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銀山河一聽就不樂意了,“讓閣主親自來,你覺得你配嗎?”
“我配不配不重要,有人配就行。”庾慶又晃了晃手中的人質。
龍行雲悲憤無語,真的是有點恨自己不争氣,他雖早就懷疑自己可能不是庾慶的對手,但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撐不過幾個照面,才發現狗探花當年在冥海的羞辱之言都是真的,無論文武都能碾壓自己,自己還真是哪哪都不如人家,情何以堪呐,尤其是當着蔔桑桑的面,感覺自己作爲男人的尊嚴都沒了。
如今還要把自己母親給牽連進來,羞愧的無地自容,自己都想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突然悲怆大喊:“銀叔,不要管我,殺了他,殺了他呀。”
可惜他的銀叔不會聽他的,對峙的雙方沒人在乎他的感受,隻在乎他的死活。
銀山河:“在這裏,我可以代表閣主做任何決定,你想要什麽交代跟我說也是一樣的,犯不着讓閣主親自跑一趟。”
庾慶:“不一樣,你是你,赤蘭閣主是赤蘭閣主,差距還是挺大的。”
銀山河正欲反駁,目光無意中觸及了被抓的蔔桑桑,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庾慶要藥屠來給交代的情形,心頭一動,沉聲道:“你非要我們閣主親自來,究竟想幹什麽?”
庾慶:“想幹什麽我自會告訴她,你沒資格知道。銀山河,你若不想龍大少死,就趕快回去通知赤蘭閣主,去晚了的話,一旦藥屠來了,我若以蔔桑桑做要挾,你猜藥屠會不會對你動手?”
聞聽此言,銀山河頓面浮猙獰之色,表情掙紮了一陣後,一字一句問道:“你要去哪,去哪找你?”
庾慶:“我不會隐瞞自己的行蹤,以赤蘭閣主的能力,想找我很容易。”
“少閣主若有個什麽不測,你也活不了!”扔下話的銀山河突然揮臂一推,竟主動将重傷的向真給扔了出去,旋即轉身飛掠而去,就這樣走了。
“銀叔,不要走,殺了他,不要管我,殺了他……”龍行雲歇斯底裏的呐喊。
銀山河沒有回頭,走的毅然決然,跳起的牧傲鐵接住了向真。
江湖越老越膽小的大頭,似乎也能分出誰是強敵,看到銀山河走了才閃身回到了庾慶身上。
庾慶緊盯銀山河的去向,确定已經遠去了後,突然一指戳中龍行雲的後腦,将龍行雲搞暈了過去,才挾持人跳了下來,喊了聲,“老九,放風。”
牧傲鐵當即扶了向真坐下,自己又蹿上了樹。
庾慶扔下了昏迷的龍行雲,趕緊爲向真檢查傷勢,發現确實傷的不輕,連說話都沒了精力,立刻向南竹伸手,“蜂蜜給我。”
那玩意也是療傷的好東西,之前他還怪南竹不該帶那玩意,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南竹歪了歪嘴,最終也沒說什麽,還是摸出了罐罐扔給庾慶。
庾慶打開罐罐立馬摳了一大坨喂進向真口中。
南竹哎喲喂道:“夠了夠了,省着點用。”
被挾持的蔔桑桑将一切看在眼中,目光緊盯摳出來的蜂蜜,發現自己居然沒見過這種療傷藥,鼻翼翕動,嗅到了特殊怡人的芬芳,出聲問道:“這是什麽?”
南竹一把接住扔回的罐罐,晃在手中,戲谑的回了句,“烈性春藥。”
被其挾持的蔔桑桑瞥了他一眼,純當他在調戲自己,她是精通醫理的,哪有喂傷者烈性春藥療傷的道理,何況還是重傷,前有賣她去青樓,後又冒出烈性春藥,一丘之貉罷了,不願告訴自己,她暫時也就不問了。
不一會兒,她就看出了那所謂春藥的不簡單。
在庾慶的施法相助下,向真的精神頭很快緩了過來,能自己打坐調息了,這一幕頓令她兩眼放光,也不時在打量南竹的氣色反應。
她極爲感興趣的不僅僅是南竹罐罐裏的東西,還有南竹本人,之前交手時,她知道自己打不赢南竹,就已經暗中下毒了,也就是說,南竹已經中了她的毒,結果至今依然活蹦亂跳,沒有任何中毒的反應。
這說明什麽?說明她之前的判斷是對的,這幾個家夥确實有辦法解她在大荒祀下的奇毒。
她正琢磨不定時,庾慶突然杵在了她的跟前,摳着小胡子,仔細打量她。
庾慶發現這個女人除了外貌醒目,身上還有些别的東西,說報仇吧,言行舉止上又沒有那種報仇的情緒,被抓了也沒有任何被抓的覺悟,看不到任何慌張,人很看起來很幹淨,不僅是外表上的那種,眼神也很清澈,感覺如她皮膚一樣,看不到雜質,感覺就是個認認真真的人,純粹。
蔔桑桑顯然不明白他爲什麽要這樣看着自己,也很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
這女人明明采取了惡毒的手段要殺他們,庾慶卻有些不敢與她幹淨的眼神對視,問:“你覺得藥屠會來救你嗎?”
蔔桑桑的回答幹脆而直接,“會。”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沒有被抓,一旦讓師父知道了這些人另有辦法解開積廬山煉制的奇毒,也必然會跑來驗證。
隻是這回答幹脆的讓庾慶感覺是沒經過大腦的回答,令他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在說謊,遂問道:“爲什麽?”
蔔桑桑:“我在你們手上。”
這回答沒問題,庾慶茫然,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怎麽會問出這麽蠢的問題……
“莊主,确定了,那三個積廬山的人确實是被釋放了,确實是奔積廬山方向去了。”
茂林深處,時甲閃身到了樹上,向禅知一禀報。
禅知一撚須沉吟,“扣着蔔桑桑,放了其他人,讓通風報信不成?銀山河也不管龍行雲的死活,扔下少主子就跑了,他們在搞什麽,那厮到底在幹嘛?”
時甲略搖頭:“看不懂。”
禅知一:“把消息傳給那邊吧,其他方面我們也顧不上了,讓那邊看着辦吧。”
“是。”時甲應下,又跳下了樹。
激烈打鬥過的破壞現場,牧傲鐵在翻地,在找向真的劍。
庾慶無意在此久留,見向真恢複了行動能力後,就急着離開,向真卻不肯放棄自己遺失的寶劍,這邊隻好幫忙尋找,好在向真記得自己劍遺失的大概位置,最終被牧傲鐵從地下翻了出來。
于是蔔桑桑被弄暈了過去,南竹自告奮勇背起了她,牧傲鐵背上了龍行雲,向真随行其間,一行繼續向鳳族方向而去。
跟在後面戒備的庾慶,怕自己戒備力量不足,找機會又摸出了大頭,低聲交代:“大頭,幫忙放風,知不知道放風是什麽意思?幫我們戒備四周,隻要發現有人靠近,立馬向我們示警,能聽懂嗎?”
大頭做了兩個蹲起的動作後,唰一下振翅飛走了,此後一路在衆人周圍兜兜繞繞。
一路的翻山越嶺,辛苦不說,好在路上找到了一個部族,積廬山在大荒原的面子還挺大的,自然是被庾慶利用出來的面子,從部族中借到了一隻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大家夥,背上能坐十幾個人,借來充當了坐騎。
人家部族還送了兩個會駕馭的騎手幫他們。
其實他們想借幾隻能飛的坐騎,但那玩意其實并不是什麽部族都馴養有的,隻能待路上遇到其他部族再問問看。
一天後,一行正馳騁在曠野,颠簸在風中之際,大頭“笛笛”鳴叫的聲音突然響起,南竹和牧傲鐵立馬将挾持的人質控制好了,劍也架在了兩個人質的脖子上。
拔劍在手的庾慶高度戒備四周,并緊急喊停:“停下。”
騎手拉扯缰繩,代步的坐騎緊急刹停,喘着粗氣。
向真有點不明所以,見他們如臨大敵,自然是一樣戒備。
大頭的影子閃來,落在了庾慶的肩頭,庾慶看了眼它的朝向,也立馬盯向了那個方向,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能沒過人的荒草,風吹搖動。
突然,草浪唰一聲齊分兩邊,一道人影嗖一下破浪而至,快的他們看不清人影,人就已經淩空停頓在了他們跟前,速度實在是驚人,差點驚的他們直接抹斷了人質的脖子。
那氣勢也驚的龐然大物的坐騎後退了兩步才穩住。
是一個清清瘦瘦相貌平庸的老頭,粗布衣裳,半黃半赤的頭發,神情淡漠的俯視着他們。
一看這來勢所彰顯的實力,高度戒備的庾慶大概猜到了是誰,伸手弄醒了蔔桑桑。
果然,蔔桑桑一看到來者,立馬喊了聲,“師父。”
藥屠盯着她,亦有皺眉不滿,“我說了,失手就回,爲何不聽?”
蔔桑桑有理由回應,“因爲他們能解毒。”
這邏輯,庾慶等人完全聽不明白。
藥屠目光閃閃的盯向了幾人,發現幾個家夥居然絲毫沒有見到他這種高手的緊張感,不由冷哼了聲,“膽子果然不小,竟敢拿老夫徒弟來要挾,無知小輩,真以爲這樣就能要挾到老夫不成?”
庾慶站了起來,冷笑着回應,“藥屠,我看是你膽子不小,我當是誰敢偷鳳族族長的頭冠,敢綁架幽崖挂了名的夥計,你徒弟冒出來我還有點不信,從未聽說過積廬山卷入這些個是非,沒想到幕後黑手果真是你!”
劍鋒一擺,也壓在了蔔桑桑的脖子上,“把人和頭冠交出來,我就放了你徒弟,否則大不了玉石俱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