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南竹瞬間止哭,情緒也瞬間收住了,他的話提醒了牧傲鐵,牧傲鐵的話也反過來提醒了他,當即跟着大喊,“葫蘆,老十五,葫蘆,我們沒用,聶日伏确實可能有用,快回來呀,有葫蘆啊!”
葫蘆?什麽葫蘆?連魚回頭看了眼聶日伏,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麽葫蘆能跟聶日伏扯上關系?
聶日伏亦茫然不解,明顯聽不懂怎麽回事。
庾慶已經鑽出洞口跑回了那片空間内,回頭喝斥了一聲,“你跟來做甚,回去,幫他們兩個離開這裏,這裏人多也沒用,快回去。”
跟來的是百裏心,她繃着臉搖了搖頭,态度很堅決的樣子,弓箭已經在手。
恰這時,“葫蘆葫蘆”的聲音隐隐傳來了,本惱火百裏心态度的庾慶略怔,凝神傾聽後,亦恍然大悟狀,跺了下腳,似懊惱怎麽忘了這一出,立馬扭頭就跑了回去。
百裏心自然跟上了。
“葫蘆?渡娘…”虛空中消失的那雙藍汪汪的眼睛又重新出現了,似也聽到了南竹和牧傲鐵他們的呐喊,嘀咕自語一陣後,目光陡盛,一個驚呼脫口而出,“地元仙露!”
不愧是能送天翼令給蜂王的人,不但知道渡娘是誰,還猜到了渡娘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祭台對面的洞窟裏,貌似鍍上了一層黝黑色彩的尾巴又在強撐着往外伸出了一截,緊繃繃的,伸出的異常艱難,卻還拼力伸張。
而那青色霞光似也讀懂了什麽,光芒又旺盛了不少,再次強行壓制住了尾巴的外伸。
藍汪汪眼睛盯向了被斬碎了的梁般,厲聲道:“出去,除掉他們!”
梁般屍體的碎塊皆顫動了起來,卻無法從青色霞光中脫身,突然一晃,所有屍塊全部崩解成了邪氣,融爲了一團邪霧,邪霧開始往青色霞光外滲透,隻是速度很慢。
地下窟窿中又有白光隐現,白光中湧現出黑煞氣息混雜,在與青色霞光對抗,似要幫那團邪霧脫身,然青色霞光暴漲壓制,就是不讓白光得逞。
“賤人,你瘋了嗎?竟不惜被邪化也要攔我!”九尾狐憤怒咆哮。
咆哮無果,她忽發出“嗚嗚”長嘯,嘯聲順着鎮靈鍾那四通八達的通道擴散向外界。
跑回到連魚身邊的庾慶緊急出手解開了南竹和牧傲鐵身上的禁制,南竹抹了把淚,一把揪住了庾慶,想罵什麽,忽又大驚失色,撒開了庾慶,伸手掀開了自己的鬥篷,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上身,雙手在自己身上一陣亂摸,最終發出一聲哀鳴慘叫,“完了,不見了,葫蘆丢了,不知什麽時候丢了,天呐,丢哪去了,我想想,冷靜,我好好想想……”
見他一副要瘋了的樣子,庾慶翻了個白眼,朝百裏心伸出了手。
百裏心一拍身後長匣,漏了個小包裹出來,抓給了庾慶。
庾慶直接翻出了那隻黑葫蘆,南竹有點傻眼,“咦,怎麽會在你們手上?”他一把奪到了手上翻看确認。
現在沒空跟他慢慢解釋這個,庾慶又一把搶了回來,面向了連魚背着的聶日伏。
還不等庾慶說什麽,南竹已經扯了他走人,“先出去再說。”生怕庾慶又想不通再跑回去送死。
庾慶揮臂撩開了他的拉扯,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南竹急了,“有什麽來不及的?咱們也不知道這葫蘆是不是真的有用,更不知多長時間才能發揮出作用,大青女說她堅持不了多久的,咱們出去了再試試,有用就回來跟大青女聯手。”
剩下的意思就不用說了,萬一不行的話,至少也跑出去了。
反正就是此一時彼一時,跟剛才急着把庾慶給招回來的想法不一樣了。
庾慶斥責:“九尾狐之前的話伱沒聽到嗎?大青女之所以不輕易出手,是因爲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否則不可能坐視九尾狐妄爲,是因小青的召喚才不得不出手的,錯過了這個機會,大青女短時間内隻怕未必還能輕易出手,靠聶城主一人未必穩妥。”
牧傲鐵道:“短時間不行,那就做長久打算。老七說的沒錯,這一時半會兒的,葫蘆未必能這麽快發揮作用。”
庾慶激烈道:“事情到了這一步,錯過了這次,你覺得九尾狐還會坐等我們再來一次嗎?她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現在就試,不行的話也不影響我們出去。”
他現在真的是急着想除掉九尾狐,通往人間的通道捏在了九尾狐手裏,拖久了鬼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尤其是現在看到了機會。
因而不再廢話,直接拔劍削向了葫蘆口,黑葫蘆的殼還挺硬的,憑他的修爲硬是費了些力氣才削開了口子。
葫蘆嘴裏頓冒出了寶光,瑩潤碧綠的輝芒微微晃動,輝映洞壁,散發出的芬芳氣息,仿佛瞬間讓人置身于原始山林,眼前似出現了無邊無際的綠野,清新神怡。
連魚和虎妞也就是瞪眼看個熱鬧,精神萎靡的聶日伏卻是瞬間目露震驚,他一嗅到這氣息似乎就意識到了什麽,終于明白了這些人爲什麽會說這葫蘆跟自己有關。
庾慶将葫蘆送到了他跟前,問:“聶城主,你感覺一下,看這東西對提升你的實力有沒有用?”
滿臉震驚的聶日伏問:“這是什麽?”
庾慶:“我也說不清楚,現在也不是詳談這個的時候,總之是從百花仙府一棵神樹上摘下的,有草木妖精極爲渴望得到,甚至爲此不惜代價,我們以此類推到你身上,該怎麽用我們也懵懂,隻能靠你自己來感覺。”
那清冷而親切的聲音适時傳來,“此乃神樹孕滴之天地精露,一滴足以讓百步之内草木逢春,一壺勝過千年修行,對他來說是至寶,直接喝下或吸入皆可,煉體化神,功成應可助我絕九尾之患,我會盡全力拖住九尾。”
衆人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大青女開口了,讓他們放心去用,人家會盡力拖住九尾狐給他們争取時間。
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猶豫的,連魚連忙放下了聶日伏。
本就感覺到這葫蘆裏東西對自己有益的聶日伏伸手拿了葫蘆,一口對上葫蘆嘴,昂首咕嘟灌下了,喝了個底朝天。
此情此景,令南竹低頭捂住了腦門,喝的他心痛,不忍直視,怕會忍不住讓人家少喝點。
尤其是想到大青女說一壺能抵千年修行,真把他給心痛壞了,直可惜這玩意不能給人用。
聶日伏喝幹後還有點舍不得那葫蘆的樣子,遞還給庾慶,示意那葫蘆道:“這是好東西。”
旋即直接盤膝坐下了閉目,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散發出濃郁的清香,令衆人忍不住深呼吸。
很快,衆人便見到他胸腹的窟窿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兒便恢複如初了,很是神奇。
庾慶看了眼黑葫蘆裏面,隻見裏面的一層淡淡綠光已經逐漸全部變黑了,變成了如同葫蘆殼一樣的顔色。
既然聶日伏說了這空葫蘆還是好東西,那應該錯不了,他又交給了百裏心繼續收好。
幾人有了心思關注其他後,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怎麽感覺沖殺出去的打鬥動靜不但沒消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麽久還沒沖出去嗎?
哪有那麽容易沖出去,鎮靈鍾内的通道沒人帶路便宛若迷宮,之前沒有邪祟攔截進來的衆人,那是故意放大家進來,需知這裏可是銀背猿的老巢,此時自然是極力阻撓。
而鎮靈鍾外,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邪祟更是蜂擁而來,那叫一個漫山遍野,邪氣滾滾,感覺在不惜代價的沖往盆地這邊,再照這般繼續下去,似乎要把整個盆地給填平了。
此舉也給沖殺出去的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活着的邪祟不要命的沖來,把路給堵了,殺死的邪祟也把路給堵了,這金屬空間内邪祟死後冒出的邪氣也散不出去,他們能施法抵禦一時,卻無法一直暴露在邪氣中。
通道彎彎曲曲,施法也轟不開堵塞。
以數量來填,以血肉來堵,所有外出的通道都堵死了,憑他們的修爲一時間都出不去了。
有的人兩頭都被堵住了,有的人且戰且退,冒着邪氣的暗紅色血水彙聚成了潺潺溪流一般,向地勢低的下方一路流淌而去。
一陣腳步聲急匆匆傳來,庾慶等人自然要爲聶日伏護法,連忙上前,卻見是一身血污的童在天等蠍子幫的人,也隻剩五六個人了,其他先跑掉的不知去哪了。
依然扛着段雲遊屍體的童在天見到他們,急忙大喊,“幫主。”
雙方會面,庾慶錯愕道:“你們怎麽回來了?”
“堵死了,邪祟太多了,出不去……”四當家範九急忙将大概情況講了下,他們得虧是途中發現庾慶等人還沒跟來,猶豫了一陣,稍微等了下,不然怕是要前後都得被堵住,撤都未必能撤回來。
聽說各通道到處是邪祟蜂擁沖擊,庾慶有點意外的回頭看了看另一頭,那邊怎麽靜悄悄沒動靜,繼而恍然大悟,那一頭的地下空間内有那青色霞光壓制那些邪祟,當即招呼道:“撤,快撤回地窟。”
(本章完)