯住了貴賓席上的鐵妙青,若不是看到孫瓶也在,他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再三辨認,沒錯,真的是她,沒想到她也來了,更沒想到一轉眼人家的地位已是這般的高高在上。
以前隻是聽說嫁給了某王爺,如今算是親眼看到了,那個抓着她手的人應該就是那位王爺吧。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山中篝火映襯下初見鐵妙青的畫面,閃過了快意縱馬江湖的驚豔英姿引得一幫書生歎爲觀止的畫面,閃過了鬓角别着小白花的楚楚動人畫面。
還有在屋内,孤男寡女相處,彼此身體差點貼在一塊的暧昧畫面。
那一刻能聞到彼此的氣息,他差一點就摘下了她鬓角的小白花,差點就越過了那條界線。
他知道的,當時隻要他願意,她大概是不會反對的。
此時再見,他的心情有點複雜,也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跟她做出越界的事,不然她哪有資格坐在這裏高高在上,隻怕還在幽角埠跟着他一起爲了來年的銀子犯愁。
他此時的心裏再三告訴自己,當初将其給趕出妙青堂反而是好事。
一隻胳膊忽然伸來,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除了龍行雲也沒有别人。
龍行雲一手打開折扇搖着,一手勾着他脖子,在他耳邊嘿嘿,“台上落座的,那勁裝穿扮的黑衣女人,認識嗎?”
庾慶煩他,知道這家夥要麽不開口,隻要主動扯住他開口,那就一定是嘲諷羞辱他的,當即推搡,欲甩開,“死開!”
龍行雲卻勾住他脖子不放,扇面擋住了嘴,低聲竊笑,“一看你就不認識,我當初在殷國皇宮見過,那位便是朝陽公主,李朝陽,和朝陽大會的‘招陽’就一個讀音的差别,人家是‘曹陽’,你千萬别說你沒聽說過這位公主。”
庾慶愣住了,這位就是那個傳說中嚷着要嫁給自己的公主?
他也忍不住仔細打量了起來。
龍行雲繼續竊笑道:“聽說這位想娶你呢,你嫁過去當驸馬不就行了,屆時我也就不好爲難你了,多好的機會呀。狗東西,現在害怕還來得及,還可以按我給你指的明路去走。”
“死開!”庾慶再次用力一推,這次發力将對方給推開了。
當什麽驸馬,那是不可能的,他堂堂玲珑觀掌門,怎麽可能跑去吃軟飯當驸馬。
不過很快,他又發現了不對,發現這位龍少居然絕口不提鐵妙青,這不符合這位的風格,這位龍少是見過鐵妙青的,不可能不認識,怎麽搞的沒看見似的,當初不是死活要找鐵妙青算賬的麽,怎會連句嘲諷的話都沒有?
於是這次輪到他伸胳膊了,主動伸手勾了剛推開的龍行雲的脖子。
龍行雲頓時偏頭,一臉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麽?”
盡管覺得對方不太可能在這種場合對自己動手,但實在是被對方給偷襲怕了。
這次庾慶将嘴貼在了他耳邊,還一隻手捂住嘴,“台上另外一個女人,你千萬别說你不認識她,怎麽不找她算賬了,你不是能嗎?去呀,有種去找她算賬去呀。”
毫不留情地嘲諷了回去。
誰知龍行雲淡定的很,淡淡一句:“我跟她的恩怨已經過去了。”
“嗯?”庾慶眼睛瞪大了幾分,難以置信,“怎麽就過去了?”
龍行雲不太自然道:“她身邊那位王爺親自帶着她去了趟赤蘭閣,去見了我娘,與我當面挑明了過結,将過往的恩怨做了個徹底的了結,事情自然就過去了,就這麽簡單,以後她的事我也不會再提了,還算什麽賬?你少在這裏煽風點火。”
說的比較簡單,具體的過程顯然也不願再提。
原來如此!庾慶恍然大悟,想想,也不感到意外,确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隻不過心裏依然是感慨不已,自己被這位龍少搞的要死要活的,之間的恩怨死活化解不了,糾纏至今還在折騰,而那位王爺一出面就輕易幫鐵妙青把最艱險的問題給解決了,這差距讓他暗暗品味到一抹苦澀。
看台一角,叼着旱煙的銀山河皺了眉頭,盯着場内來回勾肩搭背的兩人,暗暗感到疑惑,這兩人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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